“敢问阁下名号?”
桃满看着莫长生,怎么又来一个,这人看起来年纪和他不相上下,衣着不像普通百姓,神情高傲,剑眉凌厉,英气逼人。
桃满想来这可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我,我走错地方了……那个,兄弟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瞎编了理由,又给倒在地上嗷呜喊疼的龙震天道过歉,就想跑路。
还没走出三步,后面的人就动手了,这不是逼他嘛!打就打,桃满躲过一拳,回头便与莫长生切磋起来,后来打的怎么样桃满忘记了,好像是干了一拳过去,那人没再回招,桃满就脚底抹油跑了。
如果桃满能回头看一眼,就能看到莫长生的鼻子流下两条鲜血,牙还断了半颗,倒了下去。
一群人围在那里哭天喊地:“莫少爷,莫少爷……”
莫长生清醒过来,揩掉鼻血,“哭什么,我又没死。今天流点血你们就哭成这样,将来我还要上战场了呢。还有,不许把这事告诉家父。”
言罢,吐掉了嘴里的血,到底是哪来的武夫,他莫长生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揪出来。
这几日,崔眠发现桃满都不出门了,大白天地还把门关地死死的。没事就在那里抖腿,也不和他吹牛说八卦了,还说什么京城待不下去了要回浮云观找他的仙Cao,吓得崔眠心里发慌,只恐桃满杀了人。
杀人算不上,只不过是打了莫将军的宝贝儿子罢了。
终于还是被莫长生寻到了城西,他来的时候脸上挂着彩,鼻子上贴着纱布,正是桃满的杰作。
莫长生来传一道征兵令,就把桃满带走了。
祁佑登基以后,清风的工作就是当个跑腿打杂的。给文君和祁佑递材料,传消息,就是皇宫和御史府两头跑。待在御史府的时间还更多,闲的发慌的时候还帮忙修剪花园里的花圃。
也常常陪文君出外勤,倒像是文君的贴身侍卫了。祁佑并不管他,让清风都分不清谁才是他的主子。也没吩咐他监视文君,只是偶尔会问上两句。
唉,谁知道佑王登基以后就无他用武之地了呢,堂堂暗影统领熬成了花匠,清风无奈感慨。
不过好在御史大人还是很待见他的,清风想来,许是因为当日他救下了大火中的崔眠的缘故。可他心中受之有愧,毕竟当初救人的目的不纯。
那天,清风又跟着文君出去了。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这样的事,其实这本该是京城衙役的差事,但文君却让清风动手亲自把那人押走了。
其实那个采花贼清风也认得,便是京城四少之一。看到御史大人那眼里的一汪平静瞬间黯淡下来,清风嗅到了杀气。
清风还疑惑那个倒霉世家公子和御史大人有什么过节,文君却把另外三个也抓了起来。
秘密牢房里,四个人跪在大名鼎鼎的j-ian臣面前瑟瑟发抖。
烛光冉冉,文君坐在案前,批着公文,视他们于无睹,
越是这样,四个人抖得越厉害。
“御史大人,您怕是抓错人了吧……”
“对啊,大人,我们的家人现在肯定都在找我们了。”
“大人,我是赵笙,我爹是京城第二富……您怕是抓错人了。”文君一个冷眼扫过去,四人心下一哆嗦,再不敢开口。
文君把公文轻轻盖好,和看过的放在一旁,
“赵牲?畜牲的牲?”
“大人,是,是笙箫和鸣的笙。”
“哦,若说名如其人,我看你不配。我不会无缘无故抓你们的,好好想想自己做了什么畜牲不如的事,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谁先想起来我就放谁走。”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个个刚开始还扭扭捏捏,文君说要把他们拿去问斩,便把自己的条条罪责说得像小二报菜名一样顺溜。
一个时辰过去了,四个人说地口干舌燥,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到后来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文君一直在认真听着,听他们说做过的所有丧心病狂的事。
没有,没有人说到曾经在桃满楼的后院,就在那间简陋的柴房里摧残了那个稚嫩的少年。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想想有没有碰过不该碰的人?”
四个人绞尽脑汁,可是他们怎么努力也想不起来了。他们这辈子欺负的人,做过的坏事实在是太多了。
文君看着早已褪去了少年模样的四人,从来都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京城四少分明是京城四害。强抢民女,杀人放火后倚仗家族势力依然过得潇洒舒坦,这样看来连偷了个馒头都还会怀有愧疚之心的乞丐都比他们强上许多。
“想不起来了就罢了。”
先皇在的时候,法纪涣散,官府不为。京城世家无法无天很是猖獗,以这四家尤甚。
“我看你们不是最喜欢仗势欺人,正好世人都说我是j-ian臣,那我便学学你们。”
文君便要拿他们报了私仇,严明法纪,杀j-i儆猴!
一夜间,京城四家就被以前朝旧党的罪名一锅端了。
京城议论纷纷有人说御史大人为民除害,有人说御史大人Cao菅人命。
这事祁佑知道了,直呼爽快,掌国御史又替他办了件大事。
崔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从前料想中那样痛快。只是想起过往,那段难堪,眼睛就红了,为了那过往的殇得以缅怀,为了这有生之年终于看见了恶人有恶报。
雨洛走在大街上,旁边好几个姑娘盯着他,盯地他心里发毛。
许是看雨洛长的儒雅可爱,姑娘们也大胆过来同他交谈。雨洛心里那个小鹿乱撞,结果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有怀里塞了一堆带着花香的手帕和一句“有劳您帮我们送给御史大人”的嘱托。
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也托文君兄的福,才有那么多女孩子同他搭讪。正好,他也要去御史府。
“这些东西,你不必再拿来。”
“我是看人家姑娘也是痴心一片。”
“你以后要再替我乱收姑娘东西,就别进我的御史府。”
雨洛吃了闭门羹,一出大门又撞上了崔眠。
“崔公子。”
雨洛,崔眠打量着他,一下子眼尖看到了他手里那堆帕子,
“你手里是什么,给我瞧瞧。”
崔眠拿过来一看,姑娘的帕子,上面绣什么“只愿我心似君心”“心悦君兮君不知”诸如此类的话。还绣了奇奇怪怪的花鸟鱼虫,崔眠看那鸳鸯绣得像野j-i,毫无针法。
“哎呦,我们的雨洛可真是讨姑娘欢心啊,这京城大半的姑娘都想嫁给你吧。”
“崔公子,不是我,是文君兄。”
给文君的!崔眠再看那只“野j-i”,连野j-i也算不上了,只觉得绣地像坨狗屎。
脸上笑嘻嘻地问:“雨洛,你现在当的什么官?”
“小职务,礼部侍郎。”
崔眠摇着他的折扇,缓缓着就要往御史府内走,
“雨洛啊,我看你这个礼部侍郎当的真是清闲,还兼职给御史递情书的。我看那菜市口的刑场热闹,不如让御史大人给你安排个监斩官玩玩?”
那里不几日就有死囚问斩,雨洛看到流血都腿软,更别说看掉脑袋了。
一手紧紧拉住了崔眠:“美人姐姐,我错了。”
“哪错了?”
“我不该替文君兄做主,收了姑娘情书。”
崔眠站在御史府门前,若有所思,也不进去了,只叫雨洛传消息下去,说明日御史大人纳妾,让姑娘们明天这个时间到这里来。
雨洛为难,在崔眠的威逼利诱下只能照办。
第二天,果然来了好多姑娘,从千金名媛到布衣出生,排了好长队伍,也夹杂着看热闹的各路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