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多半也是根据那次事件而来。
"……那好。"说着,白袍祭司难得的眉眼稍柔,冷硬的面容带上一丝极其微小的微笑,就只是唇角翘起了一点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但就像了结了什么心愿一般。
"最后一个问题,他们能完好出来……是吗?"微顿片刻,又道:"你可以不回答。"
言语中的'他们',指的自然是沈夜和沈曦。兄妹两人皆患有病症,以试验的名义送入矩木核心……这是他们唯一能获得治疗机会。但沈晗对此只有七成把握,在能可求证的情况下,他会想要求证。
天相祭司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这个能力的限制是不能将天命告知他人,否则按具体情况,会遭到一定程度的反噬。
"是,但咳……咳咳……"话刚出口,刹时血腥味弥漫喉间,顾迟捂住唇,被迫停下了言语。
但沈夜自此以后要受神血烧灼之苦,而沈曦将再无法长大,永远只能维持三天记忆。
「警告,请宿主务须谨慎言行。」
"可以了,其他事情你不必与我说,对你身体不好。"他只要知道结果就好。失明无神的双目望着石桌方向,白袍祭司的左手手指触碰在暗金色面具所突起的纹路上。
"我记得以前与你说过……任何事情,都要活着才具有意义。"而后沈晗再低沉着声音补了一句:"人更是如此。"
他不是没听见青年所说的'但'字,然解决问题的前提,是人还活着。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寿命只剩下十余年,他染病是在刚继任大祭司之位的时候,那年他二十一岁。但沈夜和沈曦现都还只是孩童的年纪而已,如不能获得治疗,能否活过成年都犹未可知。
且这种情况下,就算能活过成年,也并非是什么幸运的事情。
肢体溃烂,病痛缠身,或甚至于像他一样……双目失明?
"或能有别的方法……"好不容易平缓下来,但这句话说出来连顾迟自己都并不自信。
"没有了。"沈晗声音淡淡地否定,而后他用那双映不出景象的空无眼眸与旁侧青年对视,"这是唯一的方法和机会。"
神血是维系烈山部存活的根源,对这整座流月城的重要性是可想而知。即使身为大祭司,他也没有权力能接触到神血这个东西。
"答应我,你不会插手。"沈晗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三日后。
"你在看什么?"瞳坐在轮椅上,观察了站在窗台附近的青年许久,终于出声询问。
外面是雨,雨天在流月城里算是少见。但少见最好,城里大概没有人会喜欢下雨天……毕竟平时的天气就已经够冷了,不需要有雨来给他们再降温度。
"没什么……只是看看雨。"顾迟回应道。
瞳'哦'了一声,尽管他知道青年所讲的并非是实话,但看见青年眼中未能藏敛的担忧,他就没有追问的兴趣。
外边的雨下得不算大,淅淅沥沥,却让天气变得格外阴冷。现是夜晚,往窗外看去是已经没有城民出行在外,寂静而空荡,只剩雨声和雨轻擦过枝叶时所发出的窸窣声响。
犹豫,迟疑。
顾迟想要过去看看,但他觉得自己一旦去到,就可能会违背之前所答应的'不会插手'的诺言。如果去到面对的是两道恳求的目光,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忍住。
但再过十几分钟,轮椅上的人微抬下眼皮,淡声道:"这么担心的话,你还是去吧。"
顾迟:"……"
几秒过后。
"……嗯。"顾迟应声之后马上就想要动身,但临走到门前的时候,他忽然被跟过来的人扣住手腕。
"伞。"瞳的声音清冷。
于是回过身来,顾迟手上就多了把纹色浅淡的纸伞。
动用术法快速瞬移行进,这一路上,顾迟脑海里已经闪过好几个他曾所见过的'未来'的情景……
"这究竟是为什么,你为什么选中我们?!"
"畜生——!"
"那我求你,至少放了小曦,她才那么小……父亲,求求你!"
不能再想了。
雨很冷,飘来的方向也格外刁钻,即使撑着伞,身上衣袍仍旧是会被打湿。顾迟赶到的时,是沈晗将要把出逃的两人给抓住了的时候,这时顾迟刚好身影瞬闪过去挡在了双方之间。
顾迟握着伞,握得很紧,然后稍微后退两步,给两个小孩遮挡住雨。
可他明明知道这并无意义。
"天相大人……求你,帮我救救小曦……"被缚咒困住的沈夜原本已完全沉暗下的双眼,因见来人而再亮起微光。他曾经对眼前需称为父亲的人如何孺慕,现就如何加倍痛恨。
"你答应过本座,不会插手。"就当着两个小孩的面,白袍祭司神情冷漠,语声也极为冷淡。
顾迟:"……"他原本只打算来远远看一眼,只一眼他就离开,但是……
"……天相大人?"为什么不反驳,沈夜不相信青年会与他父亲有这种协议。
但就像是被静止在了原地,顾迟默声着不再有任何动作,只除了握着伞柄的手越收越紧。
直到两人被白袍祭司带走了,他仍站在原地未动。
"但你为什么,非要让他恨你……"
"我的时间无多,他不能一直不长大。"
为了求速,沈晗就偏偏选择了最痛的一种方法。只有十余年,他要怎么做,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