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园目瞪口呆。
“我还有一张照片,是跟他们俩的合影。”
白小园立刻揪着他:“他女朋友什么样?”
雷迟:“我得吃点儿东西慢慢想。”
白小园服气了:“真的假的,你不要骗我,否则我真的放小猫挠死你。”
雷迟一脸认真:“你如果允许我今晚请你吃饭,我就告诉你青眉子女朋友和男朋友的事情。”
白小园完全愣住了,半晌才咬牙道:“走,去吃饭。”
两人离开音乐厅,远远看见秦戈和谢子京站在路旁,盯着不远处。
卢青来正与方才在研讨会上出现过的几个大拿聊天。
“怎么了?”白小园凑上去问,“卢青来又出什么事了?”
秦戈低声道:“卢青来左手无名指戴着戒指,他结婚了吗?”
雷迟在一旁听见,接口道:“卢青来没有伴侣,我查过他的人口档案。”
谢子京:“但那枚戒指不是装饰品。”
他做了个把戒指脱下来的动作:“他以前给我做‘海域’巡弋的时候摘过一次。戒指的内部刻着一个大写字母Z,应该是为了纪念某个人的吧。”
白小园:“Z?姓氏吗?周?”
秦戈和雷迟都是一愣,面面相觑。
“你不是要找大佬询问白噪音对‘海域’的影响么?”白小园忽然想到雷迟之前曾跟他们说过自己的目的,“连忙提醒。”
“不问了。”雷迟沉沉地说。他原本没想到负责那部分内容的主讲人居然是卢青来。
白小园见秦戈也神情古怪,便拍了拍他肩膀:“雷迟请吃饭,去不去?”
秦戈:“……不去,你们吃吧。”
谢子京:“那我去了啊。好难得跟我偶像一起吃个饭。”
秦戈:“你也别。”
他拉住了谢子京,对雷迟与白小园挥手:“下周见。”
白小园:“一起吧,好吗?”
谢子京也反应过来了,与秦戈以同样频率挥手:“拜拜。”
雷迟和白小园去得远了,秦戈才牵着谢子京:“走吧,带你去看r.ì落。”
.
谢子京虽然在新希望读了四年书,但却从来没去过故宫,也没上过景山。秦戈和他登上景山的时候,恰逢金乌垂坠,暮色四合,整座城市被落r.ì余晖扫成一片金黄,紫禁城的琉璃瓦闪动金光,惶惶然如同一片发光的梦境。
一群鸽子飞过,渐渐靠近西边,形迹愈发稀薄了。
天上铺着层层白云,鱼鳞一样紧贴穹窿。
谢子京第一次在这个角度俯瞰整座故宫,顿觉神清气爽,张开双臂吼了一声。
“每次站在这里都有穿越时空的感觉。”秦戈笑道,“好像随时能听到里面的人声马蹄声,还有敲更的锣声。”
“你以前常来吗?”
“和同学常常来。”秦戈笑道,“你记得言泓吧?他很喜欢逛故宫看展子,找不到人陪就拉着我一起来,看完了就去南锣鼓巷那边吃点儿又贵又不好吃的东西。”
但南锣鼓巷那边漂亮的小姑娘小伙子很多,言泓特别喜欢在那边活动,总说刚刚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位指不定两三年后就是红遍整个娱乐圈的一线大佬。
胡同里有人们的说话声,有自行车哐哐经过碾碎落叶的声音,王爷和文士们的故居大敞着门,堂前的王谢之燕早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我想带你看看我喜欢的地方。”秦戈看着天空之下广阔的城楼,“地方很多,咱们慢慢看过去,能看很多年。”
谢子京靠近了他,握住他的手。秦戈扣紧了他的手指,掌心皮肤摩挲的感觉温暖又暧昧。
“我也想带你去看我生活过的地方。”谢子京笑道,“可是你不喜欢吃煎饼馃子。”
秦戈:“除了煎饼馃子没别的了?”
谢子京:“有,很多呢,但早餐我就爱煎饼馃子,实在不行,一碗豆腐脑也可以。”
秦戈问他:“你以前住天津哪儿?还记得住吗?”
“记不清楚了,但还有一些街道的印象。”谢子京眯起眼睛回忆,“我爸妈常带我出门散步,走不远就是公园,ch.un天的时候整个公园都是月季花,特别好看。我还记得那边有个瓷房子,挺有趣的,全都是瓷片。”
秦戈没去过,听他说了半天,渐渐也生出了好奇。
他想探索谢子京的过去。他想找到一个能够帮谢子京恢复混乱记忆,但又不至于让谢子京崩溃的方法。这很难,没有人做过。秦戈牵着谢子京的手下山,并不觉得害怕。
他们在南锣鼓巷里吃了一些贵且不好吃的吃食,坐地铁回谢子京的家。地铁上有年轻的情侣牵着手,几乎脸贴脸地小声说情话。他们也牵着手,谢子京低头刷手机,秦戈看着窗外掠过的地底隧道,心里有难得的平静安和。
“这个人你记得吗?”谢子京把手机递给他,“是你兔子特别喜欢的半丧尸人演员。”
“记得,他以前老演被人类爆头的丧尸,但是最近几年开始主演丧尸的故事片了,还挺卖座的。”
“现在在网络上被抵制了。”谢子京点开评论让秦戈看,“好多人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死,为什么还要出来吓人和传播病毒。”
秦戈轻声叹气。
视频上的演员面对记者提问,不断地解释他们没有传播病毒,一直都在牢牢控制着病程发展。
【对,感染丧尸病毒就是患上了绝症……我当年才十九岁,医生告诉我这是一生都不可能治愈的绝症,而距离我彻底死去至少还有三十年的时间。】年轻的半丧尸人演员对着镜头说,【难道我这三十年里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混吃等死吗?我们也是要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