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易面色沉静,上下打量他:“你是?”
弗朗西斯科:“小小意思……”
他拉开背包拉链,蔡易身边的秘书立刻跨前一步,半个身子挡在了弗朗西斯科和蔡易之间,笑眯眯地阻止弗朗西斯科的动作,并迅速把拉链归位。
“要办事先到排号机取号排队。”秘书说,“按顺序和规矩来。”
蔡副绕过两人,继续往外走。弗朗西斯科动作灵活,迅速跑到他身前,再次挡住他:“蔡副,我们见过的。”
蔡易不得不停下来:“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吸血鬼。”
“血族,血族。”弗朗西斯科一口流利至极的普通话,“吸血鬼不好听。”
他满脸是笑,迅速从背包夹层里掏出了一份文件,执意往蔡易手里塞。
那是国际血族联合同盟申请成立中国区分盟的报告书,足足有一百多页。
“不用给我了。”弗朗西斯科正要开口解释报告书里的各章节内容,蔡易直接把报告塞回他手里,“你放弃吧,中国不可能成立分盟。”
弗朗西斯科不忿地大叫:“为什么!”
蔡易:“因为吸血……血族在中国没有源头。我国的特殊人类管理宗旨之一是不参与任何非本国源头的特殊人类管理活动。目前国内登记过的血族不到十人,没有一个是中国人。中国没有必要成立这样的分盟,给你们政治地位和权力。你们可以在国内行动,但不要以为随便乱来也不会被抓,活体取血的事情我们已经密切关注,你最好提醒你的同伴,好好喝你们的人工血浆,别把手伸太长。”
蔡易演讲一般说完长长一段,扭头大步离开,姿态潇洒。他的秘书紧跟在后面,临走时还看了弗朗西斯科身后的秦戈和谢子京一眼。双方曾在医院里有过一面之缘,各自略略颔首当做打招呼。
弗朗西斯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晌气呼呼转头冲谢子京大吼:“我恨这个人!他剥夺了我们血族自治管理的权利!”
谢子京:“我也是。他要跟我抢我的伴侣。”
秦戈:“……谁是你伴侣?”
谢子京耸耸肩,咧嘴一笑。此时秦戈的号码被叫到了,他催促秦戈去盖章。秦戈办完事情回来,便看到谢子京和弗朗西斯科在办事大厅门外聊天。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谢子京笑个不停。
秦戈此时忽然有了一种陌生的新鲜感,对谢子京。
谢子京来到危机办之后,他的j_iao际圈窄得出奇,除了跟调剂科的几个人混在一起之外,没见他找过旧r.ì的同学朋友,在危机办里也是成r.ì追着别人的j.īng_神体摸毛。但他也是有朋友的,在秦戈过往没能参与的时间里,谢子京不是一个透明的人。
谢子京的快活也感染了秦戈。他对弗朗西斯科并不算好的第一印象稍稍有些改变。“走吧。”秦戈说,“材料已经j_iao给窗口的人了,我们不用自己送。”
谢子京知道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在工作中跟人打官腔,能迅速完事再好不过,便点点头。
“你们在聊什么?”秦戈问。
“刚聊到老师。”弗朗西斯科笑道,“我和谢不是同一个学院,也不是同一个导师。但我知道他的导师卢非常喜欢他,他们两个很熟悉。”
秦戈看着谢子京:“嗯,我也知道。”
谢子京似是不想多谈卢青来的事情,推了弗朗西斯科一把:“走,请你吃饭。我帮你看看你的报告书。”
弗朗西斯科高兴起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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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管委给我们转来了一个调查请求。”刑侦科科长在会议上对各组组长说,“是关于吸血鬼在国内活动和进行活体取血的事情。”
科长看了雷迟一眼,雷迟顿时绷紧了脸:“我们事多。”
科长:“你们是多事!”
活儿最后没落在雷迟身上,会后科长问他半丧尸化人类那件事办得怎么样,毕竟已经过去了一周,应该有些眉目了。
雷迟摇摇头:“还没找到。”
他只能在工作间隙分派人手去调查,进展并不快。向辖区派出所发出的协查请求也没能被接受,对方仍然以没有丧尸病毒疫苗为由拒绝。
王铮的父母离家那r.ì,是五月第一场雷雨。福兴三村的监控摄像头大多比较老旧,被劈坏了好几个,且当r.ì雨势太大,监控录像的画面断断续续,有的甚至无法看清人影。
在暴雨之中,摄像头拍下的只有两个蹒跚身影提着行李箱走出小区的场景。
经过王铮辨认,这两位就是他的父母。
附近几个辖区都没有收到无名老人受伤昏迷送医或是无名尸体待认领的报告,各个车站机场也没有调查到身份证购票的信息,手机更是没有开启过。两人离家之后像是藏匿了起来,完全找不到任何踪迹。
回到办公室的雷迟坐在位置上,慢慢地伸了个懒腰。桌面放着一罐糖果,他顺手抓起一颗吃,抄了几个装进背包,以备不时之需。
小刘从外面匆匆跑进来,满头是汗:“车里空调又坏了,组长,什么时候修啊?”
雷迟舌尖顶着糖,在牙齿之间转来转去,格格地响:“你歇一歇,我跟上面报告。”
小刘却没走,站在他桌前,神情古怪:“雷组,今天是最后一次走访。我们发现了一些怪事。”
他把手里的记事本递给雷迟。
持续一周的走访,小刘等人拜访了王铮家附近的不少邻居和街道沿路的商铺,试图发现两个老人的活动轨迹。但意外的是,他们反倒问出了一些和王铮有关系的事情。
“王铮的父母对王铮意见很大。”小刘言简意赅,“他们不止跟一个邻居说过,宁可撇下王铮,两个人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