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德道:“太子有所不知,这焦作知道放考卷的屋子,便在挖了一条地道过去”
“地道?”宣晟不解,“地道的出口怎的没见着?”有地道必有出口,破开的地怎么也不可能恢复如初的。
张启德道:“是这样的,焦作为了此计在家中鼓捣了一年,终于找到了一个方法,将s-hi的水泥土薄薄在地上重铺一层,将原来的地盖上,人自地道走后,将抹了水泥的石板嵌回去,在用炭火烤一烤,很快就干了,再将地道填回去”
炭火?原来那闷热之气竟是这样来的,宣晟又问,“门口的侍卫竟无一人听到屋内的动静?”
张启德抬眼看了一眼龙渊,面色迟疑,“这..”
“但说无妨”
张启德拱了手,“是”这才开始说了起来,“因为焦作是深夜去的,那时正是夜乏的时候,再加上一直都没出过问题,故而松懈了些”
龙渊道:“昨夜守卫的士兵,全都杖责二十大板,以示惩戒”
“是”
事情都说完了,宣晟倒想去见识见识那个焦作,不过张启德却劝了他,“太子还是别去看了”
“为何?”
张启德道:“太子不是问臣身上这味是如何来的吗?”
即使隔得远宣晟也能闻到那股腐臭的味道,嫌弃的皱了皱眉,“你别说是焦作身上染来的?”
“正是”
那焦作在y-in渠中一待就是好几天,浑身沾满了臭味,隔得老远都闻得到。
宣晟想起在启元大师房门外闻到的也是同样的味,于是很干脆的打消了要去看看焦作的念头,与龙渊一道出了刑部,往宫城而去。
路上经过礼部,宣晟问道:“阿渊,这考卷还要还回去吗?”
“你想还就还”
宣晟笑道:“那就不还”说着就将考卷拿到龙渊面前,指了上头的一道论语题,“阿渊,这可是你出的?”
龙渊看着宣晟手指之处,只见上面写着:何以敬事而信,何以节用而爱人,何以使民以时。正是他出的题,就问了一句,“如何?”
宣晟道:“我不知何以敬事而信,亦不知何以使民以时,不过这节用而爱人倒是略知一二”
龙渊听罢饶有兴致,“不知太子有何高见?”
宣晟谦虚的笑了一笑,“节,省也,这节用就是省着用,爱自是喜爱,人指心中之人,我觉得此语的意思就是,我将我所有的爱都省下来,全用在我最心爱的人身上,指的乃是专一与深情”
说罢满眼笑意的看着龙渊,“阿渊,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龙渊微微皱了皱眉,见着宣晟讨好又带着些稚气的神情,沉吟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刺激他,“尚可”
宣晟闻言,更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阿渊,那要是我考进士,能不能得状元?”
龙渊很委婉的回了他,“若你考武,便能得状元”
考文恐怕要学焦作跳河。
不过宣晟对此倒是毫不在意,反而乐得兴起,伸手比划了一下,“那在阿渊的心中,我乃是举世无敌天下第一的高手了”
此话龙渊自是不会接的,宣晟将考卷收了起来,喜滋滋的跟在龙渊身侧,一路回了宫城。
到勤政殿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龙渊传了膳,正准备用晚饭的时候,却接到了内务府的消息,晓春撞墙死了。
晓春死了,要查禁药只能从德妃下手,宫中又没有皇后,要查德妃,恐怕就得刑部或者大理寺来查了。
宣晟看着龙渊低沉的脸色,应该是不想外朝介入事时,毕竟是四妃之一,出了这样的丑事,皇家的脸面也不好看,但若就此作罢,皇家的威严又何在。
没个由头也不能让人一直在冷宫待着,后宫实在是太麻烦了,想起还有七位妃嫔,宣晟都不由得头疼,“阿渊,要不我替你去冷宫看看去?”
龙渊实在没胃口,便放在筷子,擦了擦嘴,“你一个外男,怎么去?”
宣晟见龙渊拢共没吃几口饭,便给他夹了菜一面劝道:“阿渊,事情要解决,饭也要吃,你吃这么少要饿肚子的”
龙渊道:“朕吃好了,太子慢用吧”说罢,起身便走了。
宣晟看着他的方向,往后宫去了,应该是去冷宫了,刚想跟着去,但想起龙渊说的,他一个外男去好似确实不妥当,于是叫小太监拿了一件太监的衣裳换了,才去了冷宫。
但宫中都是熟面孔,陡然来了一个新人,肯定是要露馅的,但宣晟的面孔在宫中那是人人都知道了,故而谁也没敢拦,睁一闭眼闭一只眼就让他过去了。
宣晟到了冷宫时,还没进殿就听见龙渊怒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你还有何话可说?”
随即就是池夕哭求的声音传来,“皇上,臣妾知道错了,臣妾也是一时鬼迷心窍,皇上,您就饶了臣妾这一回吧”
宣晟听着听着就停下了脚,乐滋滋的想,原来他家阿渊这么厉害,不仅前朝的政事处理得得心应手,连这后宫的烂事也是手到擒来啊,这么一会儿就将池夕的嘴撬开了。
龙渊都已经查清楚了,宣晟自然就没进去了,便在外头等着他。听着龙渊的声音越发恼怒,池夕都哭得喘不上气了,宣晟越听越觉得不对,好像说的不是□□的事啊,他分明听到了咒术二字。
池夕竟敢咒龙渊?宣晟当即就怒了,这女人留着就是个祸害,连忙抬脚刚想走进去,就见一小太监拿了一个白布做的小人出来,脖颈处缠着丝丝红线,浑身扎满了银针。
宣晟连忙夺下了太监手中的人偶,但布偶胸前写的并不是龙渊,而是他宣晟。
原来她咒的是他啊,宣晟心中还是庆幸了一下,还好不是龙渊。
第28章 闲逛
龙渊身边的小太监自是认得宣晟的,见他穿着先是一愣,慌忙就要行礼 ,宣晟连忙拉住了他,止住了他的话,“嘘”
屏风挡了视线看不到屋中的景象,宣晟也没想进去了,就走到院中,一下子就将布偶胸前写着他名字的纸给扯了下来,一用力就震碎了,闲得无聊还将银针一根根拔了出来,一边听着屋中咚咚大响的磕头声以及嘤嘤的哭求声。
宣晟拨弄着石桌上拔下的一小搓针,暗搓搓的想,这么用力会不会磕傻了。
不一会儿只听龙渊盛怒的声音传出来,“宣旨,将德妃收监刑部,查清禁药与巫术之事”随即听得脚步声响,龙渊便站在了冷宫门口,看见院中的宣晟眼中明显有丝惊讶闪过。
宣晟看着他怒气未消的脸,快步迎了上去,“皇帝哥哥”
龙渊看着桌上的布偶,脸色更是黑沉,“不是叫你们拿去烧了吗,怎么还放在这里”
小太监听罢慌忙将布偶拿走了。
池夕从屋中追出来,悲戚的喊了一声,“皇..”宣晟转过头看她,登时将她吓得一怔,宣晟杀气腾腾的看了她一眼,快速的反手一挥,只见一根银针飞掠刺去,在池夕惊恐的目光中,稳稳的c-h-a在了她的发髻上,然后拉着龙渊快步走了。
池夕被惊得僵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拉扯着走远的背影,y-in狠的眯了眯眼睛。
此时的天已经黑了,橘黄的宫灯将宫城点亮,宣晟与龙渊并肩出了冷宫,两人都没说话,宣晟却能明显感受到龙渊周身磅礴未消的怒气。
突然,宣晟将身体歪到龙渊面前,也是一脸愤怒,“皇帝哥哥,我真是太生气,你说她怎么能做这种事呢?简直是欺人太甚”
宣晟说着说着直接走到龙渊的面前,倒退着走,一面更加愤愤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你说我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能用那么丑的布偶代替,这不是侮辱人吗”
龙渊看着他,话中都带着火气,“此事朕一定会给太子一个交代”
突然宣晟脚下一滑,猛地向后仰去,双手在身侧不停的挥舞,勉强站住,慌里慌张的喊了一声,“皇帝哥哥快拉我一把”
龙渊下意识的扯着他的袖子将他拉了起来,谁知宣晟顺势大力一扑,好像没站稳一般,跄踉了一步,一下子就扑进了龙渊的怀里,双手环住了他的腰,一面庆幸的说着,“哎哟,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