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真的能控制这人吗?真的能掌控身后这些新的生命吗?在此刻他产生了些许犹疑,但随后便意识到这想法的危险,紧忙将其从脑海中清楚,告诫自己他是一个上将,他为帝国军部这艘大船领航数十年,时间给予他的不是苍老而是经验带来的力量。
只是此时的他并不知晓,早在很久之前他握着船舵已然不在工作,他船也早不像他看到的那样按照自己指定的方向前行,他已然迷失在没有任何参照物的大海上,这船的cao控是时候换人了。
血辰一步步的向前,严华淼的目光追随他离去,而其中一人则扬起他墨绿色的发丝轻蔑的看着,他知道时间到了,这将会是他献给新皇的礼物,一个完美的符合他心中预想的礼物。
☆、金丝雀?
外面鸟兽虫鸣一片和谐景象, 然而对于景象血辰却没有什么心情欣赏,毕竟他不是在这里休闲度假,而是被囚·禁于此失去了自由,看着外面的窗户感知到有人靠近,血辰缓缓睁开眼,小心的用手捂住腹部的伤口, 眉头皱在一起。
“你怎么了。”一位医护人员看到血辰痛苦的蜷缩在床上, 紧忙跨步向前来到血辰旁边仔细查看, 裹在腹部的止血带被鲜血染红,他苍白的脸上一滴滴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医生见状猛地上前, 抬手打开柜子, 却又猛然想起什么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作为一个军医,此时的他有些迷茫,军人的本职要求他服从命令,医生的天职让他救死扶伤,然而现在两者起了冲突, 他不知该如何选择。
想起不久前,上将叮嘱过自己不要让他恢复的太快,否则恢复行动能力的他,会带来未知危险,但让病人承受痛苦而不去医治,实在是过于残忍,同样对自己做医生的自己也是一种折磨。
心中的天平在左右衡量, 医生不知道如何是好,片刻后他定下心神,从空间纽中找到一瓶药,他低下头,拿起床头的水杯将血辰搀扶起来,他眼中满是愧疚,而血辰则若有所思,他抬起起头看向对方道“医生,我会好起来吗?再这样下去我会死吗?”
声音显得有些漂浮,让他更显虚弱,看到他苍白不带一丝血色的脸,感受到他因为痛苦微微颤抖的身体,医生握紧手中的药瓶,过了许久才鼓起勇气看向血辰的双眼,那眼中透着渴望,透着对生的欲·求,他全身心的信赖自己,而自己却在辜负这信任。
他深呼了一口气开口道“吃吧,没事你不会死的,这药能减轻你的痛苦。”医生转过头,避开刻意的避开了血辰的提问,他不敢承诺血辰他是否好转,因为这已不是他所控制,没有上将的允许,他不能让这人恢复健康,他只能这样病着,维持着他脆弱的生命。
将药喂下,血辰被平躺的安置在床上,医生站起身转头看了眼病榻上的血辰,只见那少年怔怔的看着窗外,好像入了迷,片刻后他说道“外面的阳光真好,已经是春天了吗?”这话瞬间让医生低下了头,他克制住内心的波动,努力的平复自己道“是啊,是春天了。”
自从这人被送给自己医治,已经十几日了,他吃喝拉撒睡全部都在这狭小的房间中,这里有什么,这里只有空荡荡的墙壁,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躺在床上,面对雪白的天花板从日出到日落,他不能随意行动,因为每移动一下对他都是种无法忍受的痛。
这里没有任何人陪伴他。只有在自己给他喂药检查身体的时候,他才能见到活物,其余时间便只有他一人困在这狭小的房间中,宛若一个犯人对着空气静默无言。
他不知道这向导犯了什么罪过,也不知道他是因何受到这种折磨,但有一点他十分清楚,那便是无论他做了什么,站在一个医生的角度,对一个病人采用如此做法,显然是种残忍,只是对于这一切他不能多说,但心中的愧疚作祟,他想了许久道“你有什么话,让我带给别人吗?远处的我达不到,但这基地内部的我还是能带到的。”
听到这话血辰瞳孔中闪过一道幽光,只是这光芒只有片刻,站在那沉浸在内心谴责中的医生,根本没有觉察更没意识到,此时他身后的病患正在思索着如何为自己谋得最大利益,片刻后血辰抬起头道“医生,能问一下那人,我可以去外面晒晒太阳吗?这里狭小的让人喘不过气。”
声音从几乎从喉咙中挤出,医生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头,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只得背对着血辰道“我会问的,我一定会问的。”抛下这句,他便宛若逃一般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大门再次被合紧,血辰一个翻身坐起,将身上的医用绷带扯下来一块,随后用手抠向喉咙,随之胃部一阵紧锁,血辰的瞳孔中带着一抹坏笑,抬手将绷带拿开,只见半块药剂残片躺在手心。
“利用他人同情并非我的喜好,只是有的时候不得不采取点手段,毕竟我还想活下去。”看着手上未消化的药剂,用指尖拨弄着思索着他的分量,不得不说不愧是军部的人,哪怕是对自己这个重度伤患都如此谨慎。
那医生一共给自己的不过一片药,而想要达到镇痛效果至少要两片,他采用如此剂量是出于内心的恐惧,他担心给自己服下这要会数去对自己掌控,而之所以还给自己一片,不过是出于愧疚,希望以此做心里安慰而已。
但无论他心中怎么想,血辰的目的已然达到,看着手中的镇痛药,血辰嘴角微微挑起,一片药起不到效果,自己就把他凑成两片,倘若一次不能得到足够的剂量,那五次六次呢,总是有办法的,而且说不定过了今天一切另有转机。
支撑这身体看向外面,虽然身体的疼痛无法消除,不过对一个战士而言,有什么伤痛不能忍受,倘若他连这点痛苦都经受不住,有怎能在战场上你来我往的攻击中幸存,只是能够忍受是一回事,没有影响又是另一回事。
这伤口确实让他失去了绝大部分的攻击力,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因这痛苦而受到影响,不过现在无所谓了,只要有足够剂量的止痛剂,血辰有信心能将这影响缩到最小。
看着外面的云,血辰冷冷的哼了一声,虽然不清楚那人将自己困在此处是何种想法,不过自己向来奉行有备无患,他虽不以最恶意的心思推测众人,但也同样也不像天真的孩童,对他人没有丝毫的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