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的冤魂日益增多,恐怕便是中蛊了,若是找不到源头,这蝶城,恐怕要变作蛊城,若是再肆意蔓延,怕是有更多人的遭殃,到那时,魔族中人要想入侵人间,便是轻而易举了。”
“你说什么?魔族中有人想侵占人间?”柏溪听到白辞的这番说辞后,更是惊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自从世间有了魔族开始,他们的野心便是日益增长,根本不安心待在暗幽台,因着冥府掌管着人界的生死循环,故而这魔族便视冥府为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才有了当年的无妄天一战,冥君封印了魔族圣君君霆,才有了现在君不夜做圣君的机会。”白辞侃侃说道,有瞧着眼前中了蛊虫一家三口,眼中也是格外惋惜。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柏溪想了想,随即问道:“我们知道这蝶城是有魔族中人作祟,下了蛊虫,如今我们要怎么办呢。”
“怕是要请冥君了。”白辞眉头轻蹙,有些不安的望着身边的柏溪,眼中更多的却是不舍。
柏溪有些不明白白辞眼神的意思,不过是唤来冥君帮忙而已,怎么就那么舍不得呢:“没事儿的白辞哥哥,冥君一定会帮忙的,只是听你方才说,这蝶城有魔族中人作祟,我觉得会不会是君不夜?当初在暗幽台君不夜被冥君重伤逃走,才有四大仙门攻破暗幽台悬阶的机会,莫不是这魔族的人,想向四大仙门报复?”
“或许是吧。”白辞也有些不确定的垂首应着。
如此想着,柏溪连忙吩咐青云和漠尘,让他们奔走四大仙门相告,让他们多加提放,以免魔族的人伺机上门寻仇。
待得青云与漠尘离开后,破庙里便只剩下了柏溪与白辞二人,柏溪回首瞧了瞧身后的一家三口,随即开口道:“那我叫冥君来了,这蝶城的食髓蛊,怕是只能再次让冥君动用浮屠业火了。”
“也是。”白辞应道,瞧着柏溪时唇边也微微上扬。
这放下了执念的柏溪眉宇间多了几分恣意和洒脱,可白辞也知道,这让柏溪放下执念的人是冥君,在他重伤后细心照顾他的也是冥君。
而且自从冥君回到冥府后,处处护着柏溪,免了他的责罚,就连黄泉客栈也因为他而加派了人手,改换了模样。
冥君所做的一切,处处都像是体恤下属,可处处做的却又是私心满满。
当初忘川河畔,奈何桥边,冥君拈花为明月点胎记一事也在摆渡人之间传扬着,如今瞧着柏溪眉心那曼珠沙华的印记,白辞才恍然明白。
这柏溪或许就是当初的明月,就是冥君记挂在心上的人。
柏溪瞧着白辞那若有所思的模样,却也没多想,只是掏出了脖子里那只金哨子,正要吹响它时,却被白辞一把按住了:“阿溪,等会儿吹吧。”
“怎么了?”柏溪有些不明所以。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白辞认真的说道。
柏溪点点头,示意白辞开口。
白辞思索了片刻,便伸手握住了柏溪的手腕,将他带入了自己的怀中,轻轻地拥着:“阿溪,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柏溪身形僵直,任由着白辞抱着,他的心跳有些快,却也有茫然:“白辞哥哥……”
“我好不容易等的你放下对长风的执念,便想求一个机会,从前我不说,是因为你放不下长风,如今你放下了,能否给我一个机会,我必定不会比他差,或许,会比他对你更好。”白辞说着话,手上的力道便也是多了几分。
柏溪被白辞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整的有些懵,他挣扎着从白辞的怀里逃开,有些慌乱的看着白辞:“我一直拿你当我最亲的兄长,我也什么话都爱跟你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白辞哥哥代替长风。”
“所以说,你拒绝我了?”白辞眉头微蹙,有些不甘心。
被白辞这么一反问,柏溪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从前那股子潇洒,此刻全变作了憨傻,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我……我自幼便不曾被人表白过……我……我只拿你当哥哥,若是让我像对长风一样对你,我是做不来的。”
白辞瞧着柏溪那有些慌乱的眼神,饶是被他拒绝了,他也难过不起来。
喜欢柏溪是白辞自己的事,与柏溪无关,他接受了就是他的事,不接受便也不能阻止白辞继续喜欢他,疼爱他,他心里还抱有一丝丝幻想,即便对方是冥君,他也想争一争,毕竟在冥府的这五百多快六百年了,都是白辞在照顾柏溪。
“好了,这事儿我说也就说了,你不必烦恼,还如同往常一样,便唤冥君来吧。”白辞拍了拍柏溪的肩膀,唇边依旧勾起一抹微笑。
柏溪瞧着白辞的神色,随即点了点头,吹响了脖子里的金哨子。
第44章 食髓蛊[4]
一声哨响划破天际, 两声过后, 柏溪才将金哨子再次搁进怀里。
白辞望着柏溪的目光格外的温柔, 却不想在下一刻,这破庙的门便被推开了,君乾与自家的小师弟便出现在了破庙门口。
见着白辞与柏溪在, 他也是一脸的惊讶:“白辞大人……”
君乾望着白辞,有些欣喜,连忙迎上前来,似乎根本没在意一旁站着的柏溪, 只是朝着白辞行礼, 有些欣喜道:“白辞大人怎么会在这儿啊。”
君乾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白辞, 他目光炽烈而灼热, 似乎忘却了周遭的一切所在, 只能瞧见眼前的白辞。
“蝶城出了事, 我们来查一查。”白辞连忙说道, 也往柏溪身边靠了靠。
君乾微愣,随后便发觉了他身后被束缚着的一家三口, 眉头微蹙,不过一纵既是,随即笑道:“我们也是奉了师尊的命令,说是感应到了蝶城有魔族之人出现,所以我们也来看看,既是如此,便不打扰二位大人办事了。”
君乾朝着柏溪与白辞揖礼一拜, 随即便与自己的小师弟出了破庙。
望着君乾他们离去的背影,柏溪凑到了白辞的身边,努努嘴道:“那孩子喜欢你。”
“可我喜欢你啊。”白辞侧首望着柏溪。
柏溪一愣,原本到了嘴边调侃的话,却又咽回了肚子里,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却不曾想片刻间,此处便是响起了埙声,低沉婉转,似乎就在这附近想着。
柏溪与白辞相视一眼,还未反应过来,便只见原本被他们束缚,丝毫不能动弹的一家三口忽然睁开了双眼,双眼泛着红光,用力挣开身上的锁链,朝着柏溪与白辞二人便攻击了过来。
白辞打开了玄夜扇,生出的结界立时将他们三人与他们隔绝起来,只是不像此前在那院子里,夫妇二人此刻比当时还要凶悍,双目泛着红光,格外的渗人。
他们的牙齿也在疯狂的生长着,就连指甲也是顿时增长,奋力与白辞的玄夜扇做个抵抗。
只是眼前一家三口的境地不曾解决,随后这破庙门外也传来拍门的声音,破庙外的集市外头满是惊恐的尖叫,杂乱无章。
柏溪连忙亮出了白泽剑,站在了白辞的背后,随后便跃身而起落在房顶之上。
原本井井有序,热闹喧嚣的集市,此刻宛如人间地狱一般,跑的跑,叫的叫……而被这埙声所掌控的一些人,也与这一家三口一样,目中泛着红光,行动格外敏捷,顿时这集市外头便是血流成河。
“怎么了?”白辞担忧的问道。
“蝶城……毁了。”柏溪惊讶的回头看着白辞,眼中的惊恐与不可置信,让白辞的心不由的一震。
他们原想着等祛除了蛊虫以后,便让这些离魂的人纷纷还阳,故而他们才不曾贸然下杀手,只是他们却没想到这下蛊之人会在此时c.ao练这些蛊人。
柏溪回转身看着集市上那血腥的场面,连忙跃身而下,拽过了一名正抓着一名少女的蛊人,一掌便击了出去。
被救的少女惊声尖叫着,死死地拽着柏溪的红衣,而被柏溪打开的蛊人便立时又扑了上来,柏溪一剑横过,那蛊人便立时血溅当场,洒出的血液也立时化作了蛊虫,在蠕动着。
埙声还在继续,柏溪挥舞着手中的白泽剑,将一个又一个被蛊人拽住想要咬伤的人纷纷解救下来,若是被蛊人咬过的人,也在一瞬间被蛊虫所侵袭大脑,受埙声控制,再去咬下一个。
柏溪独自一人,解救着一个又一个的人,让他们纷纷逃进破庙。
来时还是一片祥和的蝶城,此刻却化作了一座死城,清风吹过,便是血腥味四起,令人作呕。
忽然,强风吹过,更是只见着一道金色的光朝着咬人的蛊人袭击了过去,登时,那蛊人便被业火包围,不过片刻,那蛊人便如同化尸谷的钟司一样,化为了灰烬。
柏溪手剑转身,便瞧见了玄衣长发的冥君出现他的身后,眸光清冷,随后便带着柏溪跃上了云端,袍袖一挥,浮屠业火便在蝶城的各处落下。
埙声也在此时停下,给了蝶城一片寂静。
而那些中蛊之人,还有被他们咬过一样中蛊的人,在浮屠业火的焚烧下,皆化作灰烬,就连那血迹中的蛊虫,也一并消失殆尽。
“他们就这么消失了?”柏溪看着那恢复了平静的街道,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冥君。
“有时候不必心存善意,他们的存在便是攻击的武器,就算祛除了他们体内的蛊虫,他们也不可能再还阳,所以,与其为祸人间,不妨斩Cao除根。”冥君似乎看到了柏溪心中的不忍心,随即开口说道。
柏溪想了想,随即点头应下了:“冥君说的对,那我们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