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疼痛与否都同样一声不吭,而他从对方本就苍白的面容也看不出端倪。
双目缠着纱布的卡卢比闻言后如习惯一般点了点头,薄抿的唇瓣边缘牵起了几许弧度,异族人过分好看的面庞上勾勒出一个浅淡微笑。
"顾迟……"卡卢比顿了顿仿佛在思考,继而微低下头把额轻抵于顾迟肩上,呼吸轻缓:"不痛。"
能靠近的话,强烈的痛感也仿佛变得极不明显,轻易就能被压制下来。
靠近、碰触,或只是聆听声音也好,都能让他的心神得以平静……不再回想过往那些真正令他痛苦不堪的事情。
行行行好好好,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顾迟大大对此表示肃然起敬。
好吧实际是顾迟在替卡卢比敷药的时候,手背上不小心沾了点,没过几秒就感觉那叫一个火辣辣的痛。
这时映入顾迟眼中的是异族人明显发质柔顺的深灰色长发,因对方正把头低着轻抵在他肩上。
记忆中这一头深灰色的毛啊不……是头发,抚触时的手感相当好……
这么说吧,如果有一只大猫乖乖趴伏在你身上一副任你撸随便撸的样子,你能忍住自己撸猫的欲望吗?
卧槽这根本……
不!能!忍!
于是顾迟最终也没能忍住自己摸上那一头深灰色长发的手,在大猫全无抵抗意思十足温顺的情况下,心情愉悦地顺了好几遍毛。
"那提亚……"如同自语一般的极低喃声,异族人苍白俊美的面容逐渐被难言的虔诚所占据。
如果在这样温柔的安抚之下,他的所有痛苦都是能被驱离的吧。
苦难折磨,亦或是痛苦不堪的绝望困境,与族人共同信仰的光之神不曾回应过他的呼唤,也不曾对他施以援手。
神明绝不该是如此虚缈的存在……
"嗯?"顾迟发出一个代表疑问的单音。跟对方离得这么近,他想不听见对方所说的话都难。
说实在的,这三个音节对顾迟而言都不算陌生了。毕竟从卡卢比口中,他就已听了好几次。
不过他刚才好像并没有做什么能让对方感谢的事情?如果顺毛也算的话……那当他没说。
在听见温然应声的一刻,异族人本就并不放松的身体更是骤然绷紧。他抬起头,如果没有那几层纱布阻隔,他现在大概是正目光专注地深深注视于顾迟。
神明该是会在他经受折磨痛苦时救赎于他,在他祈求呼唤时回应于他。
将他于无望的困境中救出,甚至温柔地安抚驱离他的痛苦。声音清润而温和,比任何其他声音都更为动听……
"卡卢比?"先是于接近眼角处的地方传来被碰触的感觉,异族人修长的手指触感温凉很是明显。虽是不明其因的讶异,但礼尚往来,顾迟也由着卡卢比摸索他的脸。
听闻唤声,异族人倏地顿下动作,略微低下头颅如同等待指示一般。有几缕深灰色长发因着姿势垂落,与缠于双目之上的纯白纱布交触,对比分明。
没事你继续摸。
然而这种话并没有说出口的可能,但顾迟发现他如果不说话,这场面看起来真像是要就这么僵持到天荒地老。
"无事。"看不过眼,顾迟说完后还抬手把异族人垂落下的几缕长发给重新撩了回去。
是允许的意思吧。这么认定着,异族人漠然寡淡的眉宇刹那间变得柔和,动作近乎小心翼翼地继续摸索那张对他而言仍属未知的面容轮廓。
神明该是……
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第7章:我大读条谷
辗转又半个多月,现在几乎全万花谷的弟子都知道他们的二师兄身后多了一只小(大?)尾巴的事情。不知该说是人形跟宠还是堪比背部挂件,总之那叫一个走到哪跟到哪。
本来这是没什么的,但当他们亲眼目睹各种呃……
比如当顾迟与他说话的时候,异族人的面上神色就会变得尤为专注,而且还言听计从地说什么就是什么。
"记得在中原不能随意杀人。"除了语言上的教导,顾迟也一直不遗余力地给卡卢比灌输一些该有的观念。
异族人原有的敌我分界线太过明确,只分自身族群和敌对族群,对被划分于敌方线内的人一下手就是丝毫不留余地。赶尽杀绝、斩草除根,双方族内的长者都是这么教导族里的青年。
这种观念放在卡卢比还在族中时是没错,双方族群本就是为水源争斗了四百多年不死不休的宿仇。但放在中原就不行了,要是一言不合就动手把人给弄死,在中原这牵牵绕绕复杂不说还乱得要死的关系网,那天知道会扯出什么坑爹后续来。
"嗯。"双目之上仍缠着绷带,异族人闻言微偏过头,对着顾迟方向点了点。
深知异族人的武力值是能排入一流高手行列,尤其夜晚时还能再进一层。但为着对方现在表现出来的温顺无害,顾迟莫名又有些不放心起来。
"等等……我是说不能随意,不是不能。要是有人先对你动手,你还手就是理所应当的。"顿了顿,顾迟再语重心长地着重叮嘱了一句:"不能傻站着给人当木桩知道吗。"
在这段时间里,异族人非常认真地在学习中原语言。凭着令人为之惊叹的记忆能力,如果说之前是三分理解七分靠蒙,现在就已是反过来能做到七分理解只三分靠蒙了。
但即使如此,他对'木桩'这种专业术语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