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星弈抹了一把脸,一想望舒说得也对。他们在这里讨论这么多没用啊,难道他还懂什么生化吗?不如去问叶应循。反正这血液互融的法子是他提的,后续出什么篓子了,他也都兜着。
也不知他身体是不是又出了什么新问题,之前明明都没什么毛病,一点征兆都没有,下午那会儿却突然爆发出来。他要是再晚一秒醒,估计就咬上毫无防备的瞿临了。
简直出其不意,防不胜防。
这个新型丧尸病毒啊,有点东西,竟然到如今都还没能完全在它体内消失吗?罗星弈想着,内心有点复杂。
说实话,罗星弈还真有点怕自己什么时候忍不住就变丧尸把瞿临给咬了。虽然并不一定能伤到瞿临吧,但……他总归是要为瞿临考虑的。想想看,有这么一个人天天觉得你很美味想咬一口,你心里舒坦不舒坦?
还不如躲远点,少惹瞿临不快。
所以罗星弈拖延着犹豫再三,才从温泉池里出来——控制自己的行为归控制,问题总还是要解决的。他擦干身上和头发上的水,穿好浴袍带上望舒,慢慢悠悠地往民宿小楼去了。
木楼中,铺着毛绒地毯的走廊尽头,主卧房里的瞿临正坐在窗边跟叶应循通话。
关于丧尸脑子的鉴定结果前些天已经知道了,的确是和极乐城里的丧尸感染的是同一批“落r.ì”病毒。但一南一北两个地方都爆发完全相同的丧尸潮,又牵连着中央军区,合作x_ing太明显,让瞿临不得不来撬一下科研院人士的嘴巴,看看中央研究院是不是真的对此事不知情。
也顺便从有限的信息里了解一下首都各家的动态,尤其关注那些废物Ⅲ型们,又站了谁家的队。
他从罗星弈一上楼就注意到了动静,撑着头一边听叶应循讲话,一边跟着脚步声默数步数,然后在数到二十三的时候,听见了敲门声。
叶应循正偏题旁征博引各种研究文献论证“落r.ì”变异形态或许可掌握的问题,半透明的人像投影滔滔不绝之际,被敲门声打断。他停下来看着瞿临,瞿临就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起身去开门。
看着瞿临起身离去的背影,叶应循看了眼复古的手表,伸出食指推了一下镜片反光的眼镜,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他虽然从小被禁止离开首都,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啊!听说外面的旅馆都是会发小卡片的!如今深更半夜,正是上门服务好时候……叶应循内心一拍大腿,心说瞿临好哇你,信不信我反手就是一个电话打给罗小弈!
不说了现在就拨号嘻嘻嘻!
那边叶应循正暗搓搓打算y-in瞿临一把,这边瞿临走到门前,给叶应循要找的正主开了门。
门外的罗星弈刚从温泉里爬出来,白皙的皮肤被温水蒸得粉红,发梢滴下的水顺着浴袍领口滑落下去,隐没在j_iao领处。他这些天r.ì子过得着实不错,比起一开始的病态清瘦,现在身上都有了些r_ou_,不再像个衣架子般支棱着浴袍。
想起不久前罗星弈才从这里落荒而逃,瞿临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站在门边不让路,故意说:“不是躲我么?”
瞿临也沐浴更衣过了,此时穿着棉质的白色短袖衫和浅色长裤,特别居家。不知是不是颜色和款式的原因,罗星弈觉得瞿临整个人的气质都似乎柔和下来了一些。
尤其是看着他说话的时候,眼角微弯,竟像是带一丝揶揄意味,像冷冰冰的天神雕塑下降了人间,沾染上了“人味”。
有些想不起来瞿临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些细小变化的,罗星弈笑了笑,当没听见瞿临的话,厚着脸皮说:“我是来商讨大事的,我觉得008的信息比我个人情况重要得多。”
说到正事,瞿临没再为难罗星弈,转身让出空间放他进门,“008刚刚来的消息,你来看吧。”
罗星弈点了点头,接过瞿临从毛巾柜里拿出来的一条毛巾擦了擦头发,跟着他往里间走去。
房间里叶应循的投影通讯还没挂,罗星弈一进门就看见了他,友好的打了个招呼:“叶教授?晚上好啊。”
悬浮在空中的人像投影若无其事地放下了要拨号的手,维持着孤高冷傲的人设,颔首,“嗯,晚上好。”
罗星弈与叶应循接触不多,但每次见面对方都是一脸商用高冷,觉得实在有趣。他尊重知识人才,不跟叶应循开玩笑,就对瞿临说:“诶你俩聊天,是不是在比谁先被冻死啊?”
瞿临不答话,他根本不屑于拆穿那位假高冷的装逼行为,径直走过房间中心的恩典花地毯,摁亮了桌上的一个方形按键,在一面墙壁上投影出一张地图。其中被重点标出的一块地方,是一个如同黑洞一般的实心圆。
“看看这个。”瞿临缩小了一点地图比例,让这幅地图的全貌呈现了出来。
在这幅幅员辽阔的地图上,这样的“黑洞”并不少见,罗星弈明白,这是一些不想被东方军区管辖的地方,故意收敛所有信息把自己藏匿起来的结果。桃源基地这种估计也算得上半个。
简单带过一些需要了解的前置信息后,瞿临看着图上标注的圆圈说:“查到这个大致位置,信息就并不好查了,不过008有另一条线索发现。”他语气听不出是喜是忧,抬手切出了一张监控摄像头抓拍的照片,是个行色匆忙的男人,“这个人半个月以前在桃源村这里登陆过,而一个月前,同样一个终端地址,曾在‘黑洞’周围登录过。”
他很可能是来自“黑洞”里的人。
罗星弈就觉得事情怎么这么巧:“所以……现在他是在桃源里?”
“对,如果我们能尽早进入桃源,说不定能得到一点关于‘黑洞’的信息。”瞿临在宽桌前坐下。说到这里,侧头看向了靠着椅背站一边的罗星弈,眼里露出一抹有趣意味的光,“也说不定,能知道引你来桃源的人和这事有多大关系。”
罗星弈就知道瞿临这人一直都在怀疑小纸条的提示动机,不过他怀疑得也没错。后来罗星弈过了兴奋期,脑子清醒之后就在想,事情怎么就这么就这么巧,刚从北方的基地断了线索,就又出现新线索,像有人在故意引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