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倒是不太好点燃,风有点大,顾丰年点了好几次这才烧着了写满名字的册子。
火光彻底起来的时候,顾丰年随手将打火机再次塞进随身背着的包里,册子燃烧的时候散发着不小的热量,烘烤得顾丰年脸颊热起来。
但是深秋的空气贴着顾丰年的后背,寒意像是侵入了骨髓。
仅仅烧掉了册子,顾丰年就离开了,他用去了一天的时间去了柳柯镇外的南和潭。
南和潭水波清亮,但是水极深,极容易淹死人。
从黎明到黄昏,天色渐渐暗下来,顾丰年的眼中也渐渐现出了鬼魅影只,天要黑了,另一个世界的人也要出来了。
顾丰年下了水,水比上次来的时候要凉得多,寒冷的水浸s-hi了顾丰年的衣物,底下那个黑色长头发没有五官的女人已经不见了,但是那个男人还在。
男人从水底游到顾丰年面前,“是你?”
顾丰年没有理会,径直在水底捞着男人的尸骸,衣服早已腐烂,在水中顾丰年直接咬破了手指,血液在水中闪闪发光,但是顾丰年眼中只要暗沉的白骨,血液碰到白骨,白骨立刻就开始腐化,一点点消散在水中。
男人也一点点消失。
顾丰年抬起头,这才将视线放到男人身上,不过也只是看了一眼,他立刻就浮上了岸。
身上又冷又s-hi,冷风一吹,顾丰年打了个寒颤,他找到自己的背包和细竹竿就那么重新上了路。
顾丰年找了个小旅馆换了套衣服,将s-hi衣服装好,然后请店主帮忙买了两个热乎乎的糖饼。
顾丰年一口一口啃着糖饼,头发还s-hi漉漉的,衬得眉眼更加明晰干净。
晁岭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坐在大堂吃糖饼的顾丰年,身上还背着包,细竹竿斜着靠着桌子。
他放重了脚步声,顾丰年失神的视线便看了过来。
“好久不见。”晁岭坐下来,招呼店主炒两个菜,“晚上就吃饼那有什么营养,给我炒个青椒r_ou_丝,再来个排骨藕汤,再给我们炒个青菜,不拘什么青菜,炒个新鲜的来。”
顾丰年手中的糖饼已经快要吃完了,就算对面的人招呼店家炒菜,他也像是没听到一样,仍旧自顾自的吃糖饼。
晁岭用一次x_ing的杯子倒了杯温白开水,喝了一口,这才说道:“你怎么想到找我?”
顾丰年吃下最后一口糖饼,然后从包裹里拿出水瓶,喝了一口冷冰冰的水,这才回答道:“我找到漏掉的名字了。”
“名字找到了?”晁岭摇晃着一次x_ing杯子中的水,“那你是要重新加进家谱里面吗?”
晁岭的爷爷是顾丰年爷爷的好朋友,晁岭的工作是专门为顾丰年这一行介绍生意从而赚取佣金。晁岭清楚知道顾丰年家的情况,但是两人的关系也仅限于此,一个介绍工作,一个认真工作。
顾丰年将水杯慢慢放进包中,“名字的主人还没有死。”
“你说什么?!”
顾丰年重复了一遍,“应该说有个名字的主人还活着。”
“那么你想要怎么做?”晁岭直接问道,他很快反应过来,“你们家到底是谁下的手?”
顾丰年垂下眼眸,“所以这就是我要委托你的事。”
两人说着话,店主端上一盆热气腾腾的排骨藕汤,晁岭替顾丰年先舀了一碗,“吃藕吧。”
顾丰年便拿起筷子开始吃藕,莲藕炖得很粉很嫩,味道鲜美,藕汤喝起来清甜。
饭毕,两人并没有怎么寒暄,晁岭开车直接带着顾丰年就往这次的工作地点去。
“你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驾驶座上的晁岭回头问道。
顾丰年抬起头望向说话处,“不用了。”说着从包里拿出签文匣,“要不要抽一支?”
晁岭摇了摇头,“我不喜欢抽签算命。”晁岭回转身来发动了车子,顾丰年将签文匣又重新塞进了包里。
晁岭这次介绍的工作听起来有点麻烦。
有个男人无缘无故开始昏睡不醒,问病求医没有查出毛病,算命卜卦也没有让人苏醒。那家人家这才辗转求到了晁岭这里。
这户人家现在暂住在山间的独栋别墅里面,出事的是他们的独子,这对夫妻一脸憔悴地坐在客厅。
“何婶,上茶。”女主人穿着素雅,头发微卷,吩咐佣人给客人上茶。
晁岭开口说道:“不喝茶了,还是直接做正事吧。”
女主人赶快起身,“那就麻烦大师了。”虽然如此说,但是眼中带了点失望,她没有想到晁岭请来的人这么年轻。
晁岭带着顾丰年上楼,顾丰年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茶水倏忽间热气消失了,顾丰年想着那杯茶铁定寡淡无味了。
“怎么呢?”走在顾丰年后面的晁岭问道。
顾丰年摇了摇头,“没什么。”
女主人推开了二楼卧室的门,请晁岭和顾丰年进去。一进去一股因为紧闭门窗而发酵的气味便扑面而来,又因为里面还有着一个病人,那气味也就愈发难闻。虽然室内一直都是恒温,也有通风换气,但是长期卧病在床的人的气味也还是不太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