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鑫把他拉到一边,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情况。周浪迟疑道:“只是来玩的倒没问题,但我家你是知道了,没那么多地方给他们睡觉啊!”
“没事,我们商量过了,借你家院子一用,点上篝火,一群人围在一堆吃喝玩乐岂不痛快?”
周浪赞叹道:“这个主意好!可惜不是夏季,不然直接到海滩上烤鱼吃。”
“不如咱们明年约一约?”白鑫架在周浪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说。
“明年你不是要参加童生试吗?考上之后就得去官学读书了吧?”
白鑫坦然相告:“能过童生试,我就非常满意了,没必要继续上学。”
张先生是举人老爷,不过他没有找门路进官府任职,反而继续考学,但是六年前失败了一次。明年的春帏是他的第二次参加。张先生因为生活上的拮据才开私塾教书。白鑫向他询问自己现在参加童生试适合不,张先生让他把字练好不然考官看不上就不录取他;又说他可以去试试,但是最多中个秀才,要想中举暂时没希望。
于是,白鑫也要备考童生试了。而春帏过后没多久便是考期。
话说回来,同周浪安排好林绍祺聂景明等人的住处后,白鑫便在聂景明的强烈要求下带他到海滩玩耍。
林大留下来给少爷们还有阿鑫整理东西,白鑫领着人去了一处沙滩广阔的海岸。
聂景明跑过去在干净平整的沙滩上连翻了几个跟斗,海风有点大,他刚翻过来还未站稳,一阵风拍打过来,差点没将他掀倒。护卫们连忙围上去,帮他遮挡海风。
林绍祺没理会咋咋呼呼的表弟,静静地望着海面风起浪涌。“阿鑫,你……”
站他身边的白鑫讶然撇了他一眼,“什么?”
林绍祺轻叹一声,小幅度地摇头回答说:“没事。”
烈烈寒风呼呼吹打在人身上,几人像傻子一样待了会,体会了一段在风中凌乱的感觉。
当晚,周家院子里燃起了一堆篝火,周浪亲手调制烤海鲜。聂景明拉着林绍祺席地而坐,颇为感兴趣地观看周浪的动作。白鑫取了两串鱿鱼交给两位少爷,让他们试着烤。
土豆油滴在火中窜起一阵火焰,海鲜的肉焦香越发浓烈。这一群大男人们不分主从,痛快地嚼着食物、饮着从老佟那带来的酒酿、说着黄段子,热热闹闹吵了一晚上。隔着一堵墙,外头的风呜呜咽咽格外凄凉。
凌晨,周浪准备叫醒众人。这是一天中最冷的时辰,白鑫没感觉冷,为遮人耳目,在外头套了一层厚实的衣裳,脚下穿了鱼皮缝制的鞋子——跟周浪换的。
老熟人周实蔡复荣等都聚集过来,白鑫随着他们要出发时,却见林大少显出身形来,他身后是异常清醒的聂景明。原来,是聂景明把林绍祺给叫起的。不过林大少脸色十分难看,任是谁睡眠不足被人故意闹起来,那心情肯定不会好。
于是又等少爷们收拾一下,才去了海边的礁石群。
海蛎最肥美的季节,礁石群上紧紧贴着大片黑灰白三色夹杂的贝壳,这些贝壳没有十分具体的形状,全部挤成一团。就像是一间房子中间竖几道墙壁隔成单间,每一间均住了人。小心撬开一片硬壳,几乎都能看到一只海蛎柔软丰满的肉体以及它自身携带的汁液。
周浪率先弄开一只海蛎,开心地将它拿过来让白鑫以及少爷们瞧了一眼,然后他直接对着硬壳一边,将海蛎连同汁水啜进嘴里,砸吧砸吧品尝一番,冲众人竖起大拇指。
蔡飞云欢呼一声,抢先占了个好位置,开始采挖。白鑫动作也不慢,快速扫视一下,便叫他发现一处海蛎聚集非常多的礁石,简单跟林大打了个招呼,也开动起来。
林绍祺和聂景明穿着宽厚带兜帽的长披风,整个人包得严严实实。林绍祺坐在一旁看,而聂景明直接凑到别人面前,话还特别多,一直问,十分影响被问者的干活速度,却又不敢不回答。
直到朝阳爬上来,聂景明方才老实跟他表兄坐在一处,欣赏太阳的杰出表演。
演出结束时,也正是白鑫收获完毕的时候。各自清点东西,挑起沉重的海鲜返回。
作者有话要说:
在周家吃了一顿鲜美的地瓜粉海蛎煎,林绍祺让林大给周浪留下一锭银子,便打道回府。收到这么多银子的周浪傻愣愣地目送车队走远。
这一日过后,林绍祺就带着聂景明回京都了。走之前,林绍祺认真地对白鑫说:“不管怎样,我都是你兄长,京都林家不会不管自家子孙的。有需要的时候,你便回来吧。”
白鑫动了动喉咙,良久,方才喊道:“阿兄!”
林绍祺第一次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第67章 第 67 章
林绍祺刚走,白鑫立刻将他忘在了脑后。他虽然渴望亲情,但两人不论是住的地方又或是身份地位都相距甚远,很难再有接触,那又何必惦记着对方呢。林绍祺大约也是想到今后和白鑫没什么交集,走之前才对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异母弟弟/父亲的私生子/庶弟留了个好脸色。
家里面,阿金被长流水当宝贝一样疼宠,过着幸福的小日子。阿水一会喂它吃肉,一会喂海鲜,还给它挠痒痒。阿金最爱吃海蛎,一口一只根本停不下来。这会见到回来的主人,它压根懒得搭理。
秦氏守着前面的铺子,阿水在后面炮制白鑫猎到的皮毛。当他看到林绍祺和聂景明穿着绣工精致的大毛披风衬得整个人丰神俊朗英气逼人,十分艳羡,当即想为白鑫做一件。于是他现在忙着此事,偶尔分心伺候一下某“宠物”蛇。
白鑫和林大去送林绍祺,一回来便瞧见阿金惬意舒适的状态,颇为不爽。一边伸出魔爪□□小家伙,白鑫一边对长流水说:“你别太宠它,蛇类吃一顿能顶数日甚至一月,又不干活还给它吃那么多实在浪费,过几日不知道它又会跑哪去不回来了。”
阿水不慎认同他的看法,既然是蛇王——白鑫说的,那必然很厉害,能得它认可,待它好一点也是应该。“你在干什么?”
“看看它是雌还是雄。”白鑫顶着阿水吃惊的目光,试着将阿金的腹部翻出来,在上面又摸又捏的。
“还是别——”阿水有些不忍,没等他劝阻白鑫,当事蛇阿金便生气了,一口咬住白鑫的手,流出来的血液奇异地全数流进它的嘴里。
即便知道白鑫被阿金咬不会有什么事,阿水看着这一幕,仍旧感到揪心。
“阿水,帮我拿一下伤药,就放在咱们床头柜里。”白鑫淡定地将长流水打发进屋,随即抬手紧紧盯着阿金的眼睛,语气莫名地低声说道:“第三天了,你竟然没离开,这么反常,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现呢……”
说完就见阿金松了口,小心翼翼地给他舔舔伤处。白鑫越发肯定道:“看样子你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不然紧张什么?换作是往日,你可是咬完就跑的。”
阿水很快找到伤药,白鑫随手将被自己的蠢打击到了的阿金塞到衣服里面,坐着乖乖让阿水给擦药。
“明*你该去上学了吧?”阿水撇了白鑫一眼。
“嗯。不过我猜张先生教书时间不多了,他该预备参加明年的院试。”
“这么说,到明年童生试开考期间有差不多半年时间没有先生给你上课呢!”阿水皱着眉,问他:“要不然,你去育林书院备考吧,多交些银两,想必那边不会拒绝?”
“全英杰不也在育林书院吗,能不能请他帮忙引荐你进去?”
白鑫用没受伤的手轻轻抚摸阿水的头发,在他额头上亲了下,“放心吧,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我现在去找一下佟叔,中午饭点前回来,我想吃炒花菜。”
“好,我把皮子收拾一下就给你做。”
老佟坐在柜台后喝茶,上等的铁观音,他舍不得喝完,一小口慢慢抿着。
打老远看到白鑫过来,他还在犹豫要不要给白鑫泡一盏。幸好白鑫没在意这个,反而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佟叔,最近有大事发现么?”
老佟心下一惊,悄然扫视左右,方才压低声线问白鑫:“谁跟你说了什么?”
闻言,白鑫十分担心,“是谁说的您先别管,到底怎么了?您要不说,我如何能安心准备考试呢?”
到时候没考上便是受了我的影响,老佟心道。无奈地将白鑫带到会客室,老佟方才告诉他:“北面的百姓刚刚收割好粮食,边疆就闹了起来。老爷尚未寄送信件过来,具体如何还不可知,只是听说情况非常糟糕。过几日再没收到老爷的信,我也是要告知你的。”
白鑫的神情愈发凝重,“今日我突然有预感要出事,但是听您这样讲,北方离我这里太远了,不太像我能感应到的。周边没有问题吗?”
对他敏锐而神奇的直觉,老佟大为惊讶。仔细一想,倒是没其他大事发现。
“总之,佟叔近日多留意一下周边吧,有备无患总不会错。”
老佟郑重地应下。
走之前,老佟让伙计拿来三根紫红皮甘蔗给白鑫:“别处运来的新品甘蔗,我尝过了,味道还不错,比本地的绿皮甘蔗要甜一些,你尝尝看!喜欢的话,下回那老板再来我叫他多运一些。”
“谢谢佟叔!”白鑫瞧了瞧,也不让伙计送,亲自将三根长长的甘蔗扛在肩膀上带回去,一路惹来许多人的注目。
正要进入一条巷子时,里面有古怪的声音传入白鑫耳中。他在原地站了会仔细辨认,原来有两个人在里头。其中一男声挺耳熟的,白鑫想了会才想到那是胡屠夫的外侄胡云。不过,接下来的声音竟然变成少儿不宜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