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寒阙在一旁看丞黎练字,丞黎却听见一句“归也。”
转过头却什么也没有丞黎觉得自己是幻听了,就在这时,一声吱呀声,门开了,从远处走来一个人影仔细一看是焰萧和南竹。
寒阙和丞黎看了一眼,然后用询问的眼神盯着南竹,南竹偏过头,微微咬在牙,像是在强忍着什么,焰萧抬手安慰似的轻抚了一下南竹的头。
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南竹的发簪,然后一时间二人相对无言,南竹抿了一下嘴唇,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丞黎盯了许久,忽然他明白了什么。
“你还是打算把影子交出来?”
焰萧点点头,和南竹对视了一眼,但此刻的南竹还是内心充满挣扎。
是尊重焰萧的意见,帮他融入寒阙,然后从此再也见不了,等于让焰萧灰飞烟灭,让他成为一个属于心口朱砂的存在。
还是拒绝他的想法,把他保护起来,折损他的骄傲,让他成为被自己保护与照顾的人。
不过南竹选择了前者,她选择尊重焰萧的想法,她转过身对焰萧点了点头,在指尖凝聚一股气,轻轻敲了一下焰萧的眉间。
静谧的空间,响起簌簌的响声,丞黎看了一旁闭嘴不言的寒阙一眼,便见着焰萧忽然变的很透明,他一步一步走近寒阙。
与他一点一点融为一体,刚开始还是有一点排斥的,但南竹看了一眼寒阙,让聚集与指尖的气更加浓厚与纯粹。
当焰萧终于完全融入寒阙以后,南竹看了寒阙许久,转身面对着门,不再与之相视。
而寒阙的脑袋一阵刺痛,在他的脑海里爆出一段记忆,一段属于银阙的记忆,那段记忆里有冷孤尘的身影。
终于,寒阙变回了,银阙。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迸发于天际深处,让人难以忽视,而这道光来自于桃李……
丞黎看着身旁的桃李也散发出光芒,觉得有什么超出了他的想象,消失了的那冷孤尘他的记忆也转到了银阙的脑海里,丞黎看着桃李的消失,他手中的笔一下子掉落在地的心中十分难受,他蹲下身子,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领,仿佛要撕扯开一般。
丞黎忽然觉得头昏眼花的,一下子倒在地上,他用一种很是悲凉的眼神望着寒阙,寒阙叹了一口气,想要把丞黎拉起来,却被丞黎一巴掌拍开了,丞黎将自己缩在角落里。
他将头靠在柱子上十分难过的模样,南竹看了丞黎一眼,她硬逼着自己笑着对寒阙颔首,然后离开了,很决绝,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然后南竹强忍着,快要流下的眼泪,留下了一屋子的悲伤,让人忽视不得。
风起云涌,那云聚齐在一起,将那蔚蓝天空遮掩的严严实实,除了灰白看不见别的一点颜色,天色是那样的暗沉就像是此刻的寒阙和丞黎的脸色一般。
屋子里的气压低到了极点,有些让人喘不过气,不过寒阙和丞黎又怎会在乎,他们在乎的是旁的一些东西。
即使寒阙变回了银阕,可是他还是他,寒阙。
寒阙知道丞黎又在自责,又在心里暗暗的怪罪自己,寒阙太了解丞黎就像当初也是那样的了解冷孤尘一般。
寒阙给丞黎讲了一个故事,就是关于那冷孤尘的。
他和冷孤尘是在一颗古树下相识的,他们因为那一场意外的结识,便成为了挚友,但是那一天开始他便变的有些怪怪的,一些莫须有的罪名也强加在他的身上,后来他去了一个仙岛,意在修身练法平静心气,再后来就在那天从殿上下跳了下去。
桃李便是冷孤尘记忆的一个承载体,承载了冷孤尘所有的记忆,但即使这不是银阙的记忆,却依旧觉得很是难过,尤其是看见冷孤尘跳下去的一瞬间,银阙感受到了无边的悲伤,心如刀割般的痛。
银阙讲了许多,丞黎安静地呆滞在那里听着银阙的事,丞黎听着这个以后,叹了一声,终于还是释怀了不少,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当当的雄浑的钟响。
他看了一眼寒阙,看他发鬓的一缕白发,淡然一笑,那神色仿若是释怀,还有一些坚定。
寒阙一把拉住丞黎的手,他看着丞黎的面皮下的血管时而冒起,时而凹出一个又一个小坑……
一天一天的过去,有些虚弱的丞黎与寒阙来到了一方梨花说是缓解病情,那天花开的很是纯洁无暇,微风过处,缕缕清香浮起在空中,萦绕在鼻尖。仿佛出来黎有些累了,坐下来躺在了寒阙的怀里。
“寒阙,你发现没有,今天的梨花开的如此好看,开得如此自然,让我如此陶醉。”
寒阙不语,只是眼角微微泛红。
“寒阙,其实,我一直,都,
。”
寒阙不言,内心犹如刀绞一般,泪水欲流但欲不流,有些煽情。
丞黎没有说了,戛然而止,花期将过。
丞黎微微地扬起嘴角,呼吸着空气,闭着眼睛,感受着景色,一切,以及眼前人。
寒阙有些抖动,面目有些沧桑,一片花瓣落在他的头发丝之间。
不远处的钟声还在回响着,仿佛是在提醒着什么,丞黎将寒阙的手放在他的心口,用极平静的状态,盯着寒阙他淡然一笑。
话音刚落,丞黎就皱着眉头,脸都有些扭曲,他轻轻地抓住银阙的手,脸上微泛青筋,血腥味变的越来越浓,丞黎就这么,就这么倒在了寒阙怀里。
痉挛扭曲成一个很可怕的角度,但他依旧是那样淡笑着,然后他终于安静了,停止呼吸。
到最后,他也没有向他倾诉一切,关于他的心意,他的秘密。
他将丞黎抱在怀里,将他和自己的脸靠在一起,感受着怀中的人,一点一点失去了温度。
丞黎留给寒阙的是昙花一现的美好就在那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寒阙看着丞黎,用手轻轻地描绘着,他最熟悉的眉眼,他轻轻落了一个吻在丞黎的眉间,寒阙的眼角划过一滴眼泪,那滴眼泪滴落在丞黎的鬓角而没入其中,寒阙将人扶在椅子上。
为丞黎用笔描起了眉,最后一点朱砂点在了丞黎的眉间,丞黎他仿佛像还是活着一般。
寒阙为丞黎c-h-a上一支簪,轻抚了一下的眼角……
丞黎死了,死在了花海之中,而他却在人间活了整整二十六个年头,留下了绚丽多彩的人生轨迹,和留给银阙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就像是当年的冷孤尘一般。
时间如流水一样过了三个月,寒阙却一如既往在寒城寂轩阁当阁主,他拒绝了南竹提议恢复他云仙的身份。
南竹且问他为什么。
他却总是摇摇头并不说话,因为寂轩阁有些房屋年久,所以寒阙将后山的荒地也开放出来将整个寂轩阁扩大了一倍。
一天的虚清日,寂轩阁招来一些十七八岁的少年,当阁主书童,他们每人一间屋子,就是等着寒阙的招唤,好进行考核,合格的便可以在寂轩阁里当书童了。
一十八岁的少年,此刻他正埋着头伏案,看着古籍,手还在一旁不停的描写着字,一个侍卫来道:“阁主招你了。”
“好的,等我一下,我随后就来。”
少年还在低头描写字,即使那侍卫不停的催促着,但他还是不紧不慢的写下了最后一个字,他缓缓抬起头。
只见眉眼俊秀,纯洁朴素,有如牛r-u中洗过的肌肤,那双眼却是炯炯有神,他淡笑着,却像是,丞黎。
梦落尽头,花期将至,感慨系之以。
终究,所有一切的幻觉想象都已全然归于,无。
番外篇
第67章 恶搞慎入(一)
在寒城寂轩阁,丞黎坐在树上看着古籍,嘴里一直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曲调,寒阙拿着一封信,看了许久,一下子递给了丞黎。
丞黎看了一眼,原来是凡尘的皇帝和玉娘生了一个小皇子,玉娘成了皇贵妃,丞黎看了许久没有说话。
而寒阙像是想要安慰丞黎,递给丞黎一块糖糕。
“你不必为此忧心的,那个玉娘虽然是和你几分相似,但……”
一句话尚未说完,丞黎却拿着书,回避了寒阙低下头委委屈屈的模样,让丞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慢慢从树上下来,指了指信件道:“我为何要对这事有什么想法,走吧,我们正好回去看看。”
而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有人扯长了声音喊道:“丞黎,寒阁主等等我。”
丞黎转过头竟然是桃李和独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