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当驸马的人,怎么能在公主过门前留下子嗣?呵,愚蠢。
之前打开了笼罩在这座府上的镇压之法,算是应正天理,现在这张聚y-in符,就当作刚才‘热情招待’的报偿。
文常景拿着那张符,看了看还在挣动不休的杜岩,忽然顿悟。随机就在杜岩惊恐地视线里把符纸贴了上去。围绕在杜岩身侧的女人和婴儿立时露出喜悦的表情,钻入杜岩身体里不见了。
在外人眼里,杜岩只是忽然昏了过去,可是在修者看来,这个人已经被黑气包裹。轻则后半生倒霉不止,重则患得恶疾殒命。
离开了那座黑气激荡的府宅,陆迁看向不远处的一条暗巷。原本应该等在门外的段穆然此时正坐在一辆马车的辕座上,手执缰绳。
注意到陆迁出来了,段穆然跃下马车迎上来:“主子,请上车。”
陆迁的眼神拂过马车车栏雕饰的柳叶图案,挑眉。
跨上车板,弯身进到车厢里,果然看到了阿柳。
孟长亭长发披散,侧靠着厢壁,一只胳膊搭在小窗上撑着下巴,y-in恻恻地笑道:“陆将军,美人伴在身侧的感觉如何?不喜女子的话,那个梦柯公子倒是别有一番风姿啊~”哼,要是真连着点美人计都扛不住,那他干脆,让他用不了就好。
感觉背上一冷,这熟悉的感觉让陆迁明白,阿柳又是想多了。从心地传来的烦闷之感,就这么抚平了陆迁的心绪。
盘坐在车内的软垫上,陆迁眼眸微敛,应到:“那二人的确各有千秋。”
孟长亭本来只是想提醒一下这个男人,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顿时怒瞪过去:“陆迁,如果只关注儿女情长,身为男子还怎么成就功业!”就那样的庸脂俗粉,也能看入眼去。
陆迁拿起身前的矮几上的茶壶,涮了茶杯,倒了一杯茶递给孟长亭,不紧不慢地说:“可惜,陆某却已有心仪之人。”
孟长亭眯起眼睛,想起了一个名字:“是那个阿柳?”他查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也没发现苍炎境内有符合的人选。
不过出奇的是,听到这是自己侍卫的心仪之人,刚才的烦躁顿时消去,反而有丝喜悦。
“是,也不是。”陆迁偏头,忽然一笑:“我如今心仪之人,却是戾王孟长亭。”
孟长亭的连迅速地爬上粉色,“你,粗鄙!”这番情爱之语,岂是如此直白说出口的。他还不一定答应呢!
不对,应该是他绝对不会喜欢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年的男人好么。不到一年的,男人!
就在这时,陆迁的手忽然抚上孟长亭的黑发:“长亭无须多虑。无论多久,我终会等你。”
孟长亭皱眉,突兀地问了一句:“就算我娶妻生子?”何至于卑微如此?想起三天前这个男人的话,他心里有些别扭。这是连他本人都不知道的心疼的感觉。
“你不会。”陆迁忽然将人拉了过来,低头看已经躺在自己腿上的人,直接说到:“因为,我不允。你要是敢娶,我便敢杀。”
欸?
孟长亭愣了,这一点都不像是他知道的陆迁会说出的话。
一句话伴随着一个吻,印在了孟长亭心里:“你是我的。”
段穆然在辕座上不雅地打了个哈气,唉,大半夜的,就欺负他一个孤家寡人。或许……他也该找一个了契合的伴侣?
几天后的千灯节,似乎就是个不错的机会。也不知道主子到底会不会和恩人一起去。
想他刚出了府门,还没等他给恩人报信,就见一辆马车驶了过来。当他透过掀起的车帘看见恩人的时候,真是十分震惊。
看来恩人的力量,还在他的预估之上。这杜侍中的府上,一定也有恩人的眼线。
那个赶车的人不知得到什么消息,只见恩人的表情越来越沉,很快就和这夜色差不了多少。
随即他看见恩人写了封信,只有半个时辰,远处就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群举着火把的金吾卫跑了过去,直直冲进杜侍中的府上。
看来吃醋的男人,也是很恐怖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加班,先撤了~
第51章 准备
第二天, 下了早朝的陆迁回府换了一身便衣后就往坊市走去,让跟在后面的段穆然有些不解。
“大人可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让在下去买就好, 何苦大人亲自跑一趟。”
陆迁像是想到什么, 目光都有些柔和起来:“听说苍炎过几天有一个千灯节。”
千灯节, 是苍炎国在新年来临前最盛大的节日。彼时家家户户会在大门前挂上新做的花灯,祈求未来的好运气。还没有婚约在身的适龄男女, 都会在这一天的夜晚提着自己亲手制作的花灯,去到街上。若是碰见心仪之人, 就把自己的花灯递过去。若是对方收下了那盏花灯,又把手里的换给你,就说明是同意了交往。
所以,千灯节也是苍炎国的年轻男女寻找伴侣, 约定终生的日子。
听到陆迁这么说, 段穆然顿时明白了。作为一个称职的管家,存在的意义之一就要为主子解忧。
“主子,请往这边走。我知道一家店, 那里的竹篾和灯纸都是最好的。”说罢,段穆然就在前面带路,走进一处窄巷中。约莫有一盏茶的时间,两人才在一个一人多宽的木门前停下。
段穆然难得嘱咐道:“主子, 这家店铺的主人脾气有些奇怪,一会全都交由在下就好。”等了半天却没有听到回应。以为陆迁有什么不满意, 正要转头仔细解释,却见他的主子正对着门上的花纹沉思。
“主子?”段穆然疑惑。这几个圈环所组成的图案有什么意义不成?
陆迁掩去眼中的无语, 淡声说:“无事。按你刚才所说行事。”
九环映月,是为九泽。没想到会如此之巧,只是来买次东西,都能碰见宗门的商铺,倒是省得他返回去交任务了。
进了小门,眼前豁然开朗。深庭阔院,曲径通幽。绕过一处回廊,两人终于在一个垂花门前站定。
一个年轻人正盖着毯子靠在躺椅上睡觉,小风吹着,太阳晒着,真的好不惬意。
段穆然在十步外拦下了陆迁的脚步,对着那个躺椅上的青年道:“先生,我来买点东西。”
这个地方当初还是戾王告诉他的。为的就是在陆迁有需求的时候,可以得到最好的东西。据说就连宝器这个地方也有,真是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青年抬了抬眼皮,看见段穆然腰侧垂着的柳叶挂饰,不情愿地掀开毯子站起来:“你跟我到里面去吧。”说完瞥向陆迁:“这位就麻烦在这等一下。”拒绝之意十分明显。
陆迁倒是不介意青年的态度,但是也没放在心上。那青年才走了几步,陆迁就想着一边的门墙走了过去。
青年留意到身后的不对,转身看见这幕刚要呵斥,就见陆迁忽然如石头入水,消失在了那里。
“他……他……”刚才还懒懒散散不可一世的青年顿时结巴地说不出一句整话。还是最后段穆然接了下去:“据说陆大人是仙家弟子。”
青年顿时跟噎住一样,他当然知道段穆然口中的仙家指的是哪几个家族,可是这和他说的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好么。
他们这悠然小居设有阵法,没有九泽身份令品牌的不得入内。可刚才那人分明就是穿过去的,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细思恐极……
青年摸了一把冷汗,继续给段穆然带路,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刚才话没说完。”万幸万幸。
进了阵法内部的陆迁没有犹豫,直接走进不远处的屋内,有一个中年管事走了过来,发现看不透陆迁的修为,顿时恭敬到:“不知前辈……”
陆迁从储物戒中掏出流炎兽的骨r_ou_放到地上:“凌天峰陆迁,来交猎杀流炎兽的任务。”
“原来是陆真人。”中年管事看了看地上的残尸,有些犹豫:“可是真人,你拿出的这头,并不完整……”倒不是他想得罪人,而是九泽的宗门规定就是如此。
陆迁却不着急,回到:“此为变异流炎兽,体内有金毛吼的血脉。”
一具残尸即可抵得过一头完整的流炎兽。
中年管事目露诧异,竟然是金毛吼!他仔细去看地上的骨骼和血r_ou_,这才发现每一寸上都覆有金纹。当即拱手:“是在下眼拙。”眼里却有几分可惜。
这只妖兽的皮毛可是炼制法衣的好材料,也不知到底去了何处。不过中年管事一想到有可能是被眼前这人留下了,顿时歇了心思。
陆迁那出宗门令牌递给管事,见管事消了任务才又收回去。
看陆迁转身欲走,管事问道:“前辈这是专门来交任务?”可是看这身打扮,一点也不像啊。
而且一点也感觉不到灵气的流动。若不是他一开始发现真的看不透此人,多半也会以为是个凡人。
“我来凡俗历练心境。”
中年管事一脸恍然,原来如此。不愧是内门的弟子,的确是我辈楷模。
等陆迁再次回到那个院子,段穆然已经抱了一堆在等他。
终于看到了陆迁,段穆然长舒一口气。要是主子再不出来,他可真的拿不动了。
陆迁走过来,忽然将段穆然手里的一堆东西分了一多半在手里。
段穆然眨眨眼,望着自己主子的背影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