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穆云梦“胸肌”如何,晁凡此时,却是十分苦恼。
无它,只因空间里的“说明书”又在闪闪发光了。
早在五年前,科学教就帮晁凡就收集够了信仰,能让他随时破开虚空,为地府构建一条通道。然而,那天他却迟疑了,把“说明书”藏在空间深处,打算眼不见为净。
一来,国师没有解决,二来,几千名女婴最大的也才十五岁,远不到生育年龄,他不能走。
二百五劝过他,说,主人,既然你回去的话能邀来更多神仙帮忙,那国师还有什么好怕的?我觉得你应该回去。
当时他是怎么说来着?好像发了一顿脾气,说地府那些人不一定有他做的好,自己不放心,总之,算是一堆胡搅蛮缠的借口。
二百五难得聪明了一回,一针见血道:“哦!我知道了,主人你舍不得陛下和小公主对不对?”
晁凡立刻恼羞成怒,把二百五丢进空间,关了好几天禁闭。
他——才没有舍不得。
“小友!小友!”见喊不答应,国师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啊?啊!抱歉,走神了。”晁凡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刚说到哪儿了?”
“君父,国师大人刚刚在说您的修炼之法,十分特别。”一个十来岁的银衣小童子,坐在国师身边,嘴里咬着果子回答。
晁凡看了他一眼,忽略掉那声君父带来的不自然,道谢道:“多谢太子殿下提醒。”
“君父,您怎么还是叫孩儿太子?”小童子不高兴了,“我那天都听到了,您叫哥哥云梦,您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呢?”
“那是因为,云梦不是太子啊。”晁凡哄他,“太子是要继承皇位的人,从小养在国师身边,身份自然不同,所有人都得叫你太子,这是规矩,也是尊崇。”
太子殿下还是不高兴。
然而国师却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小友,人类最重规矩,还是你懂世情。莫非深入红尘,真的对修行有助?我见你这副躯体,如今已是越发坚硬了。”
说完,他弹了一下手指,一片银叶倏地飞出,划过晁凡玉色的脸颊,叮当一声,发出金石j_iao击的声音。
晁凡的脸毫发无损,银叶却被弹了出去,旋转着,从一名伺候茶水的计生官眼前飞过,然后消弭于无形。
一道血线出现在计生官眼睑下,他睁大眼睛,上半截头颅因为前倾的姿势,慢慢滑落下来,鲜血喷了一地。
太子殿下看得咯咯笑了起来。
国师挥了一下手,无数狰狞树根将尸体拖入地底,连鲜血都被吸得一干二净:“两年前,我也试过你的法子,不过没用,我的修炼好像进入了瓶颈,有些东西,总是不得圆满。”
晁凡别过脸去,冷冷道:“这我帮不了你。我是矿石成j.īng_,如今才会刀枪不入,坚硬无匹。你是树木成j.īng_,我们两个有本质的不同。”
“也是。”国师叹了一口气,“是我急病乱投医了,大道明明在望,我却依旧垮不过这道坎,心中难免急躁。”
“国师还是放宽心的好,顺其自然,才不会内生心魔。”晁凡看了看天色,“三r.ì已到,我心中挂念陛下,还是先告辞了。”
“你啊你,真是被红尘迷了眼了。”国师笑道,也没有拦他。
太子鞠了一躬:“君父,替我向爹爹问好。”
晁凡点了点头,然后冲树梢上盘桓的大蛇喊道:“二百五,回去了!”
睡昏头的二百五栽了下来,落地时,蛇身化为人形,稳稳踩在了地上。
两人回到乾坤宫,晁凡便干呕起来,刚刚只不过为了验证他皮肤的坚硬程度,国师便轻飘飘地取走了一个人x_ing命,如此残暴,晁凡越发觉得,在解决国师之前,自己绝不能走。
二百五拍了拍晁凡的背,无语道:“哼,信仰主人的人越多,主人的身体便愈加坚硬,这可是女娲土决定的,国师想学,学得来吗?”
“你刚刚没睡着?”晁凡擦了擦嘴,抬起头来问道。
“没,我就是不耐烦和国师说话。”二百五有些烦躁,“他现在寸功为进,差不多快疯魔了,我怕他追着问我,我会不小心把吃同类内丹能增加修为的事告诉他,那可就遭殃了。”
晁凡点了点头:“算你有自知之明,知道话不能乱说。”
“主人,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是现在这种状态吗?”二百五自己闹不太明白。
晁凡愣了一会儿,正想开口,却被一个惊喜的声音打断了。
“凡凡!你回来了!”三十多岁的穆星渊蓄着长须,牵着女儿的手站在不远处望着他。
晁凡笑了笑,眼神温柔而满足:“恩,回来了。”
二百五在一旁转了转眼珠子,腹诽道:还说不是因为舍不得,主人啊,这就是你说的口嫌体直的臭毛病吧?
作者有话要说: 穆云梦:我胸有问题?我的胸有问题?!!!你自己一个飞机场,说我又大又白36D无水分的……
晁凡:嘘!嘘!嘘!!!女儿,我们矜持一点好不好?老父亲要Cào碎心了。
第96章 你好硬哦(36)
分离三天, 对十几年的“老夫老妻”来说,应当不成问题。
然而穆星渊表示,这不成立。
因为某些客观原因,十五年过去了,我们的皇帝陛下依然是童男子一个。每天晚上,他都只能抱着晁凡,做纯洁的,柏拉图式的床上夫夫。分离三天,意味着手边的人形抱枕没有了, 鼻尖萦绕的莲叶香气没有了,早安吻,晚安吻, 通通没有了。
习惯的力量是强大的,所以, 穆星渊辗转反侧,三个晚上都没睡好觉。
“我看天色, 你也该回来了。”穆星渊摸了摸晁凡依旧年轻的脸,“所以带着梦儿出来接你,你和二百五刚刚在干吗?”
这些年,面对晁凡,他已经不说朕了。
有小孩儿在场, 晁凡不想聊关于国师的烦心事,他随口接道:“我们刚在说,你们这里的凡人, 喜欢什么不好,竟然喜欢金属矿。”
穆星渊:“???”这话没头没尾,乍一听还听不明白。
“听不懂算了,反正这么硬,也是你们的锅。”晁凡嘟囔道,转身问候起了乖女儿,“我们的云梦今天干什么了呀?”一边问,还一边捧起女儿的小脸蛋揉了起来。
“我都十五了!”穆云梦扭了两下抗议道,“小爸爸,不许再揉我脸了!”
“唉,咱们家的玉白菜,以后也不知道要便宜哪头猪。”晁凡顿时有种女大不中留的伤感,“爸爸现在揉一次,就少一次咯。”
穆云梦白天才在校练场掀翻八个壮汉,这会儿面对爸爸的魔爪,却有些无能为力。
秦应之远远站在寝殿门口迎接众人,他宠溺地看了一眼小公主,问皇帝陛下:“皇上,晚膳还是摆在老地方吗?”
“换个地方吧。”穆星渊摸了摸鼻子,“今晚摆到亭子里去。”
晁凡咦了一声:“在外面吃?你不是最怕蚊虫吗?”
“想与你喝两杯。”穆星渊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那随你,我先去洗澡。”晁凡扯过他,亲了一口,动作娴熟而自然。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反正某一天就习惯这样了,后来想想,算是穆星渊水滴石穿要掰弯他的缘故吧,毕竟除了这个,自己也没别的能给他了。
青ch.un期的穆云梦在一旁看着,牙酸。
等晁凡把头发弄得半s-hi不干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乾坤宫的院子里,点满了一长排灯笼,它们挂在树枝间,挂在水榭上,挂在山石里,风吹动时,灯火摇晃,四周的景致都隐隐绰绰,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晁凡觉得穆星渊只怕是要搞惊喜。
结果到亭子里一看,竟然是螃蟹宴——有花雕酒蒸螃蟹,辣子炝飞蟹,蟹籽白玉豆腐等,主食是蟹卤面和蟹r_ou_小笼包。每道菜的菜盘子上都点了几朵菊花,有的是金菊,有的是粉菊,有的是墨菊,菊花颜色各异,摆在一起,颇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
“这是做什么?”晁凡一时没反应过来。
穆星渊冲他举了举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今r.ì是你们那里的中秋节,我们陪你过节嘛。”
“你……你这……”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这句诗,这些话还是十多年前无意说给他听的,想不到对方竟然记了这么久,只是如果哭出来,在女儿和二百五面前,就有点俗套和尴尬了。晁凡吸了吸鼻子,故意抬起头来看月亮,手指掐了掐,一算:“呀,真的是八月十五了,月亮果然是圆了。”
“爸爸,快坐下,我等不及想吃蟹了!”穆云梦舔了舔嘴唇,早就想动手了。
晁凡只好先坐了下来。
这螃蟹,大家还是头一回这样吃,晚膳前半段,每个人都顾不上说话。吃了个半饱后,大家才有心情聊起这几天的r.ì常琐事。
“我真是弄不懂!太君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干嘛要彼此折磨,每天过来瞟我两眼?”穆云梦对家长抱怨今天的发生的事,“还想给我做媒!爹,你可千万别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