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扬得了准,抱着怀里的牌子就进来了,木制拐杖扔在门口也不拿了,就往许凭阑身上凑,
“哥夫,你快看看,我这是哪个头牌?”
宋扬松开手,抱着的是个颇为眼熟的木牌,上面用正楷字写着曲妙两个字。
“这个不行,这个都快老了,你去换一个,后面好看的还多着。”
许凭阑刚说完,宋扬就捂着肚子笑起来,声音直奔二楼,吵的肆意心里一阵烦。
“哥!你快来,哥夫暴露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扬勉强直起身体,朝身后挥手,接着,一脸y-in沉的宋喃走了进来,二话没说就拿手里的折扇往许凭阑脑袋上敲,
“许阁主很懂啊,想来是没少去吧。”
许凭阑一看,正是那把在江南买的折扇,他一直放在枕头底下都没舍得拿出来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宋喃顺走了。
“哎宝贝你别生气,天下之大你最好看,真的!”
宋喃打开扇子,顺便给宋扬扇了扇,后者悄悄往门外看了一眼,还飘着雪呢,怪冷的……
“你把这个拿去浣溪苑,就说是我说的,换映紫的牌子来。”
许凭阑指挥宋扬,自己则抢过宋喃手里的折扇又扛了宋喃本人,转身就往后院跑,
“一会来后院找我!”
宋扬看看手里的牌子,又望了眼走远的哥和哥夫道:“这……不太好吧………君子要懂得成人之美……”
肆意扔了个茶杯下来,正好砸在宋扬面前的地上,碎成一片渣渣,
吓得他赶紧拿着牌子溜了。
后院,许凭阑把宋喃放在个水缸上,还给他裹了一层厚棉被,
“叶大夫说,你中的是蛊。”
宋喃轻笑,伸出两条腿在空中晃d_àng,又被许凭阑推着缩了回去,盘腿坐在水缸上,
“那不是跟你同样的相思蛊吗?我还挺愿意中的。”
许凭阑用自己的唇堵上他的嘴巴,带了点侵占的意味,
“不是那个,是谢知遇给你下的。”
宋喃睁大眼睛,一听到这个名字又开始头疼了,
“可是,我记得我之前真的没见过他,那时在北国,看见他被子上绣着的名字我还在想,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是哪天得以相见,又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许凭阑伸出食指戳他额头,嫌不够,又戳戳他脸蛋,还跟小时候一样,软软的,
“你呀,真是我的傻宝贝。”
说着,连着棉被一起把宋喃从水缸上抱下来,带他溜进了浣溪苑后门。
宋喃被许凭阑放在床上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两人这是在浣溪苑,还不知道是在哪个姑娘的房里,满是胭脂水粉的味道,还有扔了一地的裙子………
许凭阑拈了一件起来,左瞧瞧右瞧瞧,嫌弃地扔的更远了,
宋喃坐在床上笑他,
“你这是在给我表演从未进过这里也不喜欢这些东西吗?”
许凭阑点点头,把棉被铺在两人身下,
“宝贝,好冷。”
宋喃依旧弯着眉眼,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好像在问,那你想怎么样?
“我给你暖暖身子吧………”
几个时辰之后,几乎到了傍晚许凭阑才停下来,宋喃光着的身子缩在被子里,人也不敢抬头看他,一想到方才激烈的场面,就好像还沉浸在里面,难以自拔……
许凭阑也缩进去,摸着宋喃脊背跟他接吻,凭借好视力看到宋喃身上星星点点的吻痕,满意地加深那个绵长的吻。
直到月亮出来,二人才彻底停止。
许凭阑替宋喃做好清洗,自己也穿上衣服爬下床,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完了,忘了宋扬那茬了……
不过这房里住着的姑娘也是心大,从下午那会就不在,这都晚上了,还没回来。
顾不上多想,抱起裹在被子里的宋喃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许是太累,宋喃已经睡熟了,一出房间,小脸就变得通红通红的,看的许凭阑没忍住又抱着亲了几口才罢休。
回到念衍阁,正想上楼休息,就看见大厅里坐着个人,用手肘支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瞌睡,走近一看,原来是小舅子宋扬………
☆、第四十七章
宋扬被脚步声吵醒,刚睁开眼就看见蹑手蹑脚抱着一团被子往楼上走的许凭阑,后者腾出只食指放在嘴巴前,示意他别声张,宋扬于是明白了,被子里还有个人,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他二哥宋喃。
他把怀里的木牌拿出来,跟在许凭阑身后与他一同往楼上走,等许凭阑安顿好宋喃他才从门后面探出头来,轻声喊了句“哥夫。”
许凭阑把他带到后院,询问映紫的情况。
“浣溪苑的妈妈说,现在已经没什么人叫映紫的牌子了,不过我在二楼曲妙隔壁的房间找到她了,找妈妈要了她的牌子,还带她过来找你。”
顿了顿,又接着说,
“只可惜你不在,二哥也不在,她就说想出去逛逛,我就带她出去了,还买了好些胭脂水粉,心疼死我了!”
许凭阑摸摸下巴,那个心大的姑娘有着落了。
“然后呢?”
宋扬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委屈巴巴地看着许凭阑,好像下一刻就要整个人扒在他身上,把自己花出去的钱从他那讨回来,
“我包了她一下午,换来一个故事。哥夫,你想不想听?想听就把账结一下,那点胭脂水粉可贵了!”
许凭阑嫌弃地撇嘴,直接把腰上的钱袋取下来,整个递给他,
“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拿点………”
宋扬看见钱袋整个人都j.īng_神了,眼睛里发光似的盯着里面的银子,赶紧收起来往怀里塞,许凭阑见了差点没笑背过去,傻孩子,没见过钱似的。
“现在可以说了?”
宋衍朝许凭阑疯狂点头,半晌才收回目光,
“她说,一年前她还不卖身的时候收到过一个大爷给的玉石,雕成了蝴蝶的形状,栩栩如生的,可好看了。后来有一天,那个大爷又来了,说要么她去卖身,要么就把玉石还给他。”
许凭阑一阵思索,努力回想,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又带着那个面具去了浣溪苑的事,只好摆摆手示意他继续,
“我看她都快哭了,就给她递了个帕子,没想到她一看见那帕子哭的更厉害了,缠着我又给她买了条新的。”
许凭阑这次瞬间懂了他的意思,又从怀里掏出锭银子给他,宋扬眯眼一笑,又接着说,
“你猜她怎么选?都说青楼女子薄情,我看她呀,已经深深爱上那个给她玉石的大爷了!”
“这么说,她宁愿卖身也没把那个玉石j_iao出去?”
宋扬点点头,深感可惜,
“这么好的姑娘,要是跟了我,我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这就奇怪了,那谢知遇给他的那枚,是从哪来的?
“哥夫你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
宋扬一个大喘气,吓得许凭阑手一抖,怀里又掉出来锭银子,结果可想而知,又进了宋扬口袋。
“后来又来人找她要那个玉石,她还是不给,就被一群人..........完事后那群人一个子儿都没给就跑了,还顺走了那快玉石,映紫姑娘伤心的天天坐在浣溪苑里哭,把客人都哭跑了妈妈没办法就把她的牌子收起来了,我今儿拿的这个啊,上面落了好一层灰呢!不过,哥夫你说,为什么他们都想要那个玉石?是不是很值钱啊,要不……”
后面的话许凭阑已经没心思再听了,他把所有银子都留给宋扬,自己一个人出门去了。
第二天晌午,才带着小九从后门溜进念衍阁,被肆意抓了个正着。
“说,昨天晚上去哪了?”
许凭阑没说话,越过他径直往楼上走,肆意正要发作就被小九拦下来了,
“肆意阁主!别!许阁主昨天累了一晚上,让他先去休息会吧。你有什么想问的问我就行了,我什么都说!”
肆意看了一眼许凭阑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面向小九,手里还端着杯茶,
“我也只是想把这茶给他喝罢了,叶大夫前些天拿过来的,说是有益睡眠的。”
小九垂下头,盯着自己鞋面,好像误会肆意阁主了……
“没事,你喝吧,喝完去睡会,等你们睡醒了再说。”
小九一听,接过肆意手里的茶便一饮而尽了,笑着朝自己房间跑去,还不忘回头跟肆意招手。
许凭阑做了个梦,梦里宋喃和谢知遇同时站在他面前,一个朝他笑,一个对着他哭,两人的身影一会重叠一会分开,反复几次后他已经开始分不清谁是谁了。
宋喃说,画楼你回来,幼时踢我下水的事我还记着呢!
谢知遇说,许凭阑你给我站住!还我大哥的命来!
许凭阑吓得拔腿就跑,没跑几步就进了一间寺庙,仔细一瞧,这不是宁光寺吗,正想着,肆意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