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浣溪苑,许凭阑赶紧找了个地方把□□撕了下来,幸好是自己亲手做的,要是那不靠谱的老爹做的,估计他许大公子没有毒发而亡也被这面具憋死了。
“完了!忘记问刚才那人叫什么了!”
许凭阑坐在角落里,靠着墙,含愤扇了自己一耳光,
“公子你在干什么?”
一抬头,又是那双好看的眼睛。
“哎呀,公子你别捏我脸啊!”
许凭阑睁大了眼睛,放开捏着人家脸的手,
“我没做梦啊!我还以为我做梦呢!”
面前的小公子点了点头,
“你没做梦,我是一路跟着你到这来的。你刚才是在做什么?为何自己打自己?”
“噢,没什么,我在懊悔刚才没有跟那个姑娘多说几句话,好歹也是花了银子的。”
“那你缺银子吗?我可以给你?”
“银子暂时不缺,缺个姑娘。”
说完,许凭阑才反应过来,怎么一不小心把实话给说出来了?
“这...,恕我实在没有办法帮你。”
“无事无事,没有姑娘,公子也行。”
这下,面前的小公子不说话了。
许凭阑当他是头一回听见这个说法,害羞了,又捏了捏他的脸,
“不说这个,你能带我去一个地方吗?”
“嗯?什么地方?青楼我只知道浣溪,其他的,我娘还没来的及带我去........”
“公子误会了,不是青楼,我想去的,是京城宋家。”
公子挠了挠头,
“你去我家做什么?”
“!你是宋家的人?宋府我是去过的,怎么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你叫什么?”
“宋喃,舟子喃喃的喃。”
许凭阑彻底愣了,眼前这个人,双眉带秀,目如秋水,肤色白皙,一张小脸衬的眼睛更加灵动,完全没有幼年初见时娃娃脸的稚嫩之气,反而多了一丝俊俏,骨子里还透着些柔美,说不出来的动人。
“你是宋喃??”
公子又将眼睛睁地大了些,凑近去瞧许凭阑,
“你说你来过我家,我怎么不记得你?”
双睫一闪一闪的,似乎要扑棱着飞到许凭阑脸上去,
“....你别离我这么近,授受不亲。”
宋喃笑,他有个特点,别人都是笑完了眼,他是直接不看人,闭着眼直接笑,看上去颇乖巧。
“我娘说,男女授受不亲,你我二人都是男子,何谓授受不亲?”
许凭阑扭头不去看他,内心止不住的一阵风起云涌。
“况且,我想起你了。”
“哦?那你倒是说说我是谁?”
宋喃不知从哪拿出来一把扇子,抱在怀里,小脸一抬,往头顶的方向看去,
“我心里一直有个人,他不声不响地在那待了很久,久到我险些忘了他的样貌和声音。不过我想着,纵然时间再长,倘若哪天他出现在我面前,即使不与我j_iao流,我还是会一眼便认出他来的。如今,他来了。”
许凭阑暗暗高兴,原来他还没被忘记。正欲张口说话,又被打断了。
宋喃盘腿坐下,合起扇子撑着脑袋,继续说道,
“衍哥七岁生辰那天,我同他在后院湖边赏莲,我见有人经过,边想着侧身为他们让道,谁知有个孩童顽皮,一脚将我踹下了湖里,若不是衍哥眼疾手快,我可能已经成了y-in间一名溺死鬼了。时隔多年,终于让我遇见了那名顽皮的孩童。”
说着,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许凭阑脖子上的挂件,那枚通体晶莹的玉扣。
“就是你!就是你推我下水的!我记得这个玉扣!”
许凭阑拿手捂着脸,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
“记得我推你,不记得我还跟你一起玩了?”
宋喃放开捏着他玉扣的手,用哀怨的眼神地抬头看他,
“原来是你啊....”
“行了,别记仇了,宋府,带路,咱们走着?”
☆、第七章
宋府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个轿子,轿夫们分散开坐在旁边y-in凉的地方j_iao谈着,看样子,轿子的主人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了。
许凭阑换了身墨绿色袍子,又将先前的□□戴好,才跟在宋喃后面蹑手蹑脚地进了宋府。
宋喃回头看他,用手指他的脸,
“你怎的又将这个东西戴上了?”
“诶,这不是许久没来了嘛,加上这次没跟着爹娘,颇有些不好意思,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宋二公子担待担待?”
宋喃嗤了一声,继续带路。
走了一会,又停下了。
“你还没说你要来做甚?算了,不碍事,我先带你去我房里罢。”
“还是你幼时那间屋子?”
宋喃摇摇头,
“不是,那间有好些年没人住了,只有三弟偶尔会去那静养,毕竟清静。”
“三弟?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曾听人提起?”
宋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先跟我来。”
两人一路走到后院,坐西向东第二间屋子便是宋喃现在使用的了,比幼时许凭阑见到的那间大了不少,东西也制备地更齐全些。
门口还站着两个小丫鬟,见了宋喃忙上前招呼。
宋喃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先下去,路过许凭阑身边的时候两人小声嘀咕了些什么。
“进来吧,晚饭前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
许凭阑满脑子问号,怎么这话听起来这么别扭,难道只是自己单方面想多了?
宋喃前脚迈进屋子,许凭阑后脚就跟了上去,一把摘下□□,
“啊啊啊热死老子了!”
宋喃替他倒了杯茶,吓得许凭阑赶紧双手接过,
“使不得使不得,你可是宋府的二公子,我哪有这么大的颜面喝你倒的茶?”
宋喃拿袖子遮住脸笑,
“这有什么?你也说了这是宋府,你来了这里便是客,我应当招呼你的。你看看还有什么别的想吃的吗?或是你准备呆上几天?我这就让他们收拾一间上房出来。”
许凭阑摆手,
“不用不用,能喝上一口宋二公子亲手斟的茶已经是许某三生有幸了。”
宋喃瞧着他这语气不对劲,暗暗笑了笑,
“许兄莫不是怕我还在为幼时你踢我下水的事生气,才对我这么客气?”
“哪里哪里,那件事本就是我的不对,先前没能跟宋二公子道歉,今r.ì以茶代酒,还望宋二公子见谅。”
宋喃不知从哪又拿出了他的扇子,一把打开挡在面前,扇子后面的一双眼睛盛满了笑意,
“既然许兄喜欢,那就把这壶都喝了罢。”
许凭阑一口喝完杯里的茶,放下了杯子。
这小子不是玩我呢吧,不就踢了他一下,弱的像个小姑娘似的,我怎么知道他这么不经踹,一下就掉水里了,早知道就踢旁边那个了。
“那就算了,嘿嘿,宋二公子的茶还是留给有缘人喝吧。今r.ì在浣溪苑,不知宋二公子玩的还开心吗?”
宋喃移开扇子,回想起在浣溪苑的事,干咳了两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般用扇柄敲了敲脑袋,
“完了!娘还在那!光顾着追你,我把我娘落在那儿了!”
话音刚落,有人大声喊叫着冲进了宋喃房里,
一头乌黑的秀发散落在身后,杏眼瞪的大大的,脸颊两边红红的,不知是气的还是累的,手里还拿着个发簪,
“宋喃!说,你想公了还是私了?”
宋喃被吓得从凳子上站起来后退了几步,扶着床沿一屁股坐了下去,
“别啊娘!孩儿知错了!”
秦素安拿着发簪气势汹汹地一步步走过来,每走一步,许凭阑的心里也跟着颤一下,
“你下次还敢不敢把我一个人丢在青楼了?”
宋喃一把抱过床上的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不敢不敢,孩儿保证没有下次了!”
秦素安满意地点点头,用发簪将头发盘起,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一屁股坐在了宋喃旁边。
许凭阑咽了咽口水,这两人,还真的是亲母子。
“喃儿,告诉娘,这次可有看上的?”
宋喃小脸发烫,捂紧了被子,
“娘,还有别人在呢。”
说完,秦素安才看到桌子旁的陌生男人,下意识长大了嘴巴。
“啊!喃儿,难道你已经.....”
不等宋喃解释,许凭阑已经快步走过去,微微颔首,蹲在了秦素安面前,
“宋夫人有所不知道,在下刚才路过浣溪苑,见宋二公子晕倒在门外,这才将他背回了宋府,若有冒犯,还望夫人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