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遇到兵+番外 作者:未时蟾【完结】(20)

2019-04-08  作者|标签:未时蟾 种田文 欢喜冤家 科举

126.

金家主正在店中,得知知县来查,急忙赶回家中。一看那铁桶般的阵势,额头汗就下来了。

“敢问大人,金家犯了什么事,竟如此大动干戈?”

张副将提起一摞从他书房里搜出来的书信抖了抖,鄙夷道:“真没想到啊,金家主,财源广进哪?”

金家主一看那信,顿时脸色大变,“这,这是什么,小民不知啊!”

燕一真抽出一封,“不知?那我念给大家听听。这李掌柜在信上说啊,您的宝贝闺女最近闹脾气,砸了他不少好东西,让您再多捐点钱到寺里,否则,她的小命不保。您可听清楚了?”

金家主哪里料到事情毫无征兆便一朝败露,面色灰黯,一言不发。

燕一真又道:“本官前来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听闻贵处昨日有几位深夜到访的客人,本官想请他们到府上坐坐。”

他还要再说,只听后面咚的一声,金老夫人竟生生哭晕在地,一堆人手忙脚乱地去扶。

见再瞒不过,金家主扑通跪下,“大人,大人!这事全因小民一人而起,与金家其余人无关,恳请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我一家老小!小民愿将事情全部告诉您!”

燕一真道:“你这会儿倒老实,不怕你的宝贝闺女遭毒手了?”

金家主颤颤巍巍,泪流满面,“是小民糊涂,每日战战兢兢,生怕人知道……可如今,便是他们不动手,蝉儿也活不了多久了。小民自知做错了事,愿一力承当罪过。”

这时,千卫军押着几个流民走出来,张副将回来报告:“大人,跑了几个,千卫军去追了。”

燕一真挥挥手,“好,辛苦诸位。将相关物证人证全部带回府衙,听候审问。”

127.

小马车一路西行,径直来到山脚下一户十分破旧的农庄前,很快出来一个瘦小的男人,搬开门槛将马车迎了进去。

张车前注意到他们的手势,快两下,慢两下,再快两下。

荒郊野岭,渺无人烟。洪野在大树后面活动了一下筋骨,“你瞧见没,这马车辙子浅,那么几个大男人没点重量啊?都是鬼不成!还时不时抛洒药粉隐藏行踪,老手了!”

“是会轻功的高手。”张车前说,他拨开密集的杂Cao丛,“这里没有蛇爬过的痕迹,山上恐怕也常有人来往。那个校尉的事,你知道多少?”

“削藩那会儿见过一次,名叫王永,使棍的,灵璧本地人,”洪野回忆道,“原先只是个副将,因原先的校尉意外死在战场上,才临时顶替了上去。”

“意外?原先的校尉死了,不是应该上报朝廷,再由朝廷新派?怎能私自顶替?”

洪野冷笑一声,“灵璧十年前就归了平太守,他说一,谁敢说二?恰好那位校尉也姓王,只怕王永是顶着两个人的名号,白领了这么些年的俸禄。”

正说着,门又开了,一列军队鱼贯而出,王永身披铠甲骑在前头,与那瘦小男子耳语几句,扬长而去。

两人吃惊不小,这般不起眼的庄子竟藏了上百个兵卒!

待四下无人,他们悄悄潜入庄子查看,却发现空无一人,屋中空徒四壁,只有零星几把农具,地上铺着干Cao粗制的Cao席。

张车前无意中将其掀开,才发现底下居然藏着不少圆口竖井,有大有小,大的甚至可供七八个成年男子一同进入,稍有不慎便会一脚踩空。

“这里个壳子,看来人都在底下,”洪野抓起一把干Cao闻了闻,“这是军中常用的马Cao,莫非他们在暗中囤养军马?”

当朝律法规定,军马一律由御马司掌管,任何人不得私自豢养。

张车前正欲答话,却见井边有一个十分眼熟的图案。

他在地上摸了一会儿,果然有些粗盐的颗粒,两眼一眯,冷声道:“原来如此。”

“张兄有何发现?”洪野顺着他的方向,也看到了那个标志。

张车前扔下Cao席,开始冷着脸一间间搜查,“或许,他们不止是在囤养军马。”

128.

“你的意思是?”

“这是柳花县李家的标志。柳花的知县覃钲是现任李家主的小舅子,他们背靠着平太守,多年前因在淮南贩卖私盐而一跃成为当地大户。”

洪野回想着那古怪的标志,“这么说,这庄子也有李家一份?”

张车前细心搜集了些完整的粗盐粒与干Cao包起来,“可能x_ing极大。只是当中还要牵涉到不少人,洪兄与此无关,莫要受了牵连。”

洪野虎眼一瞪:“这是什么话?难不成眼见着蝼蚁不知死活地蹦跶我还无动于衷?告诉你,老子管定了!”

张车前了然,心中大慰,“那,便先谢过洪兄。如此看来,王永和李家有勾当,十有八九和平太守也脱不开干系,不过具体如何,还要等我的人到了再做打算。”

洪野拍拍他,“洪某虽不才,也有几个人可用,你等着,我这就把人叫来,助你一臂之力。只是有句话,做兄弟的不问清楚,总不放心。”

张车前点点头,“洪兄请说。”

洪野凑近来小声道:“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不是我说,你从前可不带这么冲动的,方才你那神色明摆着是心上人叫李家欺负了,这就给她报仇来了。”

张车前摸了摸脸,这么明显吗?

129.

也许是多年来有求无应,致使心灰意冷,金家主没有多做抵抗,就交待出了他知道的事情。

他的女儿金蕣从小体弱,一次去宝林寺上香时,一位云游的僧人告诉他,这个女孩儿命格太贵,身子承担不起易夭折,需得找个替身为她分担,否则就要远离父母,方能平安一世。

他自然不听,不料打那一日起,金蕣便一病不起,整日地昏睡。正在一家人焦急万分时,那僧人又找上门来。

僧人自言不忍见其无辜丧命,若他们肯听他的劝告,金小姐便能安然无恙。

金家主起初还犹豫,但每回绝一次,金蕣的病情便加重一分,最后竟呕了血,秦州最有名的大夫也医治不得。金家主走投无路,只得答应了僧人的要求。

却万万没想到,这只不过是金家十年噩梦的开端。

“停,”燕一真打住了金家主的回忆杀,“时间宝贵,请说重点,那个僧人是谁?他让你们做什么了?他和宝林寺有什么关系?宝林寺把你们的钱都花到哪去了?”

金家主猛地咳嗽起来,好半天才缓过气,“大,大人……”

“怎么,还要拖延?”燕一真冷下脸,但想想还是把温度提回去一点:“好,我先许诺你,你若老实交代,你的家人便酌情从轻发落,并且帮你想办法医治金蕣。如若金蕣遭遇不幸,我也会将其厚葬。如此,你便无后顾之忧了吧?”

金家主霎时红了眼眶,哆嗦了几下,重重地跪在地上磕头:“多谢,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小民,小民罪该万死……”

130.

好容易撬开了嘴,燕一真当即升堂开庭。

想到那个潜伏已久的衙役,燕一真特意命师爷与主簿上堂,三个人同时记录案情留作对照,以免日后有人在卷宗上动手脚。

“你是说,那是个假扮的僧人?”燕一真边听边写边问,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正是,大人,他将小女带走后不久便开始要挟我们捐钱给宝林寺。小民当时想着多捐些香火钱也好为蕣儿祈福,便答应了。谁知,谁知,他不但要的越来越多,还动辄威胁我们,不让小女与我夫妻相见!内子日日以泪洗面,险些要随她去了。”金家主说着,面上难掩悲愤之情。

“此话当真?你一个商人,怎会如此好骗?……罢了。在那之后,你们还和他见过面没有?”

“回大人的话,平时都是一个小沙弥前来送信,只有一次捐得迟了,他才亲自上门来讨要。小民亲眼见到他喝酒吃肉,方知他不过是个江湖骗子,根本不是什么云游的高僧!”

燕一真摸摸下巴,吃肉喝酒的假僧人,花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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