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健硕的肌r_ou_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缩了回去。他痛苦地跪在地上,嘴里不断呢喃着:“朕是皇帝……朕是皇帝……”
皇帝忽然站起,光秀连忙道:“小心!”卫灵已做好迎击准备,然而皇帝咆哮着,竟然纵身一跃,向后连跳几步,逃回了城门里头。
光秀摇头唏嘘道:“失去民心失去疆土的皇帝,空要这个头衔又有什么用呢……”
卫灵凝注着皇帝离去的方向,嘴角微咧一线,“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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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扁鹊那边,感觉到一股杀气直冲夜羽而来,他急忙召唤出武器,飞身挡下了攻击。
漫天烟火中,一道白光闪出,停留在扁鹊头顶上方。来人一袭白衣蓝袍,相貌被黑暗气息包覆,看不真切。扁鹊盯住仔细瞧了又瞧,才叫他瞧出是谁来。
“什么嘛,原来是你。脸涂得那么黑,差点没认出来。喂!我说你那位跟我打得不相伯仲的师兄呢?”
扁鹊认出这人正是那r.ì在莲姬郊外遇到的太华派众道子中的一个,好像叫什么清雅的,他还有个师兄,扁鹊倒记得清楚,是叫天钧。
要说天钧实力远胜于他,那r.ì他被人家打的落花流水,就算当r.ì是一对一也不可能是“伯仲相当”。这不他现在是在夜羽面前,加上天钧本人不在,说话当然要顾着面子自吹自擂一番了。
“杀。”
“啊?”扁鹊支愣着耳朵,没听清。
“杀!”
“你没病吧?”
夜羽在他身后头道:“小心点,扁鹊。他是中了术了。”
“啥术?”
要不是得维持着法阵,夜羽真想抽他脑瓜子一下。“猪!你没看他现在像个傀儡么,你说是啥术?”
扁鹊搔搔头,道:“哦。”
夜羽觉得哪天他非得被扁鹊气死。“这人就是让你吃下败仗的太华派弟子么?我现在无法助你,你多加小心,不行就喊你姐姐。”
扁鹊涨红着脸,急声道:“谁吃了败仗啊!我这就打赢给你看!……呜哇!”
扁鹊说话的间隙,清雅一剑刺来,扁鹊本想躲闪,转念一想不对,他躲开了这剑不就刺到夜羽大人身上了么,赶忙挥起红莲双戟格挡。
清雅心智虽被束缚,但道法运用却更胜往昔。
扁鹊为夜羽格挡的一瞬间,清雅已凌空翻身后退几步,紧接着双手结印,那柄刺出的剑就如有了灵魂,铮铮而响化为数十道耀眼的白光,每一道光芒褪去后都化身为一柄新剑,在空中圆转如轮,俨然一个鲜活的生命,又像一条条吐着蛇信的响尾蛇,齐齐飞刺过来。
扁鹊咂舌:“……又是这招。”
一柄剑变幻成十七八条,没有人能分得出哪一柄剑影是实,哪一柄是虚。
尔或是,它们都是实的。
扁鹊先前就是因为这招吃了大亏,现在他已长了记x_ing。他口中念诀,全身喷s_h_è 出灼热的火焰,包覆着他的身躯。扁鹊挥舞着红莲双戟凌空翻身,衣袂猎猎飞舞,身子陀螺般在空中旋转不停。刺向他身体不同部位的剑矢全被他击飞了出去。
而那些剑因为被高温炼化,全部变成了废铁。
扁鹊停止旋转飘飘然落地,凝注着清雅,一脸得色。
“还有什么绝招,使出来呀。”
太华派引以为傲的御剑术如今被破,若是清雅还保持清醒,绝对会逃。可惜他现在心被束缚,全无灵智,只遵从濮翼“肃清敌人”的指令。剑不能用了,他便念起风咒。可风最助火势,火焰一扇,他的袍子被烧去一个角。
夜羽道:“扁鹊,留活口。”夜羽真怕扁鹊下手没轻没重,把这道子烧死,这样就问不出情报了。
“知道啦知道啦知道啦。”扁鹊正自得意,心情也是爽极。
清雅见风咒无效,又准备施放其它法术。扁鹊哪里会给他再次掐诀的机会?他近前,双手抓住清雅身子,将他凌空抛起。
“举高高喽!”
清雅即将摔落在地时,扁鹊又将他好好接住,然后,再抛起。如此反复。
“呀,好高好高!好高好高!”
“笨蛋!你这样怎么可能让他醒过来?”
“啊?”扁鹊回身去看夜羽,结果忘了接人,清雅啪嗒一声,重重摔在地上,不动了。
夜羽:“……”
扁鹊挠了挠脸:“……”
“白痴!说了要留活口,被你玩死了!”
“别生气,别生气。”扁鹊急忙弯腰去探他鼻息,“啊,还有气。”
“还不快救他!”
“不要吧?那万一救起来还继续攻击我们呢?”
“那你不会再扔他啊。”
扁鹊嘴角抽了抽,到底是谁更过分啊?
嘴上虽说着不要,但扁鹊还是老老实实为清雅施加了治愈术。
手上的光辉散去的一刻,清雅的眼睛睁了开来,已不再是空洞无神之色。
而同一时间,天空忽然出现一条巨大的裂缝,像是一张血盆大口,要吞噬一切。
第68章
东华门外, 玄王与濮翼激战正酣。
濮翼手持昆仑神器——天罡剑,剑锋裹着清冽肃杀的剑气,每一招每一式都意图夺取玄王x_ing命。
玄王这边也丝毫不含糊,夜摩刀灵气逼人,在玄王的驱使下爆发出耀眼灿烂的光华,散发出的劲气丝毫不输昆仑的神器。
刀剑相击迸发出的强烈灵气化为道道闪电,挟雷霆万钧之势,震击着四周的城墙、房屋,仿佛要将置身于刀光剑影中的一切事物毁灭。东华门轰然崩塌, 变成瓦砾,泛起滚滚尘埃,又被二人制造出的杀气劲风吹散。
玄王的招式实而不华, 看似平淡无奇的招式,却将天罡剑的剑招完美压制。濮翼落了下风, 赶忙凌空后跃,拉开距离, 一手持剑,一手快速掐诀,口中振振有词,随着他一声厉喝,只见天空中出现漫天火红剑影, 竟都呈天罡剑形。它们圆转排列,组成如盘香一样的涡旋,濮翼手一扬, 它们便像狂舞的龙卷般,剑芒直扑玄王而来。
面对无数剑芒狂舞而至,玄王却不闪不避。濮翼以为他面对这万钧之力,已然放弃抵抗,便仰天大笑,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玄王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执起夜摩刀的一瞬间,缤纷的剑芒以至,玄王的身躯被这无数剑芒吞没。
濮翼更是得意,但他很快就发现不对,本应穿透玄王身体的剑芒全都消失了——不,正确的说,是玄王以濮翼眼睛无法看清的动作,将悉数而至的剑芒用夜摩刀一一打掉,而剩余的剑芒从玄王身边掠过,击中了高耸的阁楼,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坚固的阁楼不堪重击,轰然倒塌。
纵然以濮翼的j.īng_湛修为,却仍看不清玄王的动作。而且玄王对擦身而过的剑芒距离也拿捏得十分j.īng_妙,丝毫未浪费一分一毫的气力。
“这……怎么可能?汝!汝到底是什么人?”濮翼面上淡定不再,此刻已全是慌张。
玄王冷冷一笑,道:“你既是昆仑的仙人,竟不晓得余是谁?”
濮翼瞳孔骤然收缩,吃吃道:“汝……汝莫非就是青yá-ng所言,昔r.ì完胜玉清的妖界之主?”
对方口中一声“玉清”,而不是尊称“玉清真人”或是“师父”,更是落实了玄王的推断。见濮翼再次运起仙法,玄王讥笑道:“别费力气了,昆仑的仙法妖都无法施展出全力,何况是魔?”
濮翼怔住,准备施法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玄王道:“你以为你附在这个仙道身上,有他仙气掩护,余就察觉不出你的煞气了么?”
濮翼狞笑一声,忽然扔了天罡剑,天罡剑重重摔落在地,剑身虽无损,然剑若有神识,只怕是要哭泣了。想它昆仑神器,如今竟然被人当做废铁一样说丢就丢。
不过于濮翼而言,无法发挥出十足威力的天罡剑,的确与废铁无异。他本以为有了这身躯便可完全驾驭昆仑神器,奈何正如玄王所说,仙界的武器,并非魔族可以任意驱使的。
“很好,很好,不愧是妖界之主。纵然吾无法赢汝,可在这煞气之下汝取吾x_ing命,只会叫吾的怨念加速吾神的塑形。而且,看看汝的周身吧,妖界之主啊。”
因为战斗而迸s_h_è 出的愤怒与杀意,正形成煞气从玄王身上冒出,与天空那团黑煞雾气汇聚。
“汝的愤怒同样也会助长吾神快速成形。”濮翼狡黠一笑,“吾神降世已成定局,吾多年心愿将成!哈哈!哈哈哈哈!”
光秀的净心咒毕竟有限,现在效力已然褪去。
玄王凝视着濮翼那一身昆仑道袍,想到那些自诩正义人士的仙人们,即便再恨幽冥界,再想一雪前耻,也断不可能会跟魔界联手的。便道:“你欺骗了昆仑的仙人?”
“哦?”
“再怎么不择手段,仙界也不会允许煞魔的诞生,那岂不是自掘坟墓?”
濮翼听了,不由一愣。没想到这个妖界之主竟然把事情看得这么透彻,没想到他的才智竟也和他的功法一样卓绝。然而即便被他看破,他局已布好,只待收官,看破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