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墙壁低落地说:“是,我们不能这样。你已经结婚了,你有老公,还有孩子,有那么幸福的家庭。我们不应该再有什么粘扯,我们之间就应该像那天在你办公室里算的那样一干二净。”
我背过了身,痛苦地低语:“我不能再打扰你的生活,我不能放任自己再去破坏你的家庭,那样,你还不如不救我,就应该让我死在他的刀下。”
“不――,”倩华上前一步,紧紧地抱着我,脸贴在我的背上说:“不,你不能这么想,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她的手捂着我的心口,伤心地说:“你告诉我,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这里还爱我吗?它还要我吗?你还愿意要我这个带着三个孩子的女人吗?”
她的泪带着滚烫的温度,滑落在我的背上,比我还低落地自语:“是我亲手毁掉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知道,从我选择不告而别就开始错起,我不应该丢下你,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个恶魔;我更不应该在你躺在病床上时依然选择了离开你;我不应该在你这里还没有痊愈时就逼你要孩子、逼你接受我,最后把你生生逼得逃走了。”
“男男,我只是明白的太晚了,我太害怕你离开我了。”
在她自剖的同时,何尝不是在把我一层一层地解剖,那些过去,不堪的难过的伤心的绝望的过去。我痛苦地转过身捧着她哭着的素颜问:“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怎么做?”
她坚定地看着我说:“我不会再离开你。”
“那豆豆呢?”我这么问对于一个妈妈来说绝对是很残忍的,不亚于生生剥离的痛。
她果然眼里闪过了痛苦之色,却在我失望时告诉我:“把她j_iao给她的爸爸。”
我不相信地问:“你会舍得吗?那可是你身上掉下的r_ou_,那个人可是个变态,你会忍心把孩子j_iao给他?”
她久久的不语,直到我们眼里的泪停止,情绪恢复平静。
我知道她依然不舍得改变曾经的决定,哪怕一时间动摇了,可冷静过后,她依然会后悔。就比如现在,她短暂地抛下了孩子,来找我。只能说明她对我可能还有情,可这又能改变什么呢?
我木然地解开内衣,泡到水里,对她说:“你尽快回深圳吧,那里还有你的三个孩子,还有你的老公,他们都在等你。我会在这里等收尾工作做完了再回去,你的钱到时候我给你带回去。”
她没有走,只是静静地坐在浴缸旁看着我,眼里一会平静,一会沸腾,一会潮涨,一会又冷冽着。我不知道她具体在想着什么导致她的眼里会如经历着四季轮回般,我能知道的是她所想的绝对不简单。
我躺着一动不动,她也坐着一动不动,我们像两颗遥望石,直到泡的水感觉冰凉了,我才坐起来,打算随便洗洗。
她蹲了下来,帮我轻柔地洗了起来,哪怕刚才我们有过这么激烈的对话,说过现在的这种接触是多么的不合适,她依然帮我洗着,自然的就像我依然是她的老公那样。
我也放弃了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既然她要洗那就让她洗吧,闺蜜之间互相帮忙也能说得过去。
看她认真地帮我洗着,眼神专注,好像在清洗一件很贵重的物品,我笑着问她:“你是不是把我当白玉观音在洗了?”
她微抬了一下眼,很快又垂下,说:“你永远做不了观音,虽然你善良,心软,却不会包容别人。观音慈悲,胸怀大众,可你呢,连自己的老婆犯的错都不肯原谅。观音哪怕面对的是恶魔,也能用爱感化,你呢,明明爱着我,却连承认都不肯。”
本来我是想跟她闲聊,却没想引出了这一番观音控诉论。
我问:“那你呢?你能做观音吗?”
她也摇了摇头说:“我就更不能了,一辈子都在犯错,也得不到别人的原谅,现在更是因为自己的任x_ing连累了三个孩子。所以,你一定要在我后面死。”
听着她对自己的控诉,我怎么像听到了一个自缚的女人的厌世独白呢?
我轻声问她:“为什么呢?”
她微微一笑,很漂亮很温柔,说:“我害怕,所以想你看着我走,下地狱的时候有你看着,我就不那么害怕了。”
“那你的老公呢?你怎么不让他看着你?你不是说他是你爱的人吗?”我低下了头,忍着哭慢慢问着。
她极轻地捏了一下我的耳朵,带着点羞意说:“你不就是我的老公吗?”
我的老天,这简直比连降五道雷还要五道雷,还能叫我活吗?
我太震惊了,居然猛地一下跳了起来,完全忘了自己还裸着的事实,极不置信地指着她,却又一句话也问不出。
她忍着笑意,面露胜利之色地站起来,轻轻扶着我的肩膀,认真说道:“怎么,你不承认?”
我瞪了她半响,极没气势地说:“我们不是离婚了吗?”
“有文书吗?有离婚证吗?”
“但是,但是你不是让我签了离婚申请书了的吗?”
“你确定签了吗?那可是西班牙文,你看得懂吗?”
我被她这一个接一个的反问给堵得差点气都上不来了,她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说:“水都凉了,先洗,洗完了,我们慢慢辩。”
“我靠,还洗个屁呀!”
我话都说不出了,憋出几句不文明的语言,走出浴室,随手穿上酒店里的浴袍,一本正经地坐到沙发那,看着在后面跟着出来的女人坐到了床边上。
她一直面带笑意轻松的很,反倒是我觉得自己气势很不足,立马翘起二郎腿,双手环抱住,说道:“请你老老实实把真相说出来。”
她笑出声来,问:“如果不老实呢?”
“我就……”
“怎么,你想怎么样?你能怎么样?”
“我……”我是真的被她气疯了,平时可聪明的一脑袋瓜怎么跟糊住了一样。
我气极了,站起来在房里走来走去,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说。
“既然我们没离婚,那你把我那天给你的钱都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