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你醉了,程先生。”严起亭从程渡手里拽回自己的领带,指了指放在水旁边的钥匙和眼镜:“水在这里,好好睡一觉吧,明天我给你放一天假。”
“……哦。”程渡眯缝着眼瞧着严起亭,盯着缓缓关上的房门哦了一声。
严起亭出来的时候项飞正坐在电梯门口,嘴里叼着一根烟,脚边的地上还扔着两个烟头。
“项飞,你还有没有点儿公德心,”严起亭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烟头扔进垃圾桶,“旁边就是垃圾桶你见不着?”
项飞的头发乱蓬蓬的,领带被扯得歪到了一边,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像只坐在地上的流浪狗。
严起亭俯身捡烟头的一瞬间,不注意露出了左手手腕上戴着的运动手环。项飞的眼睛在碰触到那个手环的瞬间一下子明亮了起来,一把拽住严起亭的手,往自己怀里一带。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非常经典的拥抱镜头,只可惜现在的角度不太巧妙,严起亭被项飞拉得一个趔趄,脑袋撞在了他的鼻子上,而项飞的后脑勺一下磕在大理石的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我喿你搞什么鬼……”严起亭晃眼看见这货的鼻子都被撞流血了,赶紧想起身找张纸什么的,谁知项飞愣是不松劲,狠狠地勒着他,使劲往自己怀里按。
“……我以为你不会出来了。”项飞低声说话,声音闷闷的。
严起亭愣了愣,干脆放弃挣扎,任由项飞把鼻血擦在自己价值不菲的Zegna外套上。
真是奇怪,这人只要稍稍示弱,他就自动缴械投降了。
不但投降,还得反过来安慰人家。
“怎么会。我都说过会出来的了。”严起亭把腿从项飞身上抽下来,重新在地上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着力点,接着用手安抚似的拍了拍项飞的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么?”
项飞愣了愣,摘下自己的平光眼镜扔到地上,把眼睛靠在了严起亭的肩膀上。
是啊,严起亭从来没骗过他,全是他自己自觉自愿的。
一开始,只想着呆在他身边就好。
可后来,却忍不住想要更多。
想要他的一切,想要独占他全部的爱。不,不光是爱,他的喜怒忧憎,他的所有感情,全部都只归我一个人。
太贪心了啊,项飞(解宇之)。
项飞贪婪地在严起亭的脖子上蹭了蹭,虽然知道保持这个姿势对方肯定很不舒服,但他就是贪恋现在的这种感觉。
这种被宠着、被惯着的感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严起亭的背都快僵了,终于感觉到脖子上s-hi漉漉,热乎乎的,也不知道是血还是别的什么。
唉,真是输了。严起亭想。
这天是2017年11月30r.ì。
这天也是严起亭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爱”。
他近距离看着项飞,产生了一种本末倒置的感觉。
怎么就昏了头了呢?
明明喝得并不多,脑子也还算清醒,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最近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太多,严起亭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个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人到底去做了些什么,他也来不及思考这人身上带着的太多疑点,太多谜团,遵从一种叫做“爱”的本能,放弃一切思考,只为了让这个人不那么难过,只为了让这个人的眼睛里不再流露出痛苦和失望的神情。
真是输了。严起亭这样想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视觉一旦消失,其他的感觉就变得分外明显,火热的吻落在眉间,落在脖颈,让人沉迷。身体碰撞之间,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向他袭来,这种感觉他从别人的表情里体会过,但终于轮到自己的时候却有点转不过弯来。
他不知道自己的手应该放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尽量不那么奇怪。
他只能用手背搭在自己的眼睛上,从指缝里偷偷看着眼前的人。
项飞的脸近在咫尺,表情显得有些沉溺。从他的额头渗出来的汗水一路滑向脖颈、肩膀,身上各处的细密汗珠都在灯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严起亭偏过头。
这样的表情他有些抵抗不了,这一刻只想赶紧把脸转开给自己的脑子降降温。
眼前的这具身体线条刚硬修直,肌r_ou_起伏明显,腰际的人鱼线漂亮得让人嫉妒。
可这明明就不是严起亭喜欢的那种身体,为什么现在却觉得x_ing感得无可救药?
不管是肌r_ou_收缩带来的视觉冲击,还是项飞的眼神带来的难言冲动,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冲击着他的神经,兴奋感传达到大脑皮层的时候引起了身体各个细胞细细密密的战栗。
“唔……”严起亭喘了几口,立刻咬住了牙,他不想听到这种奇怪的声音从自己的喉咙里溢出来,但当他咬住牙的时候又深切地感觉到了窒息。
妈的,快要疯了。
严起亭的内心极力挣扎着,和身体里传来的快意做着斗争。
这时他听见项飞在他耳边发出的低声喘息,在他敏感的神经上奏响了一个最重的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