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已经被项飞简单收拾过了,但前晚的领带和衣料还在垃圾桶的塑料袋里。严起亭捏着拳头看了一会儿,铁青着脸把东西扔了出去。
此仇不报非君子,总有一天老子要报仇雪耻。
严起亭这么想着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报仇雪耻的方法千千万,为什么他构想的方法,会是推倒外面的那头大蠢熊。
“严起亭!”
外面那头蠢熊的咆哮和《Purple Passion》的铃声几乎同时响了起来,项飞光着脚在屋里跑了一圈,看见正在浴室冲水的严起亭这才松了口气,换了副吊儿郎当的神态道:“严总倒是应一声啊,叫我好找。”
严起亭懒得理他,继续用沐浴露擦拭着身体。
项飞转身回去接起了电话,严起亭往外望了一眼,看见那小子一边接电话一边靠在门方上对他挤眉弄眼,又黑着脸把头转了回来。
“好的,我知道了项董,我这就过来。”项飞挂掉电话,朝严起亭比了个飞吻,一边转身一边打给伊森:“伊森,到檀香山来,带点儿吃的和用的……什么?我没有拉黑你,公司的事儿已经我知道了,项董都快把电话喊破了。行了别啰嗦了,你赶紧给我过来,听见没?临时权限我一会儿放给你,密码是……”
严起亭尖起了耳朵,关掉水阀,却看见项飞转过身来,笑嘻嘻看着他:“密码一会儿我发给你。”
严起亭黑着脸转了回去,重新打开水阀,看也不看跟进来的人一眼:“你以为区区一个破办公室就能困住我?”
项飞嘻嘻笑着,亲昵地从背后抱住了他,任水花溅在自己身上:“这间办公室的窗户外面临着悬崖,层高又超出一般房屋几倍,严总如果没有失去理智的话,还是乖乖呆在这儿等我回来比较好。”
严起亭冷不丁把莲蓬头的水切到了活动的那个上面,取下挂在墙上的莲蓬头对着身后的人一阵乱冲:“赶紧滚吧小兔崽子!”
项飞躲闪着袭向面门的水花,一边退一边道:“行行行,我知道严总现在看我哪哪儿都不对,等我走一会儿了,严总就能想起我的好来了。”说完,拽下一条墙上的毛巾,一边擦一边退了出去。
严起亭盯着地上的水渍发一会儿呆,忽而心中一动。
他开大了水阀开关,踩着地毯悄无声息地走到卧室门口。
他看见项飞在办公桌前捣鼓着什么,经过卧室的时候,向里面看了一眼。
严起亭连忙把头收了回来,幸亏浴室和外面呈夹角状,不然他肯定能发现自己不在浴室。
项飞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见,只能听见里面传出来的沙沙的水声。他忍不住向卧室走了两步,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果断走到电梯前面,按开了嵌在墙壁里的小键盘。
严起亭再次探出头去,他所在的位置并不能直接看见小键盘上的数字,但他记下了项飞按键的时候,墙上光斑的位置变化。
他的眼睛本身就有色弱,对很多颜色都不敏感,因此停留在墙上的那些微弱蓝色光斑在他眼里反而被无限放大,成为一幅幅相互关联的画面,被刻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等项飞输完密码后,严起亭在心里默念了一下光斑的位置,根据项飞所用的手指和手掌大小遮住的光斑推测着他可能按下的按键。
而当项飞终于离开,严起亭得以亲手在键盘上实践Cào作的时候,他发现密码竟然是解宇之的首字母和——他自己的18位数身份证号码。
现在的严起亭已经没空琢磨项飞究竟是如何破译这个密码的了,他必须在伊森过来之前从这里离开。
严起亭进入系统,惊讶地发现这里面涵盖了整个会所所有门禁的最高权限,也可以在上面查找到任何一个监控设施。严起亭心说解宇之这人到底想干嘛,好好一会所弄得和秘密基地似的。他试着更改最高权限密码,发现需要解宇之的虹膜,只能放弃Cào作,将自己的虹膜权限恢复了。
不慌不忙地做完这些之后,严起亭才走到衣柜前,重新拿出一套西服穿好。
在发现手机里的卡被人抽掉,桌上的座机线也被收走的情况下,严起亭放弃了给程渡和简立打电话的想法,径直拿起刚才从浴室里扔出来的塑料袋下了楼。
大堂经理保罗看见他过来,连忙上前道:“严总,需要派车吗?”
严起亭点点头,将手里的垃圾袋递给他:“把这个处理掉,告诉司机,我在负一楼停车场的出口等他。另外,要是遇上一个不经常来的娘娘腔,名字叫做伊森的保加利亚人,立刻把他给我控制起来,不要让他和任何人联系上,等我处理完其他事情再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做。”
保罗连忙点头。他在这里干了好多年了,老板难得给自己布置一次任务,他也不管这个伊森是谁了,先按老板说的,控制起来再说。
严起亭正准备往外走,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保罗道:“手机给我。”
保罗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拿出手机递了过来。严起亭接过来直接下掉了电话卡,装在自己手机上:“谢了保罗,再去办张新卡吧,费用报销。”
保罗接过手机,看着他一阵风般离开的背影愣了愣,招手唤来了门童。
严起亭走进电梯,捋了捋接下来需要他去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