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没有阻拦,只是调侃了几句:“想不到你好这口,实话说我们姐妹们没有一个喜欢大少,最近多亏了明宫那小子。”
十八没有回答,而是转身离开敲门。
半天没有应答就知道出了问题,而收到小红信息的袁妈妈如鬼魅般现身,十八给了袁妈妈一个威胁的眼神。
“敢威胁我,多少年了你们城主都不敢这么对我,你一个狗腿子敢这样看我。”袁妈妈嗤笑,但是仍然打开了门。
十八一进屋就发现屋内空空如也,立刻转头看向袁如。
袁如也是一脸震惊,急忙检查房间,暗道被他打开。
“这小子居然发现了暗道,跟我来。”袁如一挥手,十八跟在后面下去。
一离开暗道,二人都看到了不远处已经凉透了的朱伟。
十八上前检查也发现了胸口的飞针,袁如略微检查一下后下了定论。
“他被人勒住脖子,有人偷袭他一针毙命。看这个链子,是明宫被绑的那个链子,多半是他发现了暗道,意图逃脱,不料被朱伟追上,二人缠斗之际,有人盯上了朱伟,偷袭致死。”
“暗卫何在?”十八用他们独有的传讯方式叫来了暗卫们。
“十八,你应该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你们是没有资格叫我们的。”暗卫来人对于十八颇为不屑。
“大少死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十八很干脆的甩锅,暗卫看得出脸色大变,急忙上前。
“这……”给了旁边人一个眼神,很快人影消失一阵又现身。
“黑色披风,往乱葬岗方向慌不择路的飞奔。”来人简单一句话,袁如补了一句:“那孩子进屋前的确要了一件黑色披风。我建议你们查一下,这个飞针是谁的手笔吧,这种制式飞针不好查,够你们忙活的了。”
“那是自然,不过袁老板,你们仙乐坊……”暗卫也是有些忌惮。
“仙乐坊的事等你们的主事人来和我说吧,放心,没人会难为你们。”袁如腰板一挺,暗卫们突然感觉到面前的这个人和朱武一样不好惹。
“哼,走,去乱葬岗。”暗卫和十八都离开,袁如担忧的看了一眼那个方向。
“我记得今天唐老头刚刚搞了一出,希望都把他们都拉下水……”
“今天有什么意外吗?”安慰问了一句。
“唐府下人唐峰,白天用同样的飞针暗算了少爷一次,不过人已经被唐老爷子当场处决扔到了乱葬岗。”十八简单解释。
暗卫脚步慢了一拍:“唐府……”
十八看了一眼,等待下文。
“先去看看吧,这件事不是咱们管得了的了……”暗卫叹气,对于朱伟和朱飞的境遇,就算被洗脑了的暗卫也是有些不解,作为朱武的亲生儿子,为何会被朱武如此冷遇。当然如果细想一下朱武干的事,他们大概也能联系的起来。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有暗卫问道。
“嗯?”几人仔细嗅了嗅,“不好,有人放火!”
抬头望去,一道旱天雷落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引燃了,随后,不远处燃起熊熊大火。
“乱葬岗的方向……”众人大惊,但接下来的东西更让他们无法处理。
被丢弃的唐峰在乱葬岗中呆了很久,似乎是很久也可能只是瞬间,当他左手放下的时候,他的左眼睁开,眼中赫然是璀璨星空。
下一刻,天雷落,天音起,在烈火焚烧中,唐峰不得不浴火重生,当然只是身体的回复,脑子,还是之前的那个智障,有些东西是变不了的。
当天火蔓延,左眼已经不正常的唐峰注意到了一个有伤风化的活人既将被烧死。
“那个身形,呃,不会是那个家伙吧,他没事跑这来干嘛……”唐峰锈掉的脑子转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但不妨碍他救他。
“好重,这家伙几个月不见也没见瘦,还这么重,他脑子里是不是也是肌r_ou_啊……”唐峰的吐槽换来了盛明宫更紧密的靠近,彻底成为了挂件。
“呃,你身体怎么这么热,喂喂,醒醒。”唐峰知道附近有一座山神庙,还有一个为了方便人暂时落脚的山中小屋。
乱葬岗靠近南边,再往南就是连绵千里的山脉了,这里是尾端,山势还算平缓,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为了方便人们行走,在这里的山神庙附近居然特意设了一件小屋,就是为了路过的行人歇脚的。
唐峰此刻也只能把盛明宫带往那里,那里应该有衣服和食物……
☆、第 7 章
同在乱葬岗附近的十八等人,看着眼前的熊熊大火,顿觉不妙。
“这火一看就知道有问题,走!”所有人都这么想,但是回头却发现,他们的退路早已被烈火所阻。
“这……”一群人就算头皮发炸但是也来不及犹豫,眼前的火明显有问题,因为他们感觉不到任何热度,而背后的灼热感却是实实在在的。
但是就当几人冲入火焰的那一刻,乱葬岗方圆一里之内的一切在一瞬间化为乌有,大地之上的一切生灵在一声轻响之中飘散的连漫天风雪都不如,散失风中,无影无踪。
十八他们很不幸,他们如果不迟疑那一刹那,在天音响起的那一秒立刻转身而走,他们或许有那一线希望逃离最后的爆炸圈。
可是就那么一秒,决定了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三寸外的一切依旧,可是他们却与这土地上的一切陪葬。
看着天空之上,开始纷纷扬扬飘下的不属于六月的雪花,六月飞雪,冰与火的交融,很美可惜,是一种消散的无影无踪的凄美……
天音,在最后这一声无言的叹息中的结束,乱葬岗的天火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因为大多数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乐音所震撼。
当有人走出家门,看向仙乐坊的时候,当他们注意到仙乐坊中走出的同样一脸懵圈的人的时候,或许其他地方的人想不到,但是仙灵城内的人都明白这是什么。
仙人三相,第一相,天音。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不属于人世间的乐曲回荡在天地间,无论是对面的碎边城还是遥远的盛朝帝都,亦或是更加遥远的新月国都,都听到了这无差别的天地颂歌。
“外面是谁在吵吵闹闹,怎么有人敢胡乱演奏祭天曲?”盛朝皇帝问旁边的近侍。
“陛,陛,陛下,这不是有人演奏,臣听闻,这声音来自于九天之上……”近侍也有些震惊,但还是说出了所知道的消息。
“九天之上,那不是仙……”盛朝皇帝一顿,立时明白发生了什么,急急忙忙整理好衣服出了大殿。
“没错,这的确是仙人三相第一相,想不到当年国师的预言成真了……”盛朝皇帝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老了,这个位子他本不想坐,奈何一群人为了稳定朝政妥协达成一致,把他硬生生从一个逍遥王爷的位子上拉了过来硬推了上去。他和唐老爷子年纪差不多,他的那些子侄们有太多的东西看不透,以至于把原本正在走上坡的国势给玩崩了。
现在的他只希望,他之后的继任者能够重现当年的荣光,这样也不枉他那枉死的侄儿盛瑜。
“国师啊,你说你当年何必要说出来,有些东西带到坟墓里就是了,你看看现在,哎……”皇帝摇了摇头,缓缓回到了殿内,仙人出世又如何,就算能够满足任何愿望的仙人出现他面前又如何,坐上了这个位子,该见的不该见的他都见到了,已经知天命无所求的他对于仙人,提不起任何兴趣。
更何况当年的乱局他是亲身经历过得,因为刻骨,所以铭心。这场两代人的闹剧因为天机一脉的国师一个无意中的预言而起,现在终于也要画上句号了。
帝都中,和皇帝一样心思的人寥寥无几,更多的人把目光投向了远在边关的仙灵城,因为当年,国师也不知道下一位仙人会出现在哪里,会什么时候出现,他只知道,仙人,是与仙人打交道的。
该知道这句话的人都知道,不该知道的自然不知道。
该知道的人脑子都不会太差,自然能够联想到国师没有说出口的话。
现世的仙人只曾有一位,纵然他来去匆匆,但是他曾经的过往被人从尘封的记忆中翻出。
他一生都在仙灵城,没有谋生技艺的他被无数人断言过将死于非命,可是他却总是在不经意间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仙灵城人面前,直到天音响起,他在万灵的簇拥下从山林中走出,一步步踏上通往天外的阶梯。
那时,所有人才知道,原来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红尘仙。
一晃多少年,昔日破落的小镇化作了人流来往的边城,哪怕里面流动的是黑暗的罪恶,但是那也掩盖不住其中繁衍的生机。
对现任的赞颂也从当年的赞歌化作了今日对生活不易的怨言,但是即使再难,为了生活也是不得不去做那些或许有违本心的事情。
土地仍然是那片土地,可是人心却变了不知多少次。
帝都中的目光总是看不到,但是仙灵城中知道内情的人都清楚,仙灵城表面上的平静日子已经到头了。
“去查,仙灵城内外任何一场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不管是外来的还是本地的城主与唐家,都传达出了同样的命令,因为能够在仙灵城站得住脚的人,对于仙灵城曾经的传说都知道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