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霁哥哥!”
说话间严长霁已经倒在了他身上,艰难道:“抱歉,飞飞,我……”
“你别说话!”小凤凰火急火燎地扶着严长霁躺下,后者咳嗽一阵,恰到好处地抹去了嘴角并不存在的鲜血。
小凤凰眼里的担忧几乎凝成了实质:“长霁哥哥,告诉我我要怎么做吧。”
严长霁没有回答他,反而痛苦地□□了一声,他整个上身如同缠着一张巨大的蛛网,将他全身紧紧地覆住。他嘴唇苍白,艰难道:“飞飞,别看。”
“啪嗒”一声,小凤凰的眼泪掉在严长霁健壮的胸膛上,他哭着道:“我原谅你了,长霁哥哥,我原谅你了。你教教我,要怎么做,我要救你……”
“别哭,飞飞,听话。”严长霁循循善诱,摸着小凤凰柔顺的乌发,试探着说,“你先亲我一下?”
小凤凰成年之后身量便没再拔高了,躺在严长霁身上显得瘦瘦小小的,他用手肘撑着身子,往前挪了一尺的距离才能勉强够到严长霁的嘴唇。
他静静地注视着严长霁的赤色双眸一瞬,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般,睫毛微颤着闭眼低头压了上去。
这是一个毫无旖旎气氛的吻。
小凤凰吻得毫无章法可言,他甚至忘了张嘴,只胡乱地与对方的嘴唇紧紧相贴厮磨。
没一会儿,小凤凰便喘着气松开了严长霁。
“欸……长霁哥哥,你身上没有那个印子了!”
他惊喜的语气让严长霁笑起来:“是啊,你亲我一下我就好了不少,要是你……”
严长霁说着,扣住小凤凰的脖子,小声耳语一阵,又放大了声音道:“这样我就好得更快了。”
“你……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小凤凰脸又红了,不敢直视严长霁的眼睛,小声说,“不过你要把眼睛闭上,不许看我……”
☆、第十回
双修时,属于朱雀神君的磅礴修为源源不断地在两人的经脉中流转,悄无声息地修复陈年伤痕。
几场激烈的□□后,小凤凰累得手指也懒得抬,依偎在严长霁身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严长霁抱着他,一边疏离经络中回归的灵力,一边慢慢放开了神识。
没一会儿,他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而又温和的力量,将他的神识绵密地包裹起来,进而眼前一黑,整个人都被拉进了幻境里。
严长霁昂首阔步地向前走去,不出所料地看到了眼前站着的那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的人,正穿着华丽的神官长袍负手而立。
“原来是你。”严长霁的语气里有些无奈。
那位朱雀神君在严长霁面前变幻成了一个儒雅的素衣男子,没好气道:“不然你以为是谁在帮你收拾烂摊子?一消失就是好几百年,我不帮你顶上去,早乱套了。你伤养好了赶紧给我回来。”
严长霁避而不答,反问道:“白泽,是不是有个小凤凰找过你?”
“凤凰?”白泽想了一会儿,有了大概的印象,“见过一次,好早之前了,他偷偷跑到天界找你,结果碰见我了……又是你的风流债吧?”
“乱说什么,什么啊就叫又?我欠谁了?”严长霁白了他一眼,“我还没找你麻烦呢,你倒跟我怼上了?”
白泽缄默不语。
严长霁道:“我正想办法回来呢,差不多快成功了,那傻凤凰就是我双修的对象。结果之前我昏迷一段时间,你就给我来这一出,差点儿坏了我的好事。你把他整跑了,我去哪儿找这么好的双修对象去?”
白泽挑眉:“双修?”
“不然呢?我差点被那雷给劈死,你以为我为什么恢复得这么快?”
白泽又沉默一阵,对着严长霁掐指算了一番。
严长霁话中带刺:“整天神神叨叨的,又在算什么东西?”
“哼。”白泽冷笑一声,“你只把他当作双修对象,他可未必这么想。”
严长霁猛地想起小凤凰情难自禁叫的那声“夫君”,没由来地有些心虚,嘴上却道:“与我何干?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我可是算出你最近红鸾星动……其实你渡的压根就不是什么天劫而是情劫吧,陵光?”
“胡说八道。”严长霁抬手便打掉了白泽手上运转的灵力星盘,“欸,白泽,几百年没见,我发现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讨人厌。”
白泽被他如此无礼地对待也不生气,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兀自道:“伤养好了赶紧回来,我撑不了那么长时间,可能很快就有人发现你不在。最近天界不太平,还得小心行事。”
严长霁收起玩笑的表情,点头道:“好,我自有分寸。”
第二天小凤凰是独自醒来的,身上清清爽爽的,显然已经清洗过了。
但他环顾一周,跟上回一样,房间内空空如也,没有半个人影,连身侧的被褥也是凉的,显然枕边人已离开许久。
小凤凰:“……”
怎么又是这样?小凤凰委屈得只想哭,可又觉得太丢脸,硬生生把眼泪忍了回去,憋得满脸通红。
什么喜欢他,明明就是骗人的!可他偏偏还傻乎乎地每次都信了。
正当小凤凰下定决心不再搭理严长霁时,忽然面前传来一道熟悉的低沉声线。
“这是怎么了,飞飞?”
“嗯?”小凤凰听到这声音,猛地一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严长霁,脱口而出道,“你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干什么!”
“哟,生气了?”严长霁笑着上前将闹别扭的小凤凰搂进怀里,后者挣扎几下,没能挣脱,只能任由他抱着。
小凤凰气鼓鼓的,把头偏向一边,不搭理他。
他闹脾气的样子在严长霁看来,跟没长大的小孩儿没什么两样,有些好笑地解释说:“我就出去转了转,你以为我走了?”
小凤凰听他这么说,更加生气了,侧身用力推搡起来:“那你走啊!”
严长霁有些莫名:“怎么了,飞飞?”
好在小凤凰不是能憋住事的人,心里想什么便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什么怎么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你要走就走吧!”
严长霁这才明白过来,他都忘了上次他入定的事,哑然道:“抱歉飞飞。”
“我才不要你道歉呢!”小凤凰委屈得要命,红着眼眶怒目而视,“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我看你就是在骗我……”
严长霁有口难言,没法告诉他自己入定疗伤的事,忽然心生一计,顺手就给白泽扣了一口锅,道:“我不是故意的,飞飞。昨天你不是告诉我说,在天界碰见了一个跟我长得一样的人么?”
小凤凰立刻收敛起情绪,点点头:“对呀。”
又恍然大悟道:“你刚刚是回天界了吗?”
“嗯。”严长霁半真半假地解释说,“螣蛇作乱已久,我追踪了他很长一段时间,上次在东洲我也是不得已才先行离开。昨天听你说在天界有一个跟我长得一样的人,我便去探查了一番。因为去的时间不长,所以才没给你留口信。原谅我好么,飞飞?嗯?”
这的确是很重要的事。小凤凰迟疑片刻,道:“那、那好吧,我就原谅你这一次哦,下次你可不许一声不吭就走了,不然我可就再也不原谅你了。”
严长霁从善如流地点头称是,重新搂住小凤凰,亲昵地凑到他耳边道:“都听飞飞的。”
温热的吐息喷在小凤凰敏感的耳尖上,那处皮肤瞬间变得粉红,他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似的蜷在严长霁怀里,问:“那你有什么发现吗?”
“不碍事,已经查清楚了。我离开天宫太久,我朋友便幻化成了我的模样主持大局。他并不认识你,也是担心有人发现破绽,才会出此下策让你走的。对不起,飞飞,让你受委屈了。”
“噢……”小凤凰软绵绵地应了一声,勉强接受了严长霁的说法,又小声喃喃说,“如果我们早一点结为道侣,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啦……”
虽然他声音很小,但严长霁还是听清了他的话。
小凤凰说完沉默了一瞬,像是在等严长霁的回答,但后者却置若罔闻地岔开了话题:“飞飞,我在外面的桌上发现了一个小头环,你还会做这个?”
“……”小凤凰以为严长霁没听到他的话,心里有些失望,可还是接了他的话头,说,“嗯,我给小红做的呢。你知道小红吗,长霁哥哥?就是我捡到的那只小凤鸟,上次遇到螣蛇的时候,他也受了很重的伤,一直没醒呢,待会儿我去看看他。”
小头环是南禺山的培元C_ào编的,直径不过寸余,拿在手里小巧玲珑的。翠绿的藤蔓缠绕着金色的细小叶片,在yá-ng光下金光灿灿的显得格外好看。
“既然是你做的,那我便收着了。”
小凤凰惊呆了:“欸,你怎么连小孩子的东西都抢?想要的话,我再给你编一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