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房中无故刮起一阵风,随后,一名白衣红边,背负红色长包的冷峻男子出现在房中,向白衣公子恭敬行礼。
“所有事都打点好了?”白衣公子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问道,嗓音寡淡得听不出情绪。
“是,全照国师所吩咐,没半点漏差。还有及,这是地理司的资料。”风随行一边道,一边将一份资料恭敬地呈了上去。
素还真放下茶杯,接过文件,随手放在桌上,看向窗外道:“明日我会混进北隅皇宫中,既然是御宴,宫内想必高手云集,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不必跟随。”
“是。”
“还有,你现在去查北域一个叫六丑废人的人的资料,明日清早之前我便要看见。”素还真话说完后,手一挥,风随行行礼退下。来无影去无踪。
“六丑废人……”素还真微微眯起了眼睛,望向窗外残阳,血红色的光落在他的眼睫和雪发白衣上,晕染出了同样血红的光。
第三章
是夜,北隅皇宫中灯火通明。
北辰皇朝的帝王北辰元凰一身明黄龙袍,俊美的脸上映着跳跃的火光,为这年轻的脸添了一丝生气,消弱了几分因朝堂上勾心斗角而积下的y-in沉。
“太傅到——”通报者的声音拉长,惊醒了正在沉思的帝王。
“臣玉阶飞,参见吾皇。”一身墨绿,摇着羽扇的当朝太傅玉阶飞掀帘而进,向北辰元凰行礼道。
北辰元凰显然对这位老师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急忙下座将其搀扶起来:“太傅,朕说过,在朕面前不用多礼。”
玉阶飞用羽扇微微遮住下颚,道:“君臣有别。”不待北辰元凰回答,他又问,“皇上,吾这几天忙于龙脉之事,所以国师地理司之事并未有多少知晓。今天微臣赶回来,是想问陛下,陛下对此人的真实看法是什么?”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但帝王之心才最是难测。北辰元凰十三岁丧父,匆匆即位,根基自然不稳,争斗数年才逐渐巩固了自己的帝位,但他身边的朋友或亲人却或多或少丧命在这场皇权争斗中,甚至有几个是他自己亲自下的手。因而北辰元凰虽然今年才二十出头,心智却比任何人都要深沉。但玉阶飞却是他自小到大的老师,尽心尽力将他抚养长大,对北辰元凰而言,有时比起北辰先皇,玉阶飞才更像他的父亲,何况在当年的权力争斗中,纵然北辰元凰的血统被人所怀疑,玉阶飞却是唯一一个毫不犹豫地站在他那一边的人,是以若让北辰元凰觉得这世上还有一个是他能完全信任的人的话,毫无疑问是玉阶飞。
因此北辰元凰没有丝毫隐瞒,坦然回答:“地理司其人是三王爷和左相江仲逸联合上奏推荐给我的,我在正式聘他为我朝国师之前,曾悄悄亲自去会过他数次,此人实力见识确实不凡,足以担起国师一职,但其身后背景却是一无所知,朕认为不得不防。”
“连皇上的影卫也无法探得其有关的半分消息?”
“不能,朕曾先后派出数支影卫,但不但没有消息,连人都从此再未回来过。”
玉阶飞摇了几下羽扇,思索片刻后道:“地理司其人十分可疑,虽然他表现出服从北辰皇朝的模样,但不能保证不是别有企图,况且此人既然自称星象高人,自然精通星象术法,而且恐怕不会比我低。若是别有异心,在北隅皇城作乱,确实是不小的麻烦。”他叹了口气,“皇上,你真是惹了个不小的麻烦。”
虽然是没有多恭谨的责备语气,却是让北辰元凰心头一暖:“太傅放心,元凰既然敢让地理司入朝为国师,自然是做好了万全之策。可惜六丑先生无出仕之心,否则这国师的人选非他莫属。”
玉阶飞若有所思地道:“我当然对皇上有信心。不过我那好友淡泊名利,而且脾气怪异,委以重任,恐怕一个闪失造成的麻烦不会比地理司小。”
北辰元凰不以为意的一笑:“但凡有能力的绝世高人,若没有一些脾气还叫什么高人?况且六丑先生除了在不为官这方面态度有些坚决以外,其他方面却是无可指摘。”
玉阶飞轻咳了两声,显然不想在此事上多谈,话锋一转,便将六丑之事轻轻带过:“明日御宴皇上可有什么打算?大王爷的长子北辰伯英似乎近来不是特别安分。”
玉阶飞一遇到六丑的事能不多谈便轻巧带过,北辰元凰早已习惯,何况六丑虽然身份同样神秘,但他是太傅挚友,北辰元凰自然不会有多少戒心。见太傅不想在六丑的事上多做停留,他便也顺着玉阶飞的话说:“大皇叔早年四方征战,为父皇守卫北辰皇朝这一片土地,功不可没,伯英如果没犯什么大的错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是了。”长翘的眼睫遮住了大半烛光,便让那双眼睛有些晦暗不清,他顿了一顿,又道,“明天,我准备昭告天下,准备立吟荷为后,婚期择日而定。”脸上虽然仍是没多大的情绪,但北辰元凰眼中却终是有一抹掩饰不了的温柔。
玉阶飞心中也是一阵欢喜:“恭喜皇上了。”他说罢便要跪地行礼。
北辰元凰急忙拦住他:“太傅客气了,当年若不是你相助元凰,元凰断无今日,也哪来与吟荷成亲的机会?”
“这是微臣该做之事,总之该是恭喜陛下了。”玉阶飞起了身,手上却还是保持行礼的姿势。
“多谢太傅。话说太傅,你和姑姑欲何时成亲,届时元凰可要当你们的主婚人。”北辰元凰毕竟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年,初尝恋爱滋味,难免回复了些许少年心x_ing,转念便想起玉阶飞和他姑姑北辰泓,便半是认真半是调侃地道。
玉阶飞一愣,随即不着痕迹地以羽扇掩口,哈哈笑了两声,道:“你姑姑自是不在乎这些东西,我和她只要能够彼此相伴今生,也就够了。”虽然坦然的语气,却还是有几分无法掩饰的无奈。
北辰元凰还想再说些什么,玉阶飞已经行礼要告辞,北辰元凰念他风尘仆仆归来,还未好生休息,便没有再拖他聊天,嘱玉阶飞下去好好休息后,便又回到椅子上翻看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