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慌张:“少将,您不去阻止处长啊?”看这架势,是要助纣为虐啊。
“阻什么止,审判庭自己干了什么心里清楚。他们敢动我大哥和我未来大嫂一根头发,老子就把审判庭夷为平地,区区一个审判庭,出什么事我时殊都担得起!”
安全处的人快哭了,这是要真出大事了啊!
聂嘉再次醒来时,曾经的一切都像是一个短暂虚无的梦。他被困在合金血殖舱里,全身浸在淡黄的溶液中,睁开眼睛时,冰凉的液体往他眼眶中涌动,眼前气泡翻滚,脑中只有呼吸机沉闷的声音。
“你醒了呀,罪恶值超过死刑最高标准的三倍,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一名穿着审判庭制服的金发男人凑近聂嘉,他敲了敲舱身,眼中蕴含着病态的兴奋对聂嘉说:“这说明,你现在是个完完全全的怪物!”
聂嘉脸色苍白,神情显得疲惫异常,他听着这人的讽刺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在血殖舱中沉沉浮浮,呼吸沉重却十分均匀。
这人却不依不饶地笑了两声,回身在抽屉里翻找起了什么,不久拿着一把染血的士兵牌转身回来,叮叮当当一大串,贴在舱身让聂嘉近距离直面这些士兵牌。
房间里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似乎很是好奇聂嘉会有什么反应。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你肯定知道,这些士兵牌上的名字你再熟悉不过了,我希望你没有因为在虚拟世界中度过的时间太久而忘记了。”他捻起一片糊满了干涸血迹的士兵牌,用指甲刮掉血渍,看着上面的名字饶有兴致地哼出一个尾音上扬的音节:“明妮·卡维尔,我记得她,一位金发美人,她美得令我印象深刻,我甚至还能回忆起她头发上的香味,你信吗?可惜,她的头被砍掉了。还有这位,飞断。他似乎是你们自由军团的团长吧?可惜实力不怎么样智商也不行,竟然率领整个自由军团来救你,却在此全军覆没。你知道你的团长是怎么死的吗?他被撕得稀巴烂碎,那场面可真不怎么好看。”
他残忍地用温柔得仿佛讲睡前小故事般的声音给聂嘉一个一个的罗列每片士兵牌上的名字,和每个人的死因。
聂嘉的眼中缓缓出现了一些杀机,不再是疲惫的半阖着,他沉默地看着眼前的金发男人,目光凶狠得令人畏惧。
围观的人有些心惊r_ou_跳,也有人发现了聂嘉右眼的异变,那冷冰冰的尖细竖瞳看着只叫人心里发慌。
“啊,还有这个人,艾利克斯……”
金发男人还在继续悉数,下一秒聂嘉的手臂砰地刺穿了血殖舱的单晶窗口,一把扼住了金发男人的喉咙。
溶液从破碎的窗口涌出流了一地,金发男人满脸涨红被聂嘉提得双脚离地手中士兵牌散落,他挣扎剧烈,可审判庭是司法机构内部少有战斗人员,其他人根本就不敢上前去救人,只能呼叫警卫。
聂嘉指尖用力,咔嚓一声脆响,金发男人脑袋歪在一边断了气,松手后便立刻摔了下去动也不动,再无刚才嚣张的气焰。
聂嘉苍白的手臂又顺着小窗口缓缓缩回了血殖舱里,再无动静,室内安静一片,其他人惊愕于这突如其来的剧变,一时竟有些不敢乱动,颤栗地远远看着血殖舱那个黑漆漆的窗口。
“恭喜你们,把我成功塑造成了你们想象中的怪物,开心吗?”聂嘉沙哑的声音低低地从血殖舱里传出来。
轰地一声,整扇合金舱门犹如爆破般横着飞出去,铿地嵌进墙壁里,冲击力之强把墙壁都直接给凿穿了,室内的人被这剧烈的动静吓得惊慌大叫。
隐约的黑气和舱内的溶液一起涌出来,聂嘉一把扯掉了脸上的呼吸器踏出舱门,他的气息沉重绵长,伸手把s-hi润的头发用指尖梳到脑后去,露出整张苍白俊美的脸孔,和一脸倦意。
“公诉组的成员在哪?”聂嘉看了散落一地的士兵牌一眼,并没有去捡,目光像在打量物件一样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他们手里有、有别的案子……我们不是公诉组的成员所以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我、我们只是……”
“你们是搭建一个又一个折磨我的世界的程序组嘛。”聂嘉苍凉一笑,弯腰捡起了地上一片玻璃。
几个人闻声色变,立刻就察觉到了他话语中的杀气。
不等他们有反应,聂嘉已经闪至一人面前,挥手间血溅白墙,未有一人成功逃脱。
聂嘉走出房间的时候身上脸上被溅了大片的血,他踹开对面的门,里面则是另一间数据收集室,排列着十几个血殖舱,里面的人静静地囚困在虚拟的世界中。聂嘉走过去一拳碎一门,十几个人陆续混沌转醒。
“你们自由了。”聂嘉言语冷酷。
两名警卫端着枪姗姗来迟,跑进廊道里的时候就看到聂嘉正安静地站在廊下,警卫立刻端枪警告,下一秒却有一大群人从他身后冲出来,他们兴奋而疯狂地嚎叫着,其中甚至有异能者,挥手间警卫手中的枪就化作碎裂的晶体。
迎面十几人凶神恶煞的冲出来,警卫失去武器,吓得肝胆俱裂,顿时掉头逃命。
第150章 现实的最终章
审判庭内部大乱, 快攻队在迅速赶往现场,聂嘉却没有趁乱逃走,他找去了公诉组大楼。
负责聂嘉这件案子的公诉组成员此时正在资料室开一个小组会议, 聂嘉一刀劈开生物锁, 炸裂般的声响吓了里面的三人一跳,他们转头看到聂嘉一身是血地拎着刀走进来悄然关上门,顿时惊恐得头皮都炸了。
“聂嘉?!你、你怎么出来的!”公诉组的组长惊得立刻拉开椅子站起来, 惊魂不定地看着聂嘉。
聂嘉并不答话, 在他眼里,这些人已经是死人了。
刀锋滑动着一丝寒冷的流光, 聂嘉提刀上前,翻手就是一刀削飞了一个愣在桌前的男人头颅。
血线溅了组长一脸,他吓得大叫着跌坐在地上,对一步步逼近的聂嘉恐慌大喊:“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别杀我!”
聂嘉压根不听, 挥刀就要狠劈下来。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组长匆忙间大吼道。
聂嘉挥刀的动作一顿,声色y-in沉:“奉谁的命?”
那组长还未答话聂嘉就被一股贯穿胸口的冲击力带得撞在墙上,胸口被过大的剧痛麻痹得只感到一腔肌r_ou_紧缩的颤抖,没多久他胸口的伤迅速就自愈了。聂嘉摁着膝盖站起来,长眉间尽是杀气。
那放了一枪的小组成员没想到这一枪下去聂嘉竟然没死,顿时疯了般连续盲s_h_è ,聂嘉偏头一躲, 捏着刀尖猛地将军刀掷出去,将那名小组成员一刀穿胸钉在了墙上。
再毙一人,聂嘉转头冷眼看着地上的组长。
那组长浑身冷汗, 大喘气着道:“我们真是奉命行事,你听我跟你说……”
聂嘉这次却是懒得再听了,一拳下去硬生生打碎了组长满嘴的牙。这组长是个养尊处优的文职人员,从未上过战场未经历过生死,更没有体会过如此钻心的疼痛。聂嘉这一拳直接把人打蒙了,缓了半秒这组长才捂着满是血的脸崩溃的尖叫哀嚎起来。
警卫队破门而入,却被资料室里血腥场面惊呆了。
到处都是血,门口甚至滚过来一颗头……被钉在墙上的人早已断气,此时聂嘉还在一拳一拳楔在组长早就碎裂的脑袋上,他似乎是没发现人已经死了,咬着牙,眼里全是疯魔般的仇恨!
这场面比血殖室里的一片残肢断骸更令人惊惧作呕,谁能想到审判庭如此庄严神圣的地方,会发生这样的惨案。
时谌赶到审判庭的时候,还是来迟了,聂嘉想做的都做完了。
“时处,您怎么来?”一名审判员迎上来,这人面色如常,不知是压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还是想对外把这件事隐瞒下来。
“来找人。”时谌脸色沉郁道。
审判员道:“您要找谁?我帮您找吧。”
“找聂嘉。”时谌盯着审判员的双眼,看着他瞳孔清晰地微颤了一下,心中立刻明了。
时谌一把将人推开,往前走了两步,一瞬间成千上万的隐形辉蝠从他周身涌出往审判庭的每一个角落飞散而去,异生物的高频尖啸马上笼罩了审判庭,几乎同一时间整个审判庭都停止了运转,所有人都痛苦地捂紧了耳朵。
辉蝠的速度远胜现今所有的军工武器,时谌和辉蝠共享视线,找到聂嘉几乎是眨眼间的事情。
他看见了聂嘉苍白的脸孔,毫无感情的双眼和他尖细的瞳孔,辉蝠的尖啸令他不适地皱眉,聂嘉一手捂着耳朵痛苦地单膝蹲了下去。
时谌心中一痛,数万辉蝠停止尖啸以时谌为中心迅速飞返。
附近军区已经派部队前往审判庭支援,时谌没带人来,但对付审判庭和军区部队他一人也足以了,他担心的是聂嘉。
时谌在聂嘉身边留了几只辉蝠注意他的动向同时保护他,一路脚不沾地的往聂嘉身边赶。
辉蝠的S_āo动停止,警卫们出了一身冷汗,虚脱地倒地不起。
聂嘉受辉蝠的影响倒没那么大,但在那种高频的尖啸中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他并不知道那是时谌的异能,只以为是审判庭警卫中的高手。他能察觉到周身隐隐流动的空气中还潜藏着什么东西,抬手虚空一握,一道道极细的黑线劈开空气,辉蝠发出临死前的啾鸣尖叫。
一瞬间喧嚣长安。
时谌脚步猛顿,辉蝠一死,他脑中顿时失去了辉蝠传来的景象。他意识到聂嘉把他当成了敌人,于是更多的辉蝠立刻如出巢的乌鸦般涌出,成群结队地涌进廊道里,它们啸叫着露出锋利的尖爪和刃翼,摧毁了路过的一切,仿佛一个能吞噬星空的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