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来的是个老太太,陈爸爸付了年画的钱,还把人让进来给倒了一杯热水。那老太太见到有刚做好的粉皮,多问了一句,陈爸爸又给人包了两张,让人回去自己拌着吃。这下把老太太高兴地不行,非要送一柱香不可。陈妈妈拦着没要,这大冷天的,一个老人出来卖点东西不容易,虽说一柱小香也不怎么值钱。
章时年和陈安修都很忙,早上分开,直到晚上临睡前才见上一面,转过天来情况稍微好点,因为两个人要开车去北京,可不想因为疲劳驾驶,半路出事,这天是腊月十六,是秋里镇的大集,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过年了,这个就算是年集了,所以集市上的人比往常更多,卖的东西也多了份年味,平日里没有的对联和烟花炮竹都摆了出来,特别是鞭炮,从早上一开市,就噼噼啪啪地响个不停。
因着陈爸爸今天和人约着做粉条,陈安修就付起了赶集扫年货的重任,其他的都好说,主要是把对联和过门钱买了,这些东西要是忘了买,过年就该闹笑话了。买对联也是个细活,什么样的门贴什么样的对联,大的小的,长的方的,大福字,小福字,零零总总的都是对应着的。他家各处的门口多,买起来就格外麻烦点,一张张的点数。
陈安修光买这个就费了半天功夫,抱了一堆红纸回家后,又出来买烟花炮竹,一上午搞定这些东西,其他的就不急眼下了。陈爸爸说好中午不回来吃饭,其他人在家吃晚饭就各忙各的,陈安修要去小饭馆交待一下他走之后的事情,章时年则要到吨吨学校开家长会,路过窗帘店的时候,陈安修进去看了一眼,十几个大男人正在院子里忙活呢,打糊糊的,活粉的,漏粉的,烧水的,捞粉的,两口大锅同时在进行,陈爸爸就在东边这口锅边负责漏粉,这可不是个轻松活,需要一手拿着下部带孔洞的模具,另一手握住拳头不断敲打,将葫芦瓢里的粉团子一条条从孔洞里漏出来,落到下面煮沸的锅里,等粉条在沸水里飘起来的时候,旁边负责捞粉的就迅速把煮好的粉捞到旁边的凉水盆里。
“爸爸,我试试吧,我比你有力气。”陈安修见爸爸敲打好一会了,就挽挽袖子想过去帮忙,
陈爸爸抽空朝他摆摆手说,“这个活可不是有力气就能做的。”
“这个不是用力敲吗?有什么难的?”完全没有技术性。
这里上手的都是五六十的大伯大叔,四十多的都不多见,更别说陈安修这种小年轻了,年轻人根本就没做过,不知道这里面的技巧,其他人见他跃跃欲试,就怂恿陈爸爸说,“建平,让他试试,让他试试,等咱们老了,做不动了,我看他们这一辈是没一个会的。”
陈爸爸笑着拒绝说,“他哪里会做这个,让他上手也是浪费东西。”
“就是个地瓜,又不是什么精贵东西,有什么浪费不浪费的,实在不行的话,让华坤捞粉的时候挑出来扔了就是了,多大点事。”
陈爸爸见大家都这么说了,就把漏瓢交给陈安修,又手把手地指点他该怎么敲打,不过陈安修好像真的不大上道,漏出来的粉,粗粗细细的就没点匀称的,最后陈爸爸实在看不下去了,又把漏瓢拿了过来。都是乡里乡亲的,其他人也不会因为这点事笑话一个小辈,逗他两句也就过去了。
做好的粉各自带回家挂在之前就搭好的架子上,为了让粉条干地快点,一般会在晚上在粉条上面泼上大量的水,所以做冻粉条一般都选在天冷的时候,下完雪的时候就更好了,一晚上就能冻得透透的,白天把粉条上的冰敲掉,晚上继续泼,这样有十天半个月的就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做,正好赶上过年时候吃。自己吃不完,还能分亲戚点,家里自己做的,吃着也放心。
不管手头上的事情有多忙,陈安修都暂时放下了,腊月十七这天一大早,他们一家人稍稍收拾,集体出动踏上去北京的旅程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实在更的太少了,后面尽量多更点。
半夜写到粉条,突然想吃酸辣粉了,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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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还算顺利,现在春运虽然已经开始,但还不算是高峰期,所以路上也没怎么堵车,就是下午进入天津地界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陈安修稍微减了点速度,后座上冒冒喝完奶,已经睡着了,车内温度足,他睡地胖脸红扑扑的,章时年在闭目养神,左手搭在冒冒身上,走了这么久,吨吨恹恹地没什么精神,手上的游戏机有一下没一下地胡乱戳着。
“吨吨,你看外面下雪了。”
吨吨来了点精神,直起身体,趴到车窗那里看看,旋即睁大眼睛说,“真的下雪了啊。”他的手放在按钮上想去开车窗看看,想到冒冒还在睡觉,又把手收回来了。
章时年这会也醒了,朝外面看了两眼,“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就到北京了,到前面休息区我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