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上有柔和缠绵之意,那是隆冬里最暖心且醉人的酒意,瞬间就能捕获人心。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抱住对方孩子气一般摇了摇,魏杨轻轻地笑出声。
第52章 第 52 章
冬日愈发寒冷,夜风呼啸着卷起大衣下摆,那冰冷顺着衣领窜进去,简直能冻的人全身皮肤刺痛。
闪烁着灯光的会展门口响起一阵长筒靴踏在地上的声响。
结束了一天演出的姜妍打开自己的小甲壳虫车门坐了进去,解下脖子上的围巾松了松臂膀,家人们全都在家里等着她回去过年。
笑了笑,姜妍这才浑身酸痛地发动了车子,缓缓行驶上路了。
想起今天早上徐嘉忆还特意跑了一趟过来,怀里挨挨挤挤抱着好几束花,哭笑不得地说路上遇见方雨漫,这人非要跟着凑热闹买花庆祝。
鲜花里夹带着一张香水味的卡片,方雨漫十年如一日写着“姜美女今天也是这么漂亮——你的小甜心漫。”
还有一个用布偶小熊堆叠起的花捧里写着“您的全球后援会会长魏杨赠。”
临上飞机前还要抽时间撩妹,真的不要脸,当时徐嘉忆那个嫌弃的表情直接把姜妍都逗得笑了,笑眯眯地收下这些花束放在了化妆台上。
此时这些花好像一个个小孩子一样挤在后座上,花香在车内四处流溢,美妙自然的香气舒缓了姜妍一丝丝疲惫心情。
打转方向盘上了公路,从会展门口璀璨灯光映照下驶入一片昏暗之中。
这一段路程的路灯有些暗淡,也不知道是不是坏了,姜妍疑惑地看了看四周。
应该不会吧,脚下踩着油门缓缓加速,这条路她昨天才开过,路况还算可以。
又要过年了,徐嘉忆过完过年的这个生日就要十八岁了呢。
姜妍情不自禁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虽然亲儿子没有什么明显的叛逆期和青春期让人很是费解,但是毕竟还是正常的高中生,会为了女生打架了。
而且过完这个学期参加完高考,很快就要去上大学了。
明明只觉得他还只是个踮着脚要架子上糖果罐的小孩子,一转眼都长大了,姜妍惆怅又甜蜜地想。
迎面驶来一辆开着强照灯的大货车,眼睛骤然接触那强光的剧烈刺激。
姜妍眨了眨疼痛的眼睛,感觉到有一滴生理x_ing泪水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就在这晃神一瞬间——从货车后突然窜出一辆想要超车,却没有在正确车道上行驶的车子,看见姜妍那瞬间按响了车笛声。
姜妍下意识打转方向盘,开始对方的速度太快了,来不及了,脑袋里瞬间一片空白。
“碰——”那是工业品与工业品之间撞击的声音,还有轮胎在水泥路上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响拉扯人脆弱的耳蜗。
地上留下四五道凌乱的黑色车辙,宁静的夜晚在这一刻被打破。
鸣笛声起。
几公里以外的二楼房间里,徐业霖正在整理姜妍让他带来的进口水果。
说是拖姐妹从进口超市买的要给婆婆尝尝鲜,这败家娘们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心疼钱的当家人弯下腰,哭笑不得地拿起一颗蛇果——这东西咬起来硬邦邦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贵了。
口袋里的手机在安静的房里响了起来,徐业霖陡然心悸了一下。
这没由来的恐惧念头敲了一下他的心尖,发出一阵战栗蔓延至身体各个地方,尤其是脑海里好像有一口大钟敲响了。
耳边嗡嗡地发出回响,徐业霖接起那个陌生的号码:“喂,你好?”
电视里还播放着祝贺全国人民喜迎新春的消息。
可是幸运不是每个人的权力,不是每一户人家都能如愿过上一个美满的春节。
在这个格外寒冷的冬日里,姜妍女士成功地享受了一把在医院过年的忧愁。
人还躺在病床上,旁边围着一堆老老小小把一小块地方挤得水泄不通的。
小餐桌上还摆放着婆婆刚刚炖的j-i腿汤——上面浮着一层厚厚的肥油,一看就是大补的。
这些女眷听完男人们解释了半天姜妍的腿部受伤情况,听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听懂,好似那在课上听物理学的学生们一脸迷茫。
干脆一锤定音地给姜妍送了一堆水果和补品,握着她的手说着姐妹一定好好休息。
头几天还有麻醉效果,现在的姜妍已经能够和别人闲聊了,赶紧表示自己一定好好做个安静的病患。
这么热闹的氛围,倒是冲散一些病房的冰冷气息,显现出几分过年的喜气洋洋来。
医院的三楼的骨科诊断科室里,徐嘉忆正和父亲一起坐在长椅上听医生说起姜妍的腿部受伤情况。
自前几天姜妍从急诊室里出来以后,徐业霖已经连轴转了五六天了,眼睛疲惫地满是血丝。
主治医师把一张x光片展示给两人看,认真解释着姜妍接下来腿部恢复的情况:“鉴于腿部受到车辆积压撞击,骨头断裂情况严重,我估计......”
好多话语落进徐嘉忆的耳朵里,从心里抽丝剥茧一般滑过,一个字一个字地去认真解读,却好似什么也没进入他的眼睛里。
还在发呆地看着诊断室窗户外在狂风中左右摇摆的大树,树叶漫天飘散,放在腿上的指尖蜷了蜷,有种困顿却不似睡意的感觉萦绕四周。
深切的笨重感拉住了他的四肢,直到自己从长椅上站起来,走回姜妍的病床前的时候,小少年也没有及时从这种状态里摆脱出来。
就算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睛里也有种忧愁郁结。
不知什么时候,热热闹闹的亲属们都走了。
病房里又恢复了一片安静,徐业霖提起装着j-i汤的保温壶问姜妍要不要吃。
“哎这个油都占了一半了。”
姜妍艰难地忍住自己想要拒绝的欲望,可惜还真的是有点饿了,只好说道:“你帮我把上面那层油勾掉再说......”嘀咕道:“也不知道这油去掉之后还有没有剩下两口汤可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