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带回来真是当童养媳的？”系统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听起来很是诧异。
“当然不是。”苏于微笑，“不过你得先跟我说，他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
系统沉默了好一会才说话：“很久之前我就说过，不要相信他。”
“这几个世界中，他对我没有坏心。”苏于叹了口气，“有这么傻的仇人吗？”
系统细细回想了下，“他”是没对苏于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但这几个世界的他其实并不是真正的他。
“他跟你到各个世界中怕引起你的怀疑所以并没有保留失忆。”系统语气平静，“等他恢复记忆……不，是等你恢复记忆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感觉我是一个大反派。”苏于的表情似笑非笑地，“说不定‘他’其实是个好人？”
系统沉默起来，直到苏于忘了这个话题，将翁老和高揽星送走后，他才回了一句。
“宿主你很好。”
苏于垂眸微笑，被遮掩了七分的相貌就算只剩下三分颜色依然俊美得不可思议，更多的不是由容貌赋予，而是他本身的气质。
既然是仇人，那当然要好好对待“他”。苏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被系统剔除感情的他现在对于那个人没有多余的心思，有的也只是对那个人身份的好奇以及警惕。
要摧毁一个人有多容易呢？先拯救他于火海中，再无限的纵容他、对他好……直至最后亲手将他推入深渊——
让他觉醒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这么一想，苏于迫不及待起来，对自己身份的猜测以及对他身份的猜想已经在脑中划过，剩下的只差验证了。
穆子谦在退下后有人带他去他的房间，房间内布置得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桌子，还没有他在家时的环境好。
见到他有些惊奇的眼神，带他过来的外门弟子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自豪：“望峰阁内就属慕容楼主的住处最朴素，慕容楼主不在意身外之物，一心沉浸在炼丹和修炼之上，是望峰阁内所有弟子的榜样。”
穆子谦心下对苏于的尊敬更甚，外门弟子见他两手空空的来，先是带他去门内弟子衣裳，然后又带着他在望峰阁内走了一圈，叮嘱他哪些地方可以去，哪些地方是禁忌。
因为穆子谦盯着苏于弟子的名号，偌大的望峰阁内他可以去的地方比一开始入门的弟子要多上不少，带他转了一天的那个外门弟子是个热心肠的人，在临分别前叮嘱他要低调，毕竟有很多人都盯着尊者徒儿的位置，现在被一个外人抢走了，肯定有很多心有不满之人会来挑衅，要千万注意小心。
穆子谦点头，在穆家之时被称为天才他就没有骄傲自满过，更别说现在来到了望峰阁，他要做的不会接受挑衅或者和别人争斗，而是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报仇雪恨！
等到苏于晚上前来看他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打坐入定在修炼了。苏于站在窗外挑眉笑了一下，没打扰他，转身静悄悄地走了。
第二天一早，苏于刚睁开眼睛就听到门外传来穆子谦恭敬的声音。
“进来。”刚醒的苏于声音微哑，他半支起身子，懒懒地看着门口。
垂头端着茶进来的穆子谦抬头看向苏于，愣了一下才将茶递给他：“师尊，请用。”
苏于接过茶抿了一口，在穆子谦忐忑的眼神中，轻声说道：“以后不必做这种事，你是我的徒儿，要做的是突破实力。”
“是。”穆子谦表情恭敬，老老实实应道。
苏于失笑，对他招了招手：“离近点。”
穆子谦听话地向前走了两步。
苏于揉了揉他的头发：“乖，再去睡会吧。”
穆子谦怔住，接着脸色微红，磕磕巴巴地说道：“……睡、睡醒了，要练功了。”
“你可曾辟谷？”苏于沉吟了一下，问道。
“回师尊，未曾。”
“可有口腹之欲？”
“……有。”
“为师饿了。”
“……徒儿这就去准备。”
在苏于脑中的系统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么折腾他的你还是第一个人。”
苏于挑眉：“以前那几个世界我也没少折腾他。”
系统噎了一下，人性化的哼了一声。
转眼间穆子谦就在望峰阁住下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中穆子谦发现这里比他一开始想象中的要好得多，有温和的师尊，友善的同门师兄弟，还有数不清的书籍以及剑法，只要他想学，师尊都会答应他的请求。
师尊那么温柔……
穆子谦想到苏于在清晨时刚醒时眼眸微眯的懒散模样，心脏的跳动不由加快。
他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师尊，心里冒出除了报仇雪恨之外的想法。
想要保护师尊，想要和师尊永远在一起。
第70章 修真（四）
自从穆子谦来到望峰阁后, 苏于一天比一天更宠溺他，这样子的苏于让高揽星戏谑道他不是在养徒弟，而是在养儿子。
苏于对这话挑眉，他哪里是在养儿子, 这是在养小情人。
系统：“你对他真是出乎意料的好。”
苏于不解：“那我该怎么对他？”
系统沉默，这话问的他没办法接，按照“以前”来看，当然是怎么虐待怎么来……但按照这几个世界穆子谦对苏于的程度来看, 没了记忆的苏于好像这么对穆子谦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苏于也没指望他回答, 只是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这一阵子好像回想起以前了。”
系统声音严肃起来：“都想起了什么？”
苏于眉目含笑, 那段沉闷又精彩的梦中，有战斗的血流成河有淡漠无情的自己, 有忠诚的属下，也有在身边古灵精怪的女孩，也有神色冷漠用高高在上目光看着所有人的——那个人。
但是梦境是不连贯的, 断断续续的让他摸不到什么头绪, 但苏于知道，他离彻底回想起一切的日子近了。
一直跟随在身边经历了几个世界的“系统”倒是和他记忆中的得力属下的性格一点不差。
苏于扑哧一声笑出来，“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是魔界的魔王, 真炫酷。”
系统：“……”
系统的心情有些复杂。
“梦里的你很有意思, 是我最信任的左右手，我想想叫什么来着……明钦？”
系统哑然，过了很久苏于才听到他略带着哽咽的声音：“……尊上。”
苏于微怔, 还没完全响起记忆的他在梦醒后没有多大的真实感，但系统这声和梦中一模一样的呼唤声让他精神恍惚了一瞬，大量繁杂的记忆在他脑中浮现，起起伏伏的让人抓不到根。
“师尊。”穆子谦的声音打算苏于的思绪，身着青衫的少年站在门前，目露仰慕，“徒儿前些日子从书阁翻阅古书，发现有很多不甚了解的，想请教师尊一二。”
“你来。”苏于半倚着竹木椅，对他招了招手。
“是。”穆子谦听话的走到苏于身前，乖巧地把自己不懂的地方说了出来。
苏于含笑看着少年略显青涩却异常好听的声音，目光不自觉落在他耳后，那里有一颗浅浅的红痣。
“师尊……？”等师尊解惑的穆子谦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不由疑惑地抬头看向苏于。
苏于回过神，屈指敲了下竹木桌，轻笑着说道：“你说得如何解决普通百姓的疾苦……子谦，你可知有些百姓有哪些疾苦？”
因为苏于这声子谦，穆子谦的耳尖微红，他看着苏于，语气充满自信地说道：“徒儿认为百姓有三大疾苦最让人无可奈何，战乱、瘟疫、天灾。”
穆子谦顿了下，声音有些低：“还有人祸。”
苏于轻笑，虽然只是短短几个字，但这包含的范围就大了。
“徒儿之前一直没找到修行的目的，现在徒儿已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穆子谦神色坚定，“我想要这天下变成盛世。”
系统的声音在苏于脑中响起：“很多年前这位就是这想法，认为魔界无一好魔，举兵打入我们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