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是他太迟钝,就是他太厉害。能对我发出的**信息视若无睹,他算是第一人。当然,说不定这正是他故弄玄虚的计策,
终于遇上对手,是我低估了他。 “柳小姐,你下一步打算如何?”朋友颇感意味地问。接着又不忘调侃我说:
“柳小姐魅力不容置疑,希望不至会后劲不继。” 我瞪她一眼,她能如此随意地取笑,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了。柳乔的纪录里
面,没有失败这两个字。她不会不知道,虽然她一直因此而怀恨在心。不过我们仍是最好的朋友,因为我们是同类。
她摆出一副要看好戏的表情,我便向她勾了勾手指,把她招过来,在她耳边神秘地说: “下一步,我打算在饮
品里下药。” 她听了这一点新意都没有方法更是无趣地嗤笑一声:“柳小姐,你不是开玩笑吧。这光天化日的,你以为这样
会行得通?莫非你对自己的姿色信心不足,只得靠这邪门外道的东西迷晕他?”“不是。”我更正地说:“我是想毒哑你。”
“哈哈哈,真好笑。”她一点也不介意,又问:“柳乔,你什么时候陪我去欧洲?” “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和你去欧洲?”
她掠一掠头发:“你说过如果我能够把保罗追到手你就会陪我去,而且所有费用由柳小姐全包。难道你想反悔?” “我不但
把他追到手,还都已经甩掉了,你的承诺什么时候兑现?”她向我俯过身来,盯着我问。 我答应过这种条件?实在是想不起
来了:“真小气,没想到翁氏企业的千金会跟人计较这一点点的小事。” “是呀,我就是喜欢计较。”她**地看了看那边
,对我笑得不怀好意:“你若是能追到那个人,别说是欧洲,我请你环游世界又如何。” “无聊。”我说。 翁小姐呵呵地
笑,继续看她的杂志。这种“无聊”的赌约,是我和她之间最大的消遣,上至世界各地名胜旅游行程费用,下至名牌时装饰品
,没有什么不可以作为我们互相压注的内容。她有很多钱,我也有很多钱,我们自一出生,身份便注定和常人不同。上帝总是
偏心的,我们年轻而美丽,除了可以享受衣食无缺的高贵生活,还得到别人无法攀比的先天优越,例如我们不会担心天生光润
的皮肤会被低质的化妆品所污染,不会忧虑名店里流行的衣裙会得不合身,女孩子的美丽经过释心的装点,在永远用不尽的金
钱物质支持下,十倍的姿色可以散发出一百倍的光华。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着被捧在天上的。 所以,姚曦,他只
要是一个正常的男生,就没有可能不被征服。看来普通的方法不足以引起姚少爷的兴趣。我缓缓地吸着前面的冷钦,脑里飞快
地运转,如此一来,计划也就只得改变了。 阳光普照的和煦下午,假日空无一人的操场上却有隐隐闪动的两个
身影。 姚曦站在树下,看着我的眼睛清亮而坦白。 以前远看并不察觉,他其实还真算是个好看的男生。讲究的衣装,和谐
的打扮,掩不住内里的一股贵气,氤氲飘散,并不刺目。“柳小姐约我前来,不知道有什么要事相告?”他平和地问。 “没
有要事难道就不能约你?”我不想浪费时间,如果上次清纯玉女的形象不能打动他丝毫,干脆转换方式,直插主题。 姚曦没
料到我转变得如此之快,有点诧异。他自认与我不算熟络,不知为何今天却突然飞来艳遇。 “姚曦,要不要和我交往试试看
?”我单刀直入,半带浅笑。态度并不卑亢。他吓了一跳,即使身边缠绕无数倾慕的女生,但应付这种场面他似乎不太拿手。
这倒令我有点疑惑。莫非这也是他蒙蔽对手的伎俩之一?他并不作答,思前想后,有点迟疑。 这句所有男生都渴望听到的台
词,他有幸得之却无动于衷。 我怀疑起来:“你是否已经有喜欢的人?” 姚曦听了我的话,竟还真的在思考,之后立即开
心地回答:“是的。” 这个答案令我不悦,我霸道地说:“这没关系。今天之后忘记她就行。我不会介意。” 他骤似听见
了天方夜谭:“你说什么?” “姚曦,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姚氏和柳氏两大集团联手,将会是如何的一番景况?” “纵观
姚柳两家各显优势,如能合作必定更上层楼,若想造就此等阵容,需由某些特定的条件完成,或者我们应该尝试一下,去创造
无限可能的未来?”我说。 姚曦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语气甚觉可笑:“柳小姐是不是想得太远了?”
这当然只是一个虚晃的籍口,如果他真晓得心领神会,应该顺水推舟答应下来才是。没想到这小子恁地不识抬举,还出口反
驳。 “或许是。”我笑了笑,随即转换一种口气:“不过这并非重点,你应该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姚曦仔细地看我
一眼,再笨也得明白我的意思了。他说:“抱歉,我目前尚没有任何此类打算。” 他拒绝得十分直接,没料到他对这大好的
良机毫不珍惜,我先是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立即暗降下来:“姚曦,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姚曦不为所动:“柳乔,
如果你今天约我来是为着说这些事情,我已经听完了。”是不是我听错了?从来只有我对别人颐指气使,这还真是我初次听得
这种冷言冷语。 压着心底的一股怒气,我说:“姚曦,我给个机会你再考虑清楚。” 姚曦不作他想,快速回答:“是我没
有福气高攀柳大小姐,今天承蒙恩召,时候不早,恕我失陪了。”丢下这句之后,姚曦一脸平静,掉头离开。 我不可置信站
在原地,数十分钟丧失反应。 得知此事的翁小姐更是笑得前俯后仰,她气喘连连: “我说柳乔呀……你还真是……”未及
说完,又是一阵狂笑。 我乌云盖顶,她再敢这样笑下去,就跟她反脸了。没想到一辈子被呵宠如众星拱月,今日威名扫地,
竟是栽在这不解风情的小子手上! “我早叫你放弃了的。”她见我面色难看,虽有所收敛,眼角眉梢仍不住泄露笑意:“姚
曦的事在本校谁不知道,是你一意孤行,自讨没趣。” “什么知道什么事。”我没好气:“你哪来那么多的小道消息。”
“全校都这样说呀。不过是柳小姐你深宫繁忙,疲于应酬,这些闲言流语自是传不进你尊贵的耳朵里了。” 这个女人说话一
波三折,兜头顾尾,就是不说重点,我已经被耗光了所有耐性:“你直接点行不行?” 她抿嘴一笑,意态撩人:“大家都说
这姚曦不好女色。”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她说:“柳乔,任你呼风唤雨,功力次方递增,十年后姚曦还
是不会看上你。” 真是荒天下之大谬,我大叫:“我不相信!” “你信不信也罢。不过事实不是再明显不过吗,这姚小子
日日不乏美女相伴,学姊师妹哪位不是天娇国媚,柔情似水,他要是有一丁点儿那个意思,早就排在花花名册第一顺位。”
“这不足为例,你别拿我来跟那些闲花野草相提并论。”我不高兴。 “是是是。”她一点也不理会我,想了想
又说:“听说他好象还跟人同居?” 我真正讶异得说不出话来。原以为这姚小子百毒不侵是因为他天性纯良,解不通风情,
没想到私下行为作风如此大胆,超乎想象。 “同居?他跟谁同居?”我阴郁地问。 自己究竟输给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我倒
要亲眼看个清楚! 翁小姐惟恐天下不乱,马上送上情报:“对方不是本系的学生,不过好象也挺出名的,你听过贝文帆吗?
” “没听过!”我狠狠地说,不过今天起这个名字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一生风光,所向无敌,输给一个男生?! 贝
文帆——你最好是三头六臂,天人合体,配得起我柳乔的对手,必不能是平庸无奇之辈。倘若你只是个浅白空泛的无聊人物,
我就把姚曦的眼睛挖出来祭天! 我并不迟疑,当日三时过后,正式发出挑战书。此人我非见不可,贝文帆胆敢不来,我会
有其他办法叫他不得安宁。 我站在空置已久的图书馆内,等候敌人。 时值日落西山,场面隐晦,气氛真是恰到好处。常常
看到戏中某某武林高手约战,都喜欢选在黄昏之后,现在终于明白,原来选择美丽的背景,是宽待自己的方法,没有战意也有
诗意。 我凭窗而立,背光面向大门,只要对方出现,所有动作表情都会极尽显现,这个方位让我不会错过敌
人任何一丝一毫的细微之处。 楼内响起平稳的脚步声,客人来了。 图书馆那扇本不太坚稳的大门被缓缓拉开,外面的人逐
渐自暗影之中浮现,直到他完全踏入室内,站在我的面前,直视我的目光。 “阁下贝文帆?”我冷冷地审视他,由上至下,
毫不客气。我当然是见过这个人,他每次随姚曦进出校园,书舍,以及各大高级餐厅,以前没留意,是因为未曾把他放在眼里
。谁晓得此人才是最大的隐患。真是跌破眼镜。 “正是。”他答得不快不慢,声音不高不低。对我同样
回以审测不定的目光。 既然他是姚曦身边最得宠的人物,想必经常碰到象我这般兹扰的女生,对于此类情况应该早已多见不
怪,熟能生巧了。我不禁语带嘲讽: “你与姚曦是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他反问一句,一脸莫名其妙。竟还想
装傻。 “贝文帆,你可知我是谁?”我问。 “敢问小姐芳名。”他摆出一脸谦虚。 “我姓柳,柳乔。” “原来是柳大
小姐,久仰大名。”我一直留意他的表情,但他似乎丝毫不受影响:“小姐召我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贝文帆,给我带个
口讯,叫姚曦别太张狂。” 我说。 “为什么要我来帮你带口讯,”他微笑地反问:“现在科技如此昌荣,如果你怕当面说
会不好意思,可以写信,发E-MAIL,或是打电话。” 没想到他还如此幽默,我不屑地说:“贝文帆,原因你不必知道,你只
需按我所说的传达。” 贝文帆目光一凛,但却依然微笑。不过语气莫名地就变得古怪起来: “小姐,我也有我为难的地方
,你瞧我住在姚家,吃好的住好的,怎么可以对主人不敬呢?” 我对这人的无耻感到愤怒,本就不指望这种低三下四的对手
会有多高尚,从看他的第一眼开始,那身普通的打扮就足已让我知道他这一辈子都做不了上等人。只是不敢相信连这种话他也
说得出来,我觉得简直恶心: “姓贝的,不要跟我说些有的没有的,你到底是答应不答应。” 谁知话一出
口,他竟突然蹲在地上抱着肚子笑个不停,我被他此举吓得莫名其妙,方才醒悟,原来刚刚他一直在开我玩笑——真是忍无可
忍,这个人的恶质,较姚曦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比姚曦更加懂得如何隐藏,摆布,任意挥发。他轻易让对手投入,自己却在
局外尽情嘲笑,我发现自己明显被他当作愚弄对象,气得直想跳过去拆了他的骨,煎了他的皮: “你笑什么?!”
他好笑地看着我,左顾右盼,一副快要不行的样子:“咦,不好意思,现在不是在拍戏?不打紧,我们重新来过。” “贝文
帆,你!”我不禁提高了声音,在这个人的面前,我觉得自己气得立即就要晕倒: “你给我记着!”他听了更是笑得几乎跌
倒在地。 十年没有被人气得让我这样失去理智,我一定要把他剁成一百块!放在砧板上用刀拍扁!还要丢进锅里烹尸!这样
想的时候,我跌跌撞撞地逃离事发地点,我怕耽误哪怕一秒,马上会有血案发生。而会吐血身亡的,当然不可能是这个笑得旁
若无人的无耻之徒! 激动的情绪无法平复。柳乔何曾受过半点不如意,如今被人丑辱一场,有如世界末日。在家中食不下
咽,睡不成眠,状似发病。而引发这一系列病症的,不容分说,就是那个应该拿去五马分尸的贝文帆!他是我的无名肿毒,一
日不除,不能解救。 我满心愤恨,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凌迟宿敌,眼里二十四小时通辑他的身影,在校园里面,所有关
于贝文帆的资料新闻风吹草动,皆成为我悬红搜罗的目标,姚曦早被丢在一旁,我一片殷红的视线之中,除了一个贝文帆,全
然没有其他。 一口怨气卡在心里不上不下,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我在校园里暗暗观察,贝文帆一如既往,与姚
曦出双入对,状极亲密。出入由姚家专车接送,两人毫不忌讳,明里嬉笑怒骂,暗地眉目传情。 真是好不要脸的人,没想到
多日查探,发现这姓贝的甚至还住在姚家,居心叵测。 司机把车子安静地停在一旁,对我日日躲在暗处张望也不闻不问,自
家小姐行为一向古怪不可言喻,他早看惯我阴晴不定的各式表情。 他是否会觉得奇怪,小姐一向眼高于顶,非名流贵客不轻
易接见,更莫说是对某人执意至此了,为何一日之内不但全方位转变,还打起小家碧玉的主意来? 我面色阴
暗,目露凶光,但凡三尺以外看见我的路人都晓得径自绕道而行。 只得柳家的司机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坐在前座听候自家
小姐所有合理或不合理的指示。 贝文帆自校园中走出,难得今天不见他与姚曦在校内招摇,倒有几分诧异。机会难逢,我向
司机作个手势,他马上得知心意,恭敬地下车为我拦截客人。 突然被挡去路,贝文帆有点意外,低下头来看见我坐在车厢之
中瞪着他,马上恍然大悟。 “上车。”我冷冷地命令。 他看看我,又看看我的司机:“绑架?” “上车!”“小姐莫生
气,起码告诉我你打算把我卖给谁。”他笑嘻嘻地,眼里一片欣然,浑然不觉惧意。他一副轻浮之色,我所有恶劣的脾气都被
挑动起来,正欲开口,他自己倒先识趣地坐进车子里。 他打量一下周围,对每样东西都表现得好奇。 “柳小
姐要带我去什么地方?”他问。 “贝文帆,现在才害怕不觉太迟?”我没好气。 他偏一偏头,突然移过来抓住我:“柳小
姐,求你不要伤害我!” 我吓一跳,冷不防被逼与他纠缠,不禁失声尖叫:“贝文帆,你快放手!” 他扮作失常,又象是
听不到我愤怒的喊叫,根本不理会我的挣扎,还一把将我推倒在座位上。 我的心突然莫名受到重击般下沉,以前与男生交往
,哪个不是目不斜视,恭前礼后,从没有人敢对我如此放肆,今天偶遭变故,才发现男生的力气原来竟是这样的大——
我怔怔地看着他,一时回不过神来。 “柳小姐!你不可以这样对我!姚曦不会放过你的!”他古灵精怪,还对
我出言恐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起姚曦?我莫名其妙,他继续说:“柳乔,你要是想姚曦更讨厌你的话,你就尽管随心所欲
,胡作非为下去吧!” 对了,还有姚曦,差点忘了。真是岂有此理,这两人一样可恶。 我不作声看着他。 “
女孩子要温柔才显得可爱,你瞧你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样子,哪个男生受得了自己的女朋友有这种气势。”他说。我一呆,他
说什么? “对我温柔一点,或许我可以在姚曦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我不是听错了吧,他这样做可是在出卖姚曦? 不知
为何,心情突然好起来。贝文帆见我并无异议,开起条件: “柳乔,我肚子饿了,请我吃饭。” 我飞快地点头,指示司机
开去最近的豪华餐厅,几乎想哈哈大笑。 没想到事情在这里有意外发展,这贝文帆思想简单,贪图享受,一点便宜便可让他
调转矛头。想必那姚曦也只是一厢情愿。 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我怀疑此人甚至对姚曦的心意毫不知情。 直觉事情越来
越有意思。旁人看来,还以为他们燕尔情侬,岂料两人心意并不相通,枉我一番计算,真是笑死人。 姚曦也不如想象中高明
而已。 华灯初上。 餐厅内一片气氛典雅。 光洁明净的落地玻璃窗,熨贴垂直的豪华窗帘,仿如梦幻的昏
暗光线,插在瓶中娇艳盛放的红色玫瑰,晶莹通透的高脚水晶杯。 柳乔与人约会,排场必定讲究。 我目光凝神贯注,眼看
面前的人风卷残云,把台面上的精致菜点扫得一碟不剩。 他用这种速度,倒也吃得有模有样,不落一点痕迹。似受过专人训
练一般。 我未见过这等奇景,不禁称赞: “贝文帆,你真能吃。” 他不以为意,抬头对我一笑:“小姐为何不吃?”
我也学他笑了笑:“何需多此一举,我看你吃都已经饱了。” 他抿了抿嘴:“你的口气与某人真是一模一样。”“谁?”我
问。 他不答。我意会,不语。对他来说,平凡人有千百种,但有钱人却只得一副面孔,恐怕还要是标志式的。 算了,先来
说正经事:“小帆,你为什么住在姚家?” “因为那里环境优美,服务完善,配套合理,连同水电家私,一应俱全。” 最
重要的是全部免费吧。我说: “小帆,为何偏选姚曦。” “哪里还有更完美的服务?我不介意前往参观访察。” 我笑。
“小帆……”我看着他。他目光闪闪,脸上永远带着一抹似真还假的笑意。 “告诉我一些姚曦的事吧。”我讷讷地转开了视
线,不知为何,面前的人明明就是一副庸民市井之气,唯独一双眼睛剔透明亮,清高异常,让人不敢逼视。
“此人在我眼中并无优点,但在背里说人坏话也非君子所为,柳小姐想知道什么,何不直接去问他本人?” “那告诉我一
些你的事吧。”我说。 他没想到我退而求其次,有点惊异:“你想知道什么?” “什么都可以。”他认真地想了想,然后
说:“我的一天,是从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在微风吹拂的早晨里,走到对面街上的滩子去买早餐,那里的婆婆多么的亲切啊
,她每次都给我多一倍的豆浆……” “这是什么?”我打断他。 “小学时代的作文。”他顿了顿,又
高兴地告诉我:“这篇最高分!” “干嘛跟我说这个?” “因为这个有代表性。” 我无力地抚着头,再次抬起的时候我
说:“小帆,说点别的吧。” “例如?” “你最喜欢什么?” “钱。” 早知道他会这样答了,我一点也不意外:“除
了钱之外呢?喜欢什么?” “捡到钱。” 我几乎跌倒:“贝文帆,你的眼里除了钱之外还有什么?” 他又想了想,说:
“除了钱之外,我还喜欢保值度好的珠宝金饰,喜欢有潜力的股票,我最欣赏的地方是银行,最常玩的游戏是大富翁。” 真
是彻底被他打败,或许他最看不过的就是和谐良好的气氛,每见及此,总是第一时间冲上前来破坏,不遗余力。 我不是傻子
,自然知道他有心与我打哈哈,他根本不打算对任何人坦白。 突然想到姚曦。姚曦了解这个人多少?他是否与其他人一样,
只是这个人心目中毫不相关,话题永远说不到痛处的普通朋友? 突然发现,面前这个一直笑得令人耀目的人物,却是隐藏得
如此之深。“小帆,你是否愿意为了钱做任何事?”我问。 他眼睛一亮:“咦,小姐这样问是否打算与我交易?” “姚曦
给你多少钱?”我对他笑意盈盈:“我可以出比他更多,你是否愿意,把你陪伴姚曦的时间卖给我?” 虽然听到了有趣的事
情,但他并未受到惊吓,好像对这种要求见怪不怪的样子。他并不马上回答,只**地看我一眼。 “小姐这样做意欲如何?
”他问:“如果你以为姚曦看见你与别的男生在一起,就会回心转意,恐怕有点难度。” 是。但如果对象不同的话,效果自
然也会不同。我并非要姚曦回心转意,我只想看他一脸懊悔的表情。不过这些我当然不会说出来。 “小帆,最接近姚曦的人
是你,你的情报自然是最有价值。”我说。 “你真的那么喜欢姚曦吗?” “小帆,你愿意帮助我吗?” “好啊。”他笑
。然后俯过身来看了我一会儿:“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吧。” “我该如何证明我的诚意?”我问。 他看了看窗外,夜色之
中,迷眼的霓虹正闪得一片绚烂。 那一晚之后,我与贝文帆的约会开始频繁起来。 他总有很多莫名其妙的要求,他一直以
为我的目标是姚曦,如果我装作不在意地打探有关他的事情,他又会巧妙地把话题原装打包送走。 这样你来我往,最后我对
此人依然一无所知。 但我却对他越来越有兴趣。 “小帆,你有喜欢的人吗?”我问。 “很多啊。”他答得很随便。 “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固定交往的对象。” “我每日往返此城内一条不足十里长的大街,但凡校内师生同学,以至楼下超级市
场内之老板娘,都可算是我固定交往的对象。” 又来了,我对他翻了个白眼:“小帆,你哪次能认真一点回答人家的问题?
” “那就请下次问一些更象样的问题啊。” “小帆你……” “柳小姐犯规了喔。”他笑咪咪地:“不要对我发脾气。”
我只得又忍了下来。这小子狡猾聪明得很,和他交际永远占不了上风。 “你觉得姚曦如何?”我问。 “你想我赞他还是贬
他?”他反问。又说:“感觉这种东西难免主观,要是我称他好,你又得不到,自然是不甘心,若是我说他坏,你却是喜欢他
,又不甘心,既然如此,何必问。” “小帆,你的歪理总是一堆堆。”我没好气:“按你这样说,我最好是什么也
不问,什么也不知道,得不到的还是得不到,那跟以前有什么分别?” 小帆不置可否,他说:“柳小姐心太急了吧,怎么可
以还没付出就先讨回报呢,凡事有个过程。”“那个过程到底要多久?” “给点耐性,革命总会成功。” 跟他说话真是磨
光了我所有的耐性——他还敢跟我说耐性! 贝文帆自此至终都没有认真过,他不过是闲来无聊,与我嬉戏。我怀疑他师承太
极,说话推来搪去,四两拨千斤,说了等于没说。 我套来套去都套不到他的话,十分气妥。 但不放弃。 在学校里,我用
尽所有机会霸占他的时间,而且我要比某人更快一步。 如无意外,现在柳乔与贝文帆在“交往”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校园每个
角落。包括传进那个人的耳里。 是以姚曦来找我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惊讶。 “柳乔,我有话要与你说。”他态度并不恶劣
,但表情也不轻快。 我心里暗笑,他不说我也知道是为了何事:“不好意思,我有约会。” “不会占你太多时间。” 我
没同意也没反对。他坐了下来,开门见山:“柳乔,你是否与小帆在交往?” 休闲地喝下一口茶,我装作漠不关心;“你介
意?” 他停了一下,说:“小帆是我的朋友。” “那又怎样?”我不屑:“你是认为与我交往是侮辱了你的朋友,或是觉
得我根本没有资格与你的朋友打交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我冷笑:“你何需那般紧张,小帆自
有足够的判断力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你有权选择喜欢或不喜欢,他也同样可以选择喜欢或不喜欢。”“柳乔……” 他大概
已经忘记当初是如何地拒绝我,我说:“姚曦,如果你想要对我说的就是这些,我已经听完了。” 他没想到我这样蛮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