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白莫儒疑惑地看着她。
那女人却是连着吃了好几块桂花糕后,才笑着斜眼瞪了白莫儒一眼说道:“我是你舅妈呀!这傻孩子,连你舅妈都不认识了。”
白莫儒闻言恍然大悟,他打出生这二十多年来就没见过对方,难怪不认识也想不起来。
那自称是他舅妈的女人却是自来熟的指着箱子上的点心,说道:“哎你这东西味道还不错,给舅妈装起来,我带回去给你舅舅尝尝鲜。”
面对着那态度理所当然的女人,白莫儒却没有动手,他收起脸上的笑意,神情略有些冷淡地说道:“一份12文钱。”
他这本来就剩下两三份,被那女人吃了许多后,也就堪堪剩下个两份了。
“咱们这关系还说什么钱,赶紧都装起来装起来。”那女人见白莫儒不动手,她竟自己从旁边拿了油纸袋,三两下就把箱子上小碗装着的桂花糕全装了袋。
从没遇到这样明着抢的事情的白莫儒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就一个反手给放到了她背后的背篓里。
那女人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动作熟练而且完全不露涩,被白莫儒瞪着她都没眨个眼。
“我这点心是要成本的。”白莫儒眼神冰冷地瞪着她,他还不信这人就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抢了!
一个二十多年都没见过的人,若是个乞丐要到他面前他也就施舍了,这人也不像是个乞丐呀?
那女人背好了背篓,却是完全无视白莫儒的瞪视转而说道:“我听说你们从白家那里继承了一大笔银子,还在街上买了院子,怎么样,准备啥时候请舅舅舅妈去喝个茶吃个饭?”
见那女人是铁了心不会给钱,白莫儒也没了好脸色,他眼神森冷嘴上的话语也冷了几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白家的钱都让她林雪翠卷走了,我们可是没用到一分,所以这钱你是要给的。”
“没用到一分?”那女人明显不信,“你这话说了谁信啊?谁不知道这镇上一个院子要多少钱呀,你们要没从这白家拿到钱,能买得起这院子?”
听了那女人已经变了味道的话,白莫儒正准备开口,一旁却突地站出个人来。
刚刚还傻乎乎地站在旁边傻笑的善玉成不知道何时已收起脸上的笑容,他跨前一步站在了白莫儒的身前,把人护在了身后。
他脸色沉下,恍如拥有实质般的杀气弥漫开来,他不再掩饰眸中的森冷与强势,冷冷地瞪着那女人,道:“给了钱,滚。”
善玉成语气冰冷,并无浮躁,但就是这简单几个字,却听得一旁看热闹的众人都跟着瞬间心惊,眼中已生出几分怯意。
那女人吓了一跳,眼中也是露了怯,她踉跄着退后了一步,尖耳猴腮的脸瞬间惨白,“你、你什么东西,我和他说话关你什么事……”
那女人吓得不清,嘴上也开始骂骂咧咧。
善玉成却是跨前一步,修长的身材散发出冰冷而瘆人的气势,淡淡的杀气向她压了过去。
那女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见状是立刻软了腿,但多年的经验让她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真把东西给还回去,不然怕是要被笑话。
所以她索x_ing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大声抱怨道:“真是的,舅妈不就是拿了你两份点心吗?就这么急着要钱要钱的,那之前你舅舅让人送了那么多家具到你家你怎么不说,果然啊,这嫁出去的女人就是泼出去的水,这生出来的儿子那也都是教着六亲不认……”
听着那女人颠倒是非的话,白莫儒是有些动了气,敢情这还是他的错?
002.
白莫儒正气着,旁边的气势冰冷的善玉成却突地向前走去,看他那样子竟像是要追上去动手,吓得白莫儒连忙拽住他。
“你要做什么?”
善玉成被白莫儒拉住了手,他脸上的冰冷消融了几分,琥珀色的眸子中忍不住溢出几分温暖与幸福。
只是他故意绷着脸维持着脸上的冰冷,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还没给钱。”
白莫儒做这生意有多辛苦,他这大半早上时间可是都看着的。
他给每个过来的人都笑了,不管买没买东西他都是温柔的笑着,一早上时间他笑的次数比对他笑的总次数都还多!!
那女人居然敢不给钱?!
一想到这里,善玉成身上的气势便不由更加冷冽。
刚刚白莫儒笑得那么温柔好看,她居然不给钱!
本来心中有些不满的白莫儒听了善玉成这话,又看见他这一脸的严肃,忍不住笑开来,“算了,不要追了,这种人就算你追上她除非你抢,不然她是不会给你的。”
路有野狗冲上来抢了他手里的包子吃了,他总不能再从它嘴里抠出来吃掉,最多下次见到直接剁了。
不过这事儿,他是记下了。
善玉成听了这话心里却还老大不舒服,若不是因为他实在舍不得挣脱白莫儒拉着他的手,他必定就追上去了。
这点心没了,白莫儒便带着人收了东西回了家。
到家后,善玉成面色一直y-in沉难看,引得刘如忍不住问了两句。
刘如问,善玉成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与她说了,她在听到那女人说他们从白家捞了银子的事时,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刘如仔仔细细询问了两遍知道白莫儒与善玉成都没有受欺负后,面色有些难看地说道:“我下午就找那些人帮着把东西送回去。”
结果刘如这钱却没花出去,因为他们下午才吃完饭没多久,那边那自称是他们舅妈的女人已经又找来了。
不过这次她自己没现身,大概是惧了善玉成,所以只是遣了几个人来他们家院子里说是镇上有他们家亲戚办酒席,要借桌子椅子用用。
刘方在这镇子上还有没有刘如都不知道的亲戚这事儿大家心里都清楚,不过几人也没拦着。
他们连忙帮着忙把那些从送过来就放在旁边空屋里的桌子椅子,又给全部搬到了门外,让那些被雇来的人全数搬走。
至于那女人为何会突然如此,则是因为白莫儒那一句话。
白莫儒说他们并没有得到白家的什么钱,钱都让林雪翠卷走了,那女人听了这话后是有些不信的,毕竟他们如今在这镇上都买了院子。
白莫儒这话说得肯定,她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的没底,所以连忙去镇子另一边找了她相公刘方问个清楚。
这一问之下才得知,镇上的人都说十几万两的银票是被林雪翠一个人卷跑的,没传出刘如得了钱的消息。
一听这话,那女人顿时就急了,扯着她老公的耳朵便大声骂了起来。
那刘方本来就是个软耳朵,她这么一凶,顿时就软了。
两人连忙又跑了几个地方询问这事,得到的答案都与之前打听到的差不多后,最后又不死心的特意找到了之前卖这房子的伢子。
打听之下才知道这房子也不是刘如买的,而是善家买的。
这一听,女人立刻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拍着地大哭起来,嚎叫着刘方的不是与委屈,“哎哟你这专办丧事的,你怎么就把那么多桌子凳子给送过去了,那得值好几贯钱呢……”
那刘方也是心疼东西,一琢磨,就又让人来把桌子椅子给‘借’了回去。
小院里,众人帮着把东西全部搬出去之后,不由都松了口气。
这么一忙碌,这天色也很快就暗了下来。
刘如去做了饭,白学名晚些时候回来听说这事,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白天刘如已经把新的被褥都拿了回来,也给在一旁的屋里铺好了,所以夜里白莫儒回了自己的房,善玉成则是住到隔壁的客房去了。
夜里,黑灯瞎火的,善玉成坐在屋内却是毫无睡意。
之前是在白莫儒的屋里,他是整夜整夜的好眠,可如今这换了地方他却是一点睡意都无。
想着白莫儒那房,善玉成便有些想念得紧,也知道他睡了没有。
坐在屋里,善玉成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烫烫的,他看着从墙角跑过的老鼠,那瞬间他觉得那老鼠说变得万分可爱。
又在屋里坐了会儿,善玉成这才有些按耐不住的从床上抱了枕头,然后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往旁边白莫儒住的屋子走去。
但到了门口后,善玉成反而没有了勇气敲门,看着已经熄了灯的房间,他心中是万分的矛盾。
他要怎样敲门?敲了门又要怎样与白莫儒说?
说了……
善玉成只觉得脸颊更加烫得不行,他总不能直接说他想与他睡吧?这话羞人,他说不出口!
善玉成抱着个枕头在门口来回走动,屋内,白莫儒躺在床上看着在月光下投s_h_è 进他屋子里善玉成那来回晃动着的身影,眸子中忍不住溢出几分笑意。
他并未开口,只等着看善玉成到底要在门口转多久才有勇气敲门。
不过白莫儒低估了善玉成,因为善玉成竟然在他门外来回走动了许久都犹豫不决,害得白莫儒躺在床上都酝酿出了睡意。
实在无奈下,白莫儒这才起身打着哈欠去开了门,开门的瞬间,在门外晃荡着的人便僵硬的停下了动作。
“你、你、你怎么出来了……”善玉成霎时间觉得自己不光是脸,说整个脑袋都开始发烫。
善玉成偷偷摸摸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怀疑自己脑袋会不会因为太烫而冒烟了,如果是那样那模样可就傻透了,他才不要这人看着他那傻样呢!
“睡不着?”白莫儒打着哈欠,看着抱着枕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