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大嫂却不管不顾地说了下去:“像我家宏林,已经能干很多活了,可让我轻松了不少。我当初就是糊涂,早就该这样了。”
她每说一句,左成业脸上就黑上一分。等她说完以后就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你把你们家的孩子当Cao,我们家的小舒可是宝。我就是想让小舒去读书怎么了?花的是你家的银子?我看你不是当初糊涂,是一直都没清醒过。”
左成业两口子从来都是舍不得左舒受委屈的,小舒就算读书不行也总比他们这些大字不识的大老粗强,况且哪里轮得到别人说?
他本来就一直对秦家大嫂看不上眼,这下也不做邻里表面功夫了,拉着左舒就走去了前面。
左舒没表现什么,秦学名却觉得尴尬。
秦家大嫂狠狠地碎了一口:“哼,不识好歹!我这说得可是为了他们家好。”
秦学名很是不满:“娘,哪有当着人家的面这样说人家儿子的。况且小舒和我还是朋友,你这样我以后怎么见他?”
“怎么不能说?我又没说错!”秦家大嫂虽然觉得自己没做错,但也舍不得凶自己的宝贝儿子,所以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学名啊!你跟那种人做什么朋友啊!他以后就是要像你那弟弟一样一辈子待在这个破地方的,你不一样,你是要出人头地的。让他俩玩去吧!你不要跟他走太近。”
秦学名没再跟她说什么了,像他们这样的人,孝顺是根植于骨子里的,可是秦学名现在也有了自己思想,不再盲目地维护他母亲,对于母亲的很多做法也是不满,然而也是无可奈何。
这都到年底了,正是置办年货的时候,有人提了这么多东西来,许斋自然是满脸笑容地迎接的,只是嘴上还是要客气一番:“都是乡里乡亲的,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左成业笑着说:“平时我家孩子也给你添麻烦了,这点谢礼也是应该的。”语气里的尊敬也丝毫不作假。
许斋便笑着把他们迎接了进来。没一会儿秦家大嫂也带着秦学名过来了。
她一来,整个屋里就嘈杂了几个度:“许先生啊!我这孩子来年可要继续仰仗先生了。”
许斋心情好,也没吝啬表扬了:“秦家大嫂放心,学名这孩子聪明,我自然是会好好教的。”
秦家大嫂一脸自豪:“那是当然了!不是我说,这前前后后几个村,哪里有一个孩子像我们学名这么聪明,这说不定以后就是状元啊!那许先生就算是状元的老师了,也是脸上有光啊!”
刚刚左舒进来的时候师母用他们刚烤熟的红薯招待他们,此刻左舒正在慢条斯理地给红薯剥皮,听了这话,抬眼看了一眼许斋,果然见他面色不大好。
也是,谁敢这么大口气就说什么中状元之类的话?还是在一个考了半辈子都只是个秀才的人面前说。
许斋也不好发作,但是脸上笑意明显淡了些:“学名这孩子确实天赋异禀,不过有天赋也是不够的,还要多加努力,一定要戒骄戒躁,不然状元哪是那么容易考的?”
秦学名在一边也是尴尬得不行,便赶紧接了话过去:“是,学生谨记先生的教诲。”
左成业自然也是看出来了,他还在气秦家大嫂刚刚那么说左舒,所以此刻看她这样惹怒了许斋,心情反而颇好。
然而秦家大嫂却丝毫没看出来什么。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秦家大嫂说要走,许斋竟然也真的没说什么就让他们走了。等到左成业也起身时,他却把左成业两人留下了吃午饭。这时候秦家大嫂已经出了门了,隐约间听见了里面的对话一脸愤恨。
“这老匹夫居然对一个书都读不好的废物示好,学名别管他,等以后你出人头地了,他巴结都来不及。”
秦学名面色不好:“娘,你以后少说状元什么的话,我这连乡试都还未考,你说得也太远了。”
秦家大嫂却一脸不以为然:“宝贝儿子你当然能考上了。到时候让这些看不起咱们的好好睁睁眼。”
秦学名发现他实在没法说服母亲,也放弃了与她的沟通。
等左成业带着左舒吃了午饭以后回来了,秦家大嫂在院子那边突然提高了音量:“你这小兔崽子!天天跟在人家后面,也不看看你能配得上不,人家心里说不定瞧不起你呢!毕竟你就是棵Cao,人家可是宝呢!”
左舒皱了皱眉,虽然能听出来是在骂秦宏林,但是明显是在说给自己和父亲听呢!
左成业冷哼了一声,当做没听到就回了屋里。
给石绣蓉说了这事,石绣蓉也是一脸怒容:“管自己家里就好了还管到咱们家里来了!那兄弟俩有这么一个娘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
左舒看着因为他而生气的两口子,心里有些暖:“对不起爹,娘,是我给你们丢脸了。”
石绣蓉赶紧搂过他:“傻孩子说什么呢!爹娘不知道有多骄傲有你这么个孩子。丢什么脸了?”
左舒想了想后,把自己这么多天深思熟虑的结果告诉了他们:“爹,娘,过完年我不想去私塾了。”
石绣蓉愣了一下,然后着急地问他:“怎么不想去了?是不是因为秦家大嫂那些话,你别听那女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