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突然出现的这俩人是来提供帮助的,谁知哭诉完后,不远处那个看起来严肃正经的帅哥竟然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夏守仁,让他闭嘴。”
蹲在面前这个自称叔叔笑的春意融融的男人便眉眼弯弯地站了起来,语气冷酷得跟面孔完全对不上号:“真是可怜,脸都肿了呢,可惜你说来说去,也没老实说摆这场鸿门宴的目的。面相悭吝懦弱,为虎作伥,小恶不断,破财倒霉也是应该的啦。”
说罢抬起手,又准又狠地劈了两下,屋里此起彼伏的抽咽声立刻消失了。
夏守仁打晕这两人后,忍不住啧啧赞叹:“你说现在的小孩怎么那么厉害,什么人都敢瞎几把算计哦。”
朔宗没理他,在屋里环视一圈后,打碎了两个隐匿监控,又推门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后提起卫西的衣领:“走吧。”
卫西不肯,立刻就要打架,朔宗被他挥了两拳,铁青着脸提起了屋里仅剩的几瓶茅台,卫西这才抓起餐桌上最后一只烤r-u猪乖乖被他拎走。
他喝得烂醉,倒一点儿也不忘吃东西,打包的酒肉没一会儿就吃空了,左顾右盼没看见吃的,又盯上了朔宗,趴在朔宗腿上到处乱啃。朔宗忍无可忍,抬手拍了他脑袋一下,卫西正要生气,嘴边就忽然多了根手指,立刻含住不说话了,眼珠子偷摸朝一边瞄着,j-i贼地偷了好几口阳气。
夏守仁满脸惊奇地凑近,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蛋,问:“这哪里是凶兽,分明是个小崽子嘛,真是他吗?”
话音刚落,卫西似乎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皱着鼻子吸了两口,很满意似的,忽然吐开朔宗的手指,啊呜一口咬了过去。
这个也有阳气!
“啊啊啊啊啊啊啊!!!!!”夏守仁撕心裂肺地叫起来,“是他是他!还是一样的疼啊啊啊啊啊啊!!”
朔宗冷冷地盯着他被卫西咬在齿间的手指:“五十万。”
“畜生啊!”夏守仁迅速屈服了,“给你给你给你,他妈的手指要断了啊尼玛!!”
朔宗这才将他救出火坑,夏守仁抱着抱着自己差点断掉的大拇指哭哭啼啼:“凶兽果然好他妈凶啊,那么多年了一点都没变,妈的你怎么就一点也不疼啊,长毛的就是比不了带鳞片的……”
朔宗忽然打断他:“我要闭关了。”
“好端端的你闭个屁的关……”夏守仁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啊!你是要……”
朔宗低头继续盯着嘬自己手指的卫西,一副默认的警戒姿态:“总得有人在旁边盯着他。”
“你撑得住吗?”夏守仁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表情一下就变得靠谱了起来,“别忘了天道崩落那次……一百多年了,你的伤可都没好呢。要不是我也魂魄不全,说不准还能帮到你一些,现在洞府都没了,那些天材地宝,也不知道该去哪找。”
他说着说着,语气变得非常感伤,谁知朔宗一句话便打断了美好而忧伤的夜色:“五十万你给我打了吗?”
“……”夏守仁气急败坏地掏出手机,“畜生!”
又不忿地看了眼朔宗任由卫西吸阳气的画面:“就知道跟我要钱,他吸你阳气,你怎么不跟他要?以前碰上都要打斗的,今天却也没看你打他。早听人说天道塌陷那天看到过你出现在他的洞府,你伤成那样跑去找他干嘛?我知道了,你俩私底下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py交易……”
朔宗充耳不闻,低头收了钱,从窗外看到卫家别墅,才沉声示意他:“闭嘴。”
话音落地,夏守仁也觉得有问题了,将车停下后安静地看着前方那幢古怪的别墅:“……你看,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劲?”
朔宗神情凝重。现在时间还早,他们一路过来看到的小区全都灯火通明,唯独卫家,每个房间都黑漆漆的,只在边角的一扇小窗户透出灯光,窗帘大门全都闭得严严实实,似乎在拼命掩藏什么不欲人知的真相。
他跟夏守仁对视一眼,又同时都将目光落在啃手指啃得津津有味的卫西身上,同样的猜测让他们瞬间起身,跳进了卫家的院子。
这一家的主人连带帮佣,加在一起可是十多条人命!倘若消息传出去,外界势必要动荡一番!
朔宗一边迅速思考对策,一边飞起一脚踹开卫家大门,再度陷入了:“………………”
卫家客厅角落,电视和落地灯都亮着,入眼果然大片尸身残骸……是小龙虾的。
蒜泥的香味扑面而来,十几人团团围在茶几旁,端着外卖饭盒饥饿的样子让人几乎怀疑自己进入了什么工地现场。他们循声朝大门看了过来,瞬间就看清了朔宗手里提着的卫西,顿时脸色大变。
被朔宗提在手里的卫西嗅到味道,皱了皱鼻子,欢呼一声,挣开被朔宗抓着的衣领朝他们扑了上去——
现场当即大乱,有人问:“他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有人骂:“混账!把饭盒还给我!你还喝酒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子!”
有人长长抽泣:“大少,大少,小龙虾的头要去掉的,你怎么能整个一起嚼……”
有人冷漠抱怨:“妈的,邢凯那群废物。”
唯独一条狗兴高采烈地在旁边呜呜大叫。
一塌糊涂的争吵声里,没人有功夫注意门口呆伫的两个人,朔宗在夜色里沉默了很久,在一旁夏守仁恍惚的神情里,镇定地把门重新关上了。
**
卫家乱了一整夜,京城的另几户人家也不太平。
隔日圈内不少人就听到了风声,阮时行出来时就听到大家都在说笑,随口问了一句。
一个朋友道:“这么好玩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么?唉你脑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