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四周的目光立刻灼热到几乎将她烫伤。
舒婉容坐立不安:“……怎……怎么了?”
卷发妇人包包一甩站了起来:“那还等什么,赶紧带我们回家陪你一起挖啊!”
舒婉容:“……”
舒婉容试图挣扎:“我不是说好做spa的吗?我套餐都选好了……”
话音落地,周围的姐妹淘们已经众志成城地递来了目光:“这时候还做什么spa!你是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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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儿子出门,卫天颐生完闷气,又觉得自己好歹能轻省一会儿了,于是上楼开始办公。
谁知电话会议开着开着,他突然听到院子里一阵恼人的嘈杂,像是有人突然朝自家赶来了五千只野鸭。
他停下电话会议,烦躁地大喊:“老周!老周!家里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那么吵!”
周管家片刻后擦着汗上来,一脸的欲言又止:“先生……是太太回来了。”
卫天颐:“她回来了跟外面那么吵有什么关系!”
周管家:“……太太她,还带了她朋友们一起回家。”
???
卫天颐莫名其妙:“那又怎么样?她们在干什么?开派对吗?”
周管家沉默片刻,辛酸地看向窗外。
卫天颐压抑着怒火,心道周管家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踱步到窗边一看,立刻:“……………………”
只见窗外,自家的院子里,一群珠光宝气的贵妇们正赤着脚踩在被挖得乱七八糟泥地里。她们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脏,还欢呼着在泥巴堆里到处打转,手上拿铁锹的拿花锄的拿什么的都有,勤勤恳恳地挖掘着地面,还时不时停下捏一捏自己挖出的泥巴,看模样像是恨不能把自己的脸都给埋进土坑里。
“婉容!”其中一个卷发贵妇高声喊道:“你不来一起吗?我已经挖好两个坑咯!你来看看是不是挖得这么深啊?”
卫家的女主人舒婉容在诸多好友欢快的召唤声中,只是沉默地站在院子的小径上,恍惚的面孔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卫天颐:“……”
周管家:“先生……”
卫天颐抬起手:“……别跟我说话,我准备发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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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西走着走着,忽然挑着眉头笑了笑。
前方带路的黄珏不禁擦了把汗,抬头环顾周围,这地方很好笑么?
此时一个路过的邻居对上他视线,他刚想打招呼,邻居看清他后却脸色一变,匆匆离开了。
阮时行皱起眉头:“你这邻居怎么回事?太没礼貌了吧?”
黄珏道:“谁知道啊,这小区的人都挺冷淡的,我刚搬过来的时候跟楼上楼下打招呼,他们问完我家的门牌号,都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样子。”
阮时行仔细一看果然如此,这是一处老小区,在外闲聊磕牙的老街坊挺多的,可遇见的住户们却没有一个主动跟黄珏问好,某些三五成群下象棋的老头老太太瞧见黄珏,还各自低声凑在一起指指点点着什么。
黄珏像是已经习惯了:“唉,别纠结了,估计是看不起我是个外地人吧。”
他家住在三幢七楼七零二,昏暗的电梯升得很慢,打开家门的时候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家里有点小,装修得也很粗糙,别见怪啊。”
京城的房子实在吓人,尤其这里还是二环的好学区,即便亲戚降价卖,均价也超过八万一平,一百多平方的小屋总价很可观了。
屋里果然没怎么仔细装修,还带着些许老住户的痕迹,完全是按着婚房的结构设计的,墙上还贴着大大的囍字,红艳艳的色泽在略微有些昏暗的室内显得抢眼极了。
黄珏见大家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有点难堪地将那张囍字撕了下来,高声朝屋里喊:“爸妈,你们怎么又把这个贴上去了?妙妙已经跟我分手了!”
一对富态的老夫妻闻言从房间里出来,看了看他手上的东西,显得很冤枉:“我们没贴啊。”
黄珏一进家门情绪就显得有些焦躁,也不相信他们的解释,扒了扒头发朝卫西道:“不好意思,大师,他们就是这样,这玩意我都已经撕了好多遍了,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每次又都趁着我不注意重新贴回去。”
话音落地,卫西已经接过了他手上的红双喜,沉默地跟二徒弟对视了一眼。
黄珏:“怎……怎么?”
朔宗缓缓道:“未必是他们贴的。”
什么鬼?黄珏一时没搞明白,又听父母询问来的这些人是谁,就简短地解释了一遍。
他父母听完之后显得有点吃惊,老太太拽着儿子的袖子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自己压力太大神经衰弱吗?怎么还信起这个了?更何况这几个人是不是有点太年轻了?要做法也得去寺庙道观找大师啊,你小心被骗。”
就见自己以往从不烧香拜佛的儿子一脸紧张地制止道:“妈,不要对大师无理。”
“……”黄母跟丈夫交换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眼神,越发确定儿子这是被骗了,谁那个说话的年轻人却将目光转向了自己二人,问道:“这囍字是否你们来时就贴着?”
老太太:“是啊,说好的要结婚,我跟他爸来的时候黄珏他自己就贴上了。”
黄珏闻言一愣:“怎么可能,你们来的时候我都跟妙妙吹了,贴这个干嘛,不是您跟我爸不甘心天天往上贴的嘛。”
近段时间因为黄珏休息不好脾气暴躁总是没办法好好沟通的一家人终于说开了各自的误解,一时间却没有误会消失的轻松,只有死一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