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情形,哪里还不知道惹怒了太子,不但惹怒了太子,还看出太子对他那个嫡子十分看好。
想到此刻嫡子的可怜模样被禁卫军看见之后会发生的事情,韩郑南就觉得整个人都泡在了冰窖里,连骨髓都要结冰了。
没多久,左一夜带着人出来了,韩谦被两个禁卫军架着扶了出来,玄色的衣袍隐隐能看出渗出来的血迹,苍白的脸色惹人同情。
遇上这样的渣爹……眼前韩郑南的模样与自己第一世的渣爹身影重合。
陈曦仿佛看见自己第一世的下场,心中的怒意翻腾,恨不得拔了左一夜的随身宝剑砍了韩郑南的狗头。
陈曦冷笑了一声,道:"好个韩郑南,宠妾灭妻到了你这份上,怕也是大庆朝史上头一份了吧?"
陈曦这话语气里的杀气简直不带丝毫掩饰。
如果说从前陈曦还对杀神韩谦抱有芥蒂,那么看见此刻韩谦的惨状,他就理解了。
换了他,让韩郑南一家死的那么痛快,还真是便宜他们了。
"太……太子殿下,草民,韩谦,身带重伤,无法行礼参拜,还望殿下恕罪。"韩谦脸色煞白的道。
陈曦瞥了一眼脸色惨白的韩谦,压了压心头的火气,道:"无事,孤明白,你既不能跪下接旨,就这么站着吧。"陈曦也不多话,摊开了圣旨,宣读完毕之后,就让身边的贴身太监云洲将圣旨递给韩谦。
"韩谦,孤看你在这韩家祖宅也是无法静心安养,不如就带着你母亲去孤的别院修养吧。"
陈曦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担心那混不吝的庶长子会谋害韩谦,干脆就要把韩谦接去自己的别院,又怕韩谦不放心他重病的娘,甚至还好心的把他娘也接过去,哪怕这于礼不合,陈曦也不在乎。
韩谦闻言怔了怔,想要说什么,却张了半天的嘴也只能说了一句遵旨。
倒是陈曦身边的云洲面带异色的低声提醒道:"殿下,这于礼不合,怕是会让朝中御史弹劾您。"
云洲这话声音虽然低,却也不小,在此刻寂静无声的状况下,那可是让周遭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陈曦冷眼瞥了一眼云洲,那仿佛洞察一切的目光让云洲打了个冷颤,不敢再多言。
"孤做事,要你多嘴?"冷冷扔下这一句,陈曦便留了十名禁卫军监督韩家的人帮忙收拾行礼,并且言明今日就搬过去。
不但如此,陈曦还让身边跟来的一名小太监去太医院传章院判等人去给韩谦母子看病治伤。
做完这一切之后,陈曦扔下一句'伤好之后进宫任职'就回宫了。
看着陈曦走远的背影,韩谦眼前一片模糊,心酸的难以抑制。
他本以为他会在这两天被心狠的父亲和毒辣的庶出兄长暗害而死,毕竟现在的他完全没有能力阻止他们害自己,连他的母亲现在也病倒了,他为了保护母亲,竟然差点被父亲拿马鞭活活抽死,若非太子来韩家宣读圣旨,只怕他这次真的难逃一劫。
他本以为太子走后他又要面对父亲的冷待,父亲平妻的暗算,庶出兄长明目张胆的毒打……
却不想,太子竟然为他想到了这个地步,不但把他带离这个火坑,连带他那个可怜的母亲,也被接了出来,竟然连礼法都不顾了。
在太子离开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了,此生绝不背叛太子。
以他的聪明很清楚,若非太子,他根本就逃不开韩家的谋害。
虽然不排除太子是拉拢他的嫌疑,但是堂堂皇太子,能为他着想到这个地步,也足够拉拢到他的忠心了。
而且他的好友齐懿还是太子的挚友,不管怎么看,他也是逃不开的太子一系。
近日来京城关于太子的流言蜚语他听了不少,今日来看,太子果然无愧天命所归之名。
不但气度飘然若仙,连相貌也是鲜有人能比。
不,应该是,无人能比吧?
醉仙楼,三楼的雅间窗边伫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此人一袭玄色锦袍,袖袍内和衣襟边上都绣着金银参杂的丝线绣的云纹,看上去分外神秘贵气。
那双如星光般璀璨的眸子盯着长街上那辆华贵的马车,片刻都不肯移眼。
他知道,马车里,是那位大庆朝天命所归的皇太子陈曦。
唇角上扬,带着些许嘲讽的笑意。
什么天命所归,全是扯淡,这世上根本就没什么神迹一说。
不管究竟是谁在背后散播太子陈曦是天命之子的谣言,他总会查出来的。
不过嘛,这位皇太子的性格还真与传说中的不太相符。
想起在韩府门口那绝美如仙的容颜,虽然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稚嫩,可已经能看出日后张开的绝美风姿了。
想到那双布满寒光的眸子,唇齿一张一合间溢出的天籁之音,简直让他浑身酥麻不能动弹。
头一回,他生出想将一个第一次见的人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瞧见。
可转念想到那人身份,又觉得十分可惜。
他若不是皇太子,不是当今最爱的儿子,他扳弯了也没什么。
只可惜这人却不是他能轻易靠近的。
第005章
玄色锦袍的少年心中不停的心说可惜,而他身边存在感一直很低的黑衣青年却被冷汗浸湿了整个后背。
深知自家主子德行的黑衣青年只觉得时间难熬。
往日也不曾少了对公子心怀不轨之人,但那些人无一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