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清清冷冷,毫无起伏。
蠍自袖中取出雪白的信,递给小南。
“大概一年前,她让我帮她转j_iao给你。”
“这是什么?”小南问,毫无起伏。
“不知道,她说有些话只能死了以后才敢对你说。”
“遗书啊。”小南自语,抬手接过,雪白的信被捏在指尖,小南靠在门边看着这指尖的信,余晖扫过的时候不管是信还是小南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这本该是一副唯美的画面,诚如那雪白的信封在光照之下露出了里面厚实的纸张,那里大概是承载着一个人,不,一颗心全部的情感与爱恋。
到底是有什么东西才敢让名为更木北的女人在死后才敢说的呢?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才能用一张纸来托付的呢?
“哧啦。”
雪白的信成了两截。
葱白手指再次动作,余晖之下是似雪花般片片飘落的白纸。
长门叹息,并未多言。
“谢谢。”小南平静的说,对着蠍,“我收到了,还有事儿么?”
蠍摇头,而后是被关上的门。
蠍并不知道更木北在给他遗书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这样的场面,被拒于门外,然后所有想传达的话,所传达的感情都成了碎片。他不知道别的情侣之间是不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只是隐约觉得,被称为遗书一样的东西向来不该是被留下来的人随意撕毁。
小南和小北之间,蠍很看在眼里,或许这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来到这个组织是败在了小南的手中,所以小南的举动他一直很在意,最初的时候名为更木北的女人还没有成为编外人员,最初的时候南北尚未对影成双。
初识的过程与其他人并无太大的迥异,超出预期的任务,以及来到的强力支援,让蠍以为自己将命丧于此的时候,又生出了得救的可能x_ing。恩义是如此欠下的,组织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搞砸过任务,或多或少都受过更木北的支援,所谓同伴之间的拯救并不能激起蠍情绪上的半分波澜,让蠍认可她的是一场酐畅淋漓的战斗,用两败俱伤来形容并不为过,半身改造成傀儡之后的蠍第一次在战斗中被打的无法动弹,而对手如他一样,身中剧毒也是无法动弹分毫。没有谁胜谁负,只有两败俱伤,然后在多次的j_iao手中皆是如此。熟络就是经此而来,该是可以称之为朋友的存在。
而后蠍看到的是一个人的穷追不舍一个人躲避谦让,在两个女人之间。而后也明白了这并不是属于小南的某种恋爱游戏的消遣,一举一动都是满满的在意与珍重。在意一个贱民,珍重一个非人。蠍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当把这个非人代入更木北的时候,这种不可思议倒是少了许多。和一个贱民j_iao朋友,蠍从未想过,而且还是那种很亲密的真正朋友,这不在他的预期之内,可是事实就是在很多时候,体面的着装,优雅的谈吐都让蠍忽略她的真实身份。其实人和非人这种东西本是没有区别的,一样的血,一样的构造,一样的诞生,一样的逝去,只是傲慢的人类一定要表示点什么来彰显自己的高人一等。
从蠍这个角度来看,这样未尝不可,至少二人同框之时的某些举动,蠍很多时候都误以为看到了所谓的幸福时刻,这应该是太多的坏事情中一件算的上让人舒服的好事儿。
只是,更木北死了……
强大如更木北那样的存在,死了……死于一种意识……
蠍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一事实,其实他真的很想如角都一样,做出——死在这种地方的人,我不认识——的评价。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就像是他父母离开家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一样。
蠍想,生出了多少的可惜之意。那微小的幸福时刻,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吧。如此所想,蠍一片一片捡起落在地上饱含朋友心意的雪白纸片。有什么样的话是只有更木北死后才敢明说,有什么样的感情是只能在y-inyá-ng两隔之后才能被道出,蠍不想知道。最初就不应该答应帮那家伙传信。蠍又想,一片不少的捡起了雪白的纸,又一次收入了口袋之中。他静悄悄的离开,一如他静悄悄的来。
温热的茶递上的时候,电视里还播放着无聊的狗血剧。小南坐在沙发上只是看着那里,茫然的看着,焦距说是在凝聚在其中,可是更多的却好像是穿透了画面看到别处。
长门叹了口气,坐在小南身边,抬手拍在了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友的背上。
“你这又是何苦呢?”
撕掉更木北留下来的信件,堪称遗书一样的存在,或许此间没有比此刻的小南更为绝情的了。长门不知道别人如何,但是换做他自己的话,他绝对不会选择弃之不顾。
长久的沉默,小南把玩着套在手上的戒指,通体白玉之上,篆刻墨色的‘白’字。眼泪什么的早就没有了,兴许在当r.ì面对宇智波带土的时候就流干了,所以没能红润眼眶,没能生起哀伤,这张冰霜一样的脸不像是失去所爱的表现,这样淡然的目光不像是破碎了爱恋的模样。小南是想给出一个自嘲的笑,可是努力了许久之后面部都不能如常的表现出来,故此只能放弃这种没有意义的东西。她低头看着手上属于晓的戒指,无意识的转动。
“六年七个月十三天,我们一起这样长的时间。”
在一起的r.ì子像是指尖沙一般在不曾察觉的时候就已经悄然而逝,直到此刻蓦然回首才意识原来时间已经这么长了。
“这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对我说她该说的话,留下遗书什么的又有什么意思呢。”是挺多的讽刺,讽刺着更木北的所作所为,长门是真觉得小南似乎是有些残忍了,对待更木北,也对自己。
“小北也有小北的苦衷吧。”
该是有苦衷的吧,作为更木北,作为非人。
“苦衷这种东西能作为理由么?”小南问,看向长门的时候眼中是真的带上了少许的嘲弄。然后不等长门说话,属于小南的冰冷已然出现。
“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死了就是死了,没说就是没说,弥彦也好,小北也好,都是一样的,我以为小北会和弥彦不一样,多多少少会考虑下我的感受,结果,还是那样。自作主张的死了,自作主张的弃我于不顾,我不会原谅他们的,绝对不会原谅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