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那个神秘人擅长改变音色,他只是伪装成了岳青州的声音,但确是王医生本人;
或者,这人真是某个时空的岳青州,他只是易容变声成了一个姓王的医生,然后才找上了白阳;
不过还有第三种可能。这种可能综合了以上两种想法,听起来有些“不负责任”,但却是最“合理”的一种说法。
那就是,这人既不是“岳青州”更不是“王医生”。
他只是变换了音色,更改了容貌,所以才有了这两个身份。
那么,他就可能是任何人。
想到这儿,白阳不禁背后一凉。
“我本来想试试而已,没想到真的由你接起了电话。”
“想试试?”
“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谁。”
“……”白阳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电话里的那人却轻轻笑了一声。
“好了,我已经明白了,那……”
说着他似乎想挂断电话,但白阳却着急地叫了出来:“等一下!”
“怎么了吗?”
“那个故事……”白阳小心翼翼地朝边上瞄了一眼,那金纹男人暂时还没有动作,“那个故事里,关于金纹部族的事,是真的吗?”
“故事?”电话那头的人停顿了几秒,然后才回答道,“只要是故事,就都是假的。即便是从现实取材,也难免会添油加醋。所以,你问的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意义?”白阳看着眼前那人,皱眉重复道。
“当然,故事的诞生总需要一些引子,创作者称它们为‘灵感’。而我做的事,就是把这些‘灵感’注入到他们的脑中。但能不能抓住,就是他们的事了。”
“注入他们的脑中?你做了什么?”
“你应该还记得,这八个人里,柴D、柴E和柴F三个人都患过焦虑症吧?”
“嗯。”
“他们的主治医生都是我。”
“……”白阳觉得有些奇怪。
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说他亲自为他们进行过治疗,但如果真是那样,他是怎么做到在各个时空随意穿行的?
“我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在他们进行治疗的期间,将那个故事潜移默化进他们的记忆里就可以了。我不能确定他们每个人都能记得,但只要有一个人记得就行了。”
而记得这个故事,并把它画了出来的人是柴F。那……
“柴C呢?”
“你忘了吗?梦境是平行空间传递信息的途径之一。”
“……”
“柴F在画下这个故事的时候,其他人也在梦境中看到了这段剧情。但这里面只有柴C利用了这个‘引子’。不过他看到的故事太过零碎,根本没有抓住这个故事的重点。”
“重点?”白阳跟着重复一次,“这个故事的重点是什么?”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那人的声音里明显带了些笑意。
白阳不解,问他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便压低声音说道:“‘只能活一个’啊。”
“……”白阳一惊,又说不出话来了。
那对已故夫夫的遗物里,就有一封写着这五个字的信;
还有现在他身处的这个“游戏”;以及那个经历十三次灵肉分离的……
“萧辛辛?你故事里说的那个女人,是指的萧辛辛?”
那人停顿了一瞬,才轻轻笑了几声。
白阳心下一惊,“所以,真的是她?”
“当然了。难道在这之前,你都以为她能够被置换十三次,纯粹是因为巧合吗?”
“……”
白阳震惊得无以言表,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人要把萧辛辛的故事放进一个纯修仙的少年漫里。
这两者之间根本毫无关联。
“我把她当成一个实验品,想看看那样下去,究竟会有什么结果?”
“什么实验?”
“在只有一个独活的时候,到底是不是可以通过杀死那剩下的一个人,让其他人复生。”
“这根本……”
“不过结果如何并不重要,她只是我用来打发时间的 ‘小作品’而已。”
那人说话的语气轻松极了,像是在说着什么有趣的见闻一样。
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疯了一般。
白阳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竭力保持着镇静:“假设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你把那些事放进柴君的漫画里,又有什么目的?”他回忆着之前看过的故事,慢慢整理着现有的思路:“难道是想要更多人意识到‘只能活一个’的真相,再看他们自相残杀吗?”
白阳话音刚落,对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极其嘲讽的笑声:“你把我想成什么混世大魔头了?其他人看不看得到根本没有没有所谓,我只想你看到而已。”
“我?”
“……”那人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他收敛起笑意,然后说道,“好了,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但是……”白阳还有问题想问,但对面已经挂断了电话。
同时,他察觉到身边有些异响。
白阳猛地抬起头来,竟发现那个金纹男人已经站到了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那人与他靠得极近,近得连他眼上的睫毛,白阳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男人的容貌真的与岳青州别无二致,只是,那张脸上的神情总是异常冷漠,眉眼间绝无暖意,就像一具冰冷的尸体。
白阳屏住呼吸不敢动弹,但谁知下一刻,那个金纹男人竟一下朝他扑了过来。
他没来得及闪躲,被重重撞倒在了地上。
然后就跟上次一样,男人突然伸出手,紧紧握住了他的脖颈。
白阳挣扎着,用尽全力想掰开那人的双手,然而却没有半点用处。
就在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的时候,楼梯处传来了些许人声,那手才从他颈上松开了来。
白阳还有些惊魂未定,他艰难地从地上坐了起来,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踪迹,等他再一抬眼就看到了岳青州的脸。
那张脸上并无金纹,眉眼间也不会尽是凶狠暴戾的气息,白阳顿时觉得心上绷紧的弦终于放松了下来。
岳青州刚跟萧林三从楼上下来,他看到白阳面色惨白,就赶忙几步走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
他边说边把白阳从地上扶了起来。
白阳仍有些呼吸不畅,他扶着胸口,正想跟他解释刚才发生的事,这时,萧林三从岳青州身后走了过来,问他之前怎么没跟他们一道上去。
白阳转过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柴G从萧林三身后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有点不太对劲。
手上的血迹还没擦干净,脸上血色全无,表情看起来惊恐得不行。
白阳正想问问他们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时,柴G突然指着墙上那面大钟,有些崩溃地低吼道:“如果我们现在把那口钟砸坏了,是不是就不会再有人出事了?”
说着,他就猛地朝那个方向跑去,好在岳青州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那人。
也是在这个时候白阳才注意到,下来的只有柴G和柴H。
那就是说,刚才是有三个人同时“出局”了。
第33章 第 33 章
等到一切稳定下来是在二十分钟以后。
萧林三给柴G和柴H倒了两杯热茶,两个人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了一些。
“都是血。”柴G喝了一口茶水,脸上仍写满了惊恐,“浴室里面、外面,到处都是血。柴A倒在血泊里,柴B也是……”
萧林三皱着眉头,似乎也不忍回想。
“浴室里一定是装了什么机关,”柴G继续说着,端着杯子的手不断颤抖着,“要不然他们怎么会一进去就死了?”
机关?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机关?
白阳不解,又听柴H说道:“只有柴D不一样。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倒在长廊边上,像是给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