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他瞥见对方手心的伤口。
“小丁,你手怎么了?”
丁雪润刚拉上羽绒服拉链,低头一看,手心确实有一条长长的新伤口,血还没有干透。他不在意地低头舔了一口止血,淡定地道:“没事,我宿舍里有创口贴。”
看着他伸出舌头舔手上的血迹,楼珹有点血气上涌,小丁看着这么白净一个人,怎么做些动作起来这么……楼珹也说不上来,舔个伤口而已,为什么他感觉像是看脱衣舞。
楼珹干咳一声,脸上带着病容的潮红:“小丁,衣服还合适吗?”
有点大,但没有大太多,丁雪润说合适:“我穿完周末给你拿去干洗,然后周一给你。”
楼珹正想说不用,衣服都旧了,他早就不穿了,便听见丁雪润干净的声音:“我不能这样白拿你东西。”
楼珹嘴唇动了动,片刻后说好:“不用干洗了,我家衣服有阿姨洗,你可以周末晚上来找我。”
他惦记着小丁做的早饭,楼珹他妈妈之前给他请了个做饭阿姨,但楼珹不喜欢让人随意出入他的家,而且那个阿姨给他做饭,他又经常不在,饭菜最后一口没动的浪费掉了。
后面他就打发阿姨走人了。
丁雪润重新把校服穿上了,伸出手来:“我看看你发烧没有,发烧了我们就去医院,没有发烧的话出去买点药,然后休息一下。”
他用手背去探了探楼珹的额头,大概感受了有好几秒,丁雪润把手拿下来:“可能我手太凉了,我摸着你像是发低烧了,有点烫。”
楼珹脑子短路了,摸了下他的手,说:“是有点凉……”
“……我去给你拿个手套吧。”楼珹说完,也没有撒手,他觉得小丁手冰冰凉凉的还很滑,好降温哦,仿佛拉着就能退烧了似的。
丁雪润神情自若,自然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楼珹,你休息,我去给你买药。”
楼珹要跟着他去,还穿上了他的白熊皮,丁雪润看着他摇头:“你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出去了。”
最后丁雪润走的时候,从他家院子大门出去,回头还看见门口站着一只很高的毛茸茸的熊。
楼珹冲他挥了挥手。
他去买了温度计,退烧贴和几盒感冒药,药店宰人,一点点感冒药花了一百多块。结账时药店护士说:“你的耳罩挺可爱的,在哪里买的?”
“同学的。”
护士问他:“你们不是考试?怎么现在出来了。”
丁雪润说:“同学病了。”
学校已经打铃了。
丁雪润从药店出去,看了一眼时间,离考试开始只有五分钟了,校园大门外已经一个学生都没有了。他去买了点早餐。
“这个药一天三次,一次三粒,这个白色的是两粒,别搞错了,还有这个冲剂一次一包也是一天三次的,”丁雪润说完,把温度计的盒子打开,递给他,“你先把温度计夹上。”
“夹哪儿?”
丁雪润瞥他一眼:“没量过体温?腋窝。”
校园铃又响了一次。
楼珹在铃声里解开自己的睡衣扣子,乖乖把温度计夹好了,问他:“小丁,你真的不去考试了吗?现在还赶得及,迟到十五分钟都是可以的。”
他虽然病了,但眼睛依然很亮,只是脸颊浮起一种不健康的粉红,眼尾垂了下来,像是从凶恶的不羁少年,变成了乖宝宝。
他规规矩矩地坐着吃早餐。
丁雪润给他配好药,还给他接了水,冲泡了冲剂,用咖啡勺一边搅拌一边道:“等会儿再看吧,我走了你一个人在家,万一高烧了没有人管你怎么办?”
“可是第一堂考试不是考语文吗?语文应该是你最好的科目了吧?你看你昨天背课文,挺费劲儿吧……”
“你放心好了,这一科就算是零分,也无伤大雅。”其实他还挺想要那个奖金的。
他气定神闲的模样,让楼珹误以为是他学习太差了,差到考不考都无所谓了,就跟自己一样。
楼珹叹了口气。
“那……”楼珹坐在沙发上,像一位客人那样,居然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他感觉今天分外的迟钝,从起床接到丁雪润那个电话就开始了。
他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望着丁雪润道:“我给老窦打个电话请假吧。”
他给窦老师打的微信电话,他们有个班群,大家都加了老师的微信,楼珹也加了,而且单独把各科老师拉了个分组。
时不时一个动态,说野狗叼走了他的书包、上托福学英语好累呀什么的。
电话很快接通,老窦不等他说话就开了机关枪扫s_h_è :“楼珹你是不是又没来考试?你还想不想毕业了??”
“我生病了,我想请个假。”
楼珹的声音哑得一听就是病了,所以老窦听见后便沉默了几秒:“好好养病,平时生龙活虎怎么突然就病了奇了怪了……”
“我下午会来考试的。”
“哦。”信你的鬼话!
楼珹:“还有啊,丁雪润跟我一块,我们一起请假。”
老窦一听这个名字,态度瞬间变了,心肌梗塞般急吼道:“你说什么?他跟你一块?!你们在校内还是校外?快!快让他来考试!”
楼珹不明白老窦怎么突然这么激动,激动啥呢,怕小丁缺考给班上拖平均分?
考了也得拖好不好!
“不行,我俩现在在医院,刚挂号。”
老窦皱眉:“他怎么了?严不严重?能赶回来考试吗?”
“呃……他被狗咬了。”楼珹抓了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