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峦一本正经道,“这地牢的魔物都矮得很,不变成这样会被人发现。”
“我不是问这个!”长微哭笑不得,是真的又想哭又想笑,“我是问你怎么来这儿了?!”
云峦仰起头,看着他道,“来找你。”
长微一下子把他抱起,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刮了刮他光滑的鼻梁,道,“玉帝让你来的?”
云峦闻言,抬起头,有些疑惑地道,“你怎么知道我飞升了?”
长微哈哈哈的干笑几声,一边用鼻尖蹭蹭他的额头,一边道,“你可是有仙缘的,又那么勤奋厉害,你若不能飞升,老天爷真是瞎了眼!”
系统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云峦被他逗笑了,心里却想,这人真是没有一刻正经过。
他甩了甩自己的两条小短腿,作势要从长微身上下来。
长微抱紧他,道,“怎么了?坐我身上不舒服?”
云峦早就红了脸,好在黑暗之中还可以佯作镇静道,“万一被发现,我的身份就暴露了。”
长微叹口气,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将他放了下来。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离开云峦腰部的时候,这向来规矩内敛的团子竟主动转过头,伸舌舔了一下他的唇缝,充当一种安慰。
长微呆了一下,转而摸摸自己尚留余温的唇,又是一笑。
“玉帝老儿是要你来救我吗?”调戏够了变小的媳妇儿,他决定问问正事。
云峦也正色起来,淡淡道,“这不是他的主要目的,却是我的主要目的。”
“那他是想如何?”长微望着他,皱眉问道。
云峦神色依旧平淡,“他让我将翼君捉回天界。”
“就你一个人?”长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可去他的吧!真当我的人是给他使唤的吗?!”
云峦摸了摸他的掌心,道,“无妨,他说如果不行,但求全身而退,想来他也不愿意失去两个一级战神。”
听到“两个一级战神”这六个字时,长微的眸光动了一动,却终究只点了点头,道,“反正我会陪你。至于翼君白夜……哼,他滥杀无辜,也不值得活得潇洒。”
寤寐思服
沐浴的水声哗啦啦的响在耳畔。
叶承欢把自己整个头埋进水里, 身上的吻痕和不可描述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简直像被施暴了一样。是的, 风澜估计是干得很爽了,可他就感觉自己做了场噩梦,哪有这么不公平的事!
也不知是气的, 还是疼的,他猛的拍了一下水面,霎时间溅起的水珠从他头顶洒落, s-hi了墨色的发梢。
叶承欢茫然地看了看周围,这是他自己的房间,如今只有他一个人。方才他忍着后面钻心的疼痛把风澜那混蛋扔回了他自己床上。之后就赶紧回来沐浴,只想将这些令人羞耻的痕迹洗个干净。
然而, 无论用皂荚擦多少遍, 除了越擦越红外,没有任何作用。
“唉……算了,不擦了。”他把皂荚甩到浴桶外,闭眼躺了一会儿,感到洗澡水快变冷了, 才站起来,不紧不慢地穿着衣服。站在落地铜镜前左看右看,确认身上的痕迹被领口完全遮住了, 才从袖子里取出一条新发带开始束发。
此时已是r.ì出东山,再想回床补觉已经不可能了。因此,他只能顶着硕大的黑眼圈下了楼。
“叶师兄, 早!”小柳j.īng_神奕奕地同他打招呼,“我们已经点好早点了……”话还没说完,他就注意到叶师兄的j.īng_神似乎格外差,连一声回应都来不及给,就哈欠打个不停。待他终于不打哈欠了,也是靠在楼梯的扶手用一种极为慵懒的调子问道,“长老呢?”
小柳道,“城西有晦,长老和风师兄去捉晦了。”
听到“风师兄”三个字,叶承欢的瞳孔缩了一下,转瞬又归于平静,淡淡问道,“风……师兄也起来了?”
小柳道,“是啊。”
叶承欢沉默片刻,突然抬起头问道,“额,柳啊,师兄问你个事,你可要诚实回答我。”
小柳豁然一笑,“那是自然。”
“咳咳,你风师兄今天早上神色……正……正常吗?”他纠结了一下措辞,终于决定还是用“正常”这两个字。
小柳回想了一下,诚恳道,“挺正常的啊,哦,对了。师兄,他还问起你呢!”
他正准备继续往下说,却见叶承欢的表情仿如晴天霹雳,“他问起我?!他……他说什么了?”
“他问我:你叶师兄起来了吗?”小柳诧异了一下,随即站得笔直,一字不差地重复道,“我说没有,崇延长老要我把你叫醒,但风师兄说让你留在客栈看着我们也好,所以他们俩就自己去了……”
叶承欢愣愣地听着,隔了半晌才道,“然后呢?没有了?”
小柳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老实答道,“就这些啊。”
叶承欢不死心地追问道,“他的表情呢?有没有和平常……不大一样?”
“表情?”小柳搓着掌心,为难道,“叶师兄,风师兄的表情总是一个样儿,我怎么看得出来有什么变化?还不就是那么的……”
叶承欢放弃了,他已经看出来从师弟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既然如此,不如等风澜回来,都是男人,这种事也是逼不得已,如果他记得便解释,若他不记得,那还省了自己一番口舌。
这一等,便等到了下午,叶承欢正坐在客栈的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抛筷子玩,忽然听到一阵重重的咳嗽声,忙不迭放下自己跷得老高的二郎腿,奔到了崇延身侧,谄媚地笑道,“师父,回来啦,这次除晦顺利吗?”
崇延提着剑瞥他一眼,道,“有你师父我办不成的事吗?你小子倒是悠闲,昨晚干什么去了!大清早睡得和死猪一样!”
“……”并不是啊,只是如果不把身上洗干净,他实在不好意思开门。
“哈……也没干啥。”
崇延道,“行了,反正你现在也没事干,这样……你师兄背上受伤了,你帮他上药。”
风澜受伤了?!叶承欢一惊。自他们进门起,叶承欢的眼睛就一直没敢往他身上瞥,此刻闻言下意识看了过去,却见那人唇色泛白,目光冷淡地平视前方,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
叶承欢心里顿时不大舒爽,只是当着崇延的面也不好发作,顺从地接过他手里装药的小瓷瓶后,对风澜没好气地道,“过来吧,二师兄,我给你上药。”
崇延眉头一皱,怒了,一巴掌呼在他头上,“混小子,对你师兄态度好点!别看人家让着你就忘了长幼尊卑!”
“哦哦,好。”叶承欢揉揉发顶,漫不经心应了一声,然后就扯着风澜的袖子把他往楼上领。风澜望了望他揪住自己袖子的手,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却还是由着他拽着自己一步一个阶梯地踏。
崇延看着这两人的背影,又不由自主嘀咕起来,“唉……这叶乾,要是能有风澜一半懂事,老夫也不至于这般Cào心了……”话是这么说,他也很少Cào心过。身边的师弟们都听多了,也如往r.ì一般保持沉默。
叶承欢一路无话拉着风澜上了楼,正准备推开自己的房门让他进去,却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忽然闪过昨晚的一些画面,那搭在门上的手便停滞了。
身后的风澜冷冷道,“怎么了?”
叶承欢心道,你还问我怎么了?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他转头道,“去你的房间吧。”说完也不待风澜说话,抬腿便走。风澜缓步跟上,眉宇间依旧藏着疑惑,他的这位同僚向来不是这般爱多此一举之人,今r.ì为何如此反常?
叶承欢推开风澜房间的门,看到里头叠得整整齐齐的床褥,微微一愣。昨r.ì是他半夜里把风澜给背回了这里,临走之前怕他夜里着凉,就给他把褥子也盖上了。
“其实,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风澜跟着他走进来,淡淡道。
叶承欢随意道,“无所谓啊,反正我没事干嘛。”言罢,他转过身,笑睨着风澜道,“就是不知这次是什么j.īng_怪,能把二师兄也伤到。”
风澜肃了神色,道,“是……”他连是什么东西都没说出来,就被叶承欢灼灼的目光给弄得浑身一僵。
叶承欢一脸无辜地道,“你后背不是受了伤?脱衣服吧。”
混蛋,我就不信都这样了,你还给我装正经!
“……”风澜闻言动了动唇,却还是依言开始慢慢吞吞地解起外袍来,待外袍完全解下,中衣和亵衣脱到腰部便规规矩矩地坐在了桌旁。叶承欢抬起眼睛,见这人此刻根本不在看他,而是扭头看向窗外,活像个含羞带怯,即将惨遭非礼的大姑娘。
他“噗嗤”笑了一声,取出瓷瓶,从里头取了一些膏药,在那人尚在流血的伤痕上轻轻涂抹,却有丝复杂的情绪在心间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风澜回过头,同样神色复杂,他似乎纠结了许久,终于在叶承欢停手之时,猛然提上衣服,披好了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