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怕自己走丢了,阿行,你拉着我好不好。”
郁金色的眼睛认真的凝视着他,清行到口的拒绝也咽了下去,算了,反正他手凉凉的,握着还能降温,由他去吧。
见清行沉默,啸月转过脸得逞的笑了笑。
这一路走来,确实很热闹,看见变戏法的,两人就捧捧场,看见有吹糖人的,啸月便让其吹了一只狼送给清行,清行没要,他不爱吃甜的,之后二人继续往前走,前面不远处有个高台,高台上,放置着固定好的架子,木架中间高悬长约两尺半、厚三寸的纸胎,上面糊以金纸的大元宝,大元宝是用红绒绳从南北两端绷紧的,中间系一小铜铃。
啸月看见有人站到五米开外处拿铜钱往金元宝上的小铜铃投掷。
“阿行,他们这是干嘛?”
“打金钱眼,谁能打得准,把铜铃打中打响,这一年他就会顺顺当当儿,事事如意。”
“阿行玩过吗?”
“小时候玩过,不过没打中,这个要靠运气的。”
“我想试试。”
“不用灵力吗?”
“当然。”
啸月从怀里取出一腚银子正要投掷时,清行直接从他手里把银子夺了过来塞回啸月怀里,“用这个。”说着从自己的钱袋里拿了几枚铜钱放到了啸月手里。
啸月:“你……”
“败家也不是你那样败的。”清行不太相信啸月能打中。
“……”
有时候是需要用实力来说话的。
“铃……铃……铃……”清脆悦耳的铜铃声一声接着一声,清行给了啸月六枚铜钱,结果全投中了。
最后,啸月在围观群众的惊叹声中得意洋洋的离去。
“怎么样?我厉害吧!”
“嗯。”
“阿行,你看那个一串一串的,颜色真好看。”
清行顺着啸月的目光望了过去,“这个叫冰糖葫芦,应该很好吃。”
“阿行吃过吗?”
清行摇了摇头,小时候他让侍女帮他买过一串,但被母亲发现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侍女。
“你等着,我去买。”
“好。”
须臾,啸月扛着一大根c-h-ā满冰糖葫芦的C_ào木木奉子回来了。
清行:“……你怎么全买了,你吃的完吗?”
“这不是还有你吗?来,尝尝。”啸月取了一串递了过去。
清行咬了一口,入口是甜脆的,细品之下又带着点酸,恰到好处。
啸月趁清行不注意直接用嘴把竹签上那半个叼走了。
“你……”
“真甜。”
清行脸有些红,他觉得自己好像被调戏了。
“哥哥,哥哥,我要一串糖葫芦。”软糯糯的声音从下面传了过来。
啸月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女孩。
啸月拿了一串蹲下身道:“给,哥哥送你。”
“钱给你。”
啸月笑道:“不要钱,送你的。”
“不行,娘亲说了,不能白要别人的东西。”小女孩一本正经道。
“好吧,那我收了,给你两串。”
“好。”小女孩一手一串冰糖葫芦开心的走了。
啸月摸着那两枚铜钱:“阿行。”
“嗯。”
“这是我第一次赚钱。”
“然后呢?”
“我觉得。”
“?”
“我们可以把这些卖给别人。”
“你卖上瘾了?”
“额,其实也可以送的。”
……
☆、第 18 章
入夜之后,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啸月握着清行的手给他输灵力续命。
“你说我还能活几天呢?”
“阿行。”
清行听他轻唤了一声。
“你会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吗?清行笑了笑没说话。
“明天你要去探亲吗?”
“嗯。”
“可不可以捎上我?”
“你去干嘛?”
“不干嘛,就想去看看。”
“随你。”
次r.ì一早,清行就被吵醒了,“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
“阿行,我们得吃早饭。”
“我不吃,你自己去吧。”清行的起床气上来了。
“可我想和你一起啊。”
“不去。”清行说完把自己蒙到了被窝里。
“真不去?”
“嗯。”闷闷的声音从被子下面传了出来。
啸月默默伸出狼爪朝床边走去。
一盏茶后,清行闷闷不乐得坐在桌子旁一口一口的吃着包子,老天啊!下辈子收回他的痒痒r_ou_吧!
“来,喝点汤,小心噎着。”啸月盛了一碗面汤放到了清行面前。
清行没理他,他吃馒头都没被噎着,吃个小小的包子怎么可能……“咳咳”噎着了。
噎着之后清行也没慌,他淡定的端起汤碗喝了几口,直到那种不适的感觉消去。
啸月内心感到了一种浓浓的挫败感,无论发生什么,阿行好像都不需要自己。
……
“阿行,你是不是走错了。”啸月感觉这条路好像不久前走过。
“错了吗?”
“嗯。你看这家糕点铺子我们之前来过。”
“那你等下,我去问问路,毕竟十一年没回来,有些地方也记不大清了。”
问过路后,又走了一阵,看着熟悉的朱漆大门,清行顿步不前。
“怎么不走了?”
“到了。”
看着高悬着的“城主府”字样的门匾,啸月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走吧。”清行拍了拍正在神游的狼。
“小玉,现下是什么时辰?”
“夫人,刚过巳时,老爷和少爷想必都在回来的路上了。”
“你去吩咐厨房熬碗莲子羹,暄儿喜欢吃这个。”
“是,奴婢这就去。”
小玉走了片刻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夫人,老爷回来了,让您前去客堂。”
“客堂,莫非是……”妇人一向淡漠的脸色微微一变。
行至客堂前,一番对话传入耳中,“你就是我哥哥吗?”虽然帘子遮掩着,小玉也非常确定说这话的是小少爷宁暄。
“嗯。”淡淡的声音传来,这声音没听过,应该是客人吧,小玉心想。
“那你为什么要出家当和尚呢?”
片刻才听那人道:“因为……我与佛有缘啊!”
这话刚一落地,小玉就发现她家夫人身体晃了晃,她眼明手快的上前扶住了。
“夫人,您怎么样?”
“没事。”
“娘亲。”宁暄听到声音后掀开帘子跑了出来。
“慢些跑,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毛毛躁躁的。”
“娘亲,暄儿都十一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今天爹爹教暄儿骑马,还夸暄儿是男子汉呢?”
“好了好了,娘亲不说了,一会儿让小玉姐姐带你去喝莲子羹好不好。”
“好呀,好呀!”
“阿行。”啸月握了握清行的手,凉凉的。
“我没事。”清行努力想笑一笑,可惜他做不到,或许是那一幕太过刺眼了吧。
“我们走吧!”
“好。”
这天,城主夫人和城主大吵了一架,宁暄只依稀听到了一句话:七月半出生,这是他的命。
“我是七月十五出生的,在凡间这是个晦气的r.ì子,生来就不得父亲喜欢。”清行坐在C_ào地望着远处缓缓道:“不过,母亲对我很好,她给我缝制了好多帽子,一年四季中,我最不喜欢夏天,因为夏天戴帽子实在是太热。”
“为什么要戴帽子呢?”啸月不解。
“对啊!我也这样问过母亲,她就搂着我,也不说话,久而久之,我就不问了。”
“呵,直到四岁那年,我才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清行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