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眯着眼睛嗤笑一声,抬起步子往街道深处最热闹的地方走,约莫一柱□□夫,便走至了一处楼阁。
这里又是一处风月场所,却比青楼要好许多,每年科举前后一些应考的学子但凡有些家世的,也都愿意在此处下榻,为的就是能多结识一些青年才俊。
但双城并不在这一列,他只是闲来无事,过来赏花弄月打发打发时间。
也幸好今日叶祯出去了,要不然他哪里敢大过年的出幺蛾子。
命,他还是很想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哪个姐姐给我灌的营养液?!!!!
天呐,我头一回有这么多营养液!【转圈】
谢谢!!!!!比一个萝卜那么大的心!
……………
双城【掐腰】:我今天出去看电影,路过一家凉皮店,看到你了!
小萝卜:我当时在干嘛?
双城:你当时在洗盘子!一边洗还一边让人帮你留份凉皮!
☆、炮灰npc杀青!
眼下正是白日里,临近傍晚,早有三三两两的公子哥聚在一处,或吟诗作赋,或喝酒谈天。一桌人离去后,几个小二模样的人,斜搭着毛巾去收拾场子,台上坐着几个歌姬,怀抱着琵琶轻音袅娜。
双城随意找了个不起眼的倚栏位置坐了,抬手叫了一壶清酒,几样下酒小菜静静的听了一会儿。只觉得琵琶声虽悦耳动听,但却不及秦桑。
想到此处,双城嗤笑一声,心想自己也是个没胆的,不过才被叶祯教训过几回,就不敢再往青楼挨了。
双城又喝了几杯酒,觉得兴致缺缺,又抬腿顺着楼梯往右拐,直走到最里头,方觉得别有洞天——里头是处阁楼,建工十分精巧,四面临窗环水,古朴风致。里头格局简洁明亮,案几上摆了香案,别有一番风味。墙后头还挂着山水画,另附上一首古诗: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因双城觉得这字迹眼熟的紧,不由自主的就多看了几眼,却见这字迹初看只觉得清新飘逸,翩若惊鸿,可细细看来笔藏锋处,虽暗藏锋芒却不失含蓄。可见所写之人,定是个如玉的温润公子,可却别有一番风骨在。
不知怎的,双城突然就想起了他哥叶祯。
这字莫不是叶祯所写?
双城摸了摸下巴,正暗自揣测,忽听阁楼的木门被推开,他一愣,下意识的出声,“是谁?”
一个淡紫色的身影闯了进来,气质出尘,绝美动人,双城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便唤了一声,“秦桑?”
秦桑似乎也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叶双城,脸上露出微微惊愕的神色,却又悄然逝去,只微微福了福身,轻声道,“秦桑见过叶公子。”
双城同秦桑也算熟识,见她孤身而来,身边也没个婢女跟着,鬓发间微微凌乱,鼻息不稳,似乎是急走而来,他便微微疑惑道,“你怎么了?可是遇见了什么麻烦?”
此话一出,秦桑面上立刻露出羞愤的神色,可却抿紧了唇,摇了摇头。双城疑惑更深,忽听外头吵闹,他抬腿往门边走,侧耳倾听。
“来人啊!给我将门都看守好了,今日要是让人跑了,本公子饶不了你们!”
随后就听楼上楼下传来错乱的脚步声,以及桌椅被推倒的轰隆声,碗筷碎地的声音此起彼伏,其中又伴随着公子哥的叫骂声,可却迅速被更大的训斥声压了下去。
双城几乎是瞬间就听出了是华旭的声音,他还未来的及细想,余光忽见秦桑猛的跪在地上,他大吃一惊,忙去扶她,“哎,你这是做什么?”
秦桑跪在地上,带着哭音,两只莹白的手死死攥着双城的衣袖,求道,“求叶公子大发慈悲,救一救我!”
双城惊道:“这些人莫不是来找你的吧?”
秦桑点头,白玉无瑕般的脸上滑下两行清泪,“叶公子,秦桑虽出身风尘,地位低贱,可却也有自己的原则在,万万不愿委身于人,受百般折辱。求叶公子救一救秦桑,秦桑感激不尽,来生做牛做马都会报答公子的恩情!”
闻言,双城眉头一皱,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华旭肯定是见秦桑貌美,就想霸王硬上弓,岂有此理!
双城将秦桑扶起,温声安抚道,“你莫害怕,今日有我在,万不会让旁人欺辱了你去!”
秦桑捏着一方帕子,轻拭眼角的泪,梨花带雨的模样惹的双城起了几分怜惜,却见秦桑似乎无力一般,身子往后倾去。双城眉头一皱,下意识的伸手一揽,秦桑就顺势靠在了双城怀里。
这时门外脚步声突然杂乱匆匆,双城一愣,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一众人鱼贯而入,为首的是季如臣。
双城头皮猛的一麻,他僵着脖颈,缓缓的转过头去,就见一袭湛蓝色的身形信步走了进来,极其俊逸的脸上在瞧见双城的那一刻,眼里藏了薄怒。
——是叶祯。
季如臣冷脸看了一遭,见双城抱着个女子在屋里站着,眉头又是一皱,冷声道,“双城,你怎么在这?”
双城面露苦涩,心想,我还想问问你们怎么在这。
季如臣忽然下令道,“给我仔细搜,半点蛛丝马迹都不许放过!”
“是,大人!”
因见叶祯神色淡漠,双城喉咙干涩,颤巍巍的唤了一声,“哥。”
叶祯没理会双城,只四下逡巡一遭,待看见墙上的一副山水画时,眉头微微一皱,这时下面的人来报,“回大人,屋里什么东西都没发现!”
季如臣道:“怎么可能?再给我好好搜搜,看看有没有什么密道!”
叶祯沉吟片刻,忽对季如臣道,“季大人,得到的消息是否可靠?”
季如臣沉声道,“有人亲眼瞧见,不会有错。”顿了顿,又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双城,似乎有些为难。
叶祯明白季如臣的顾虑,于是转过头,将目光一寸寸的凝在双城身上。双城早在他哥进来时,便放开了秦桑,又见此番阵势大,他少不得又提心吊胆。
“双城,你们在此处做什么?”
双城牙齿咯咯轻颤,因余光见秦桑眼里含泪,一时只咬牙道,“哥……我……我……我来喝酒……”
这时门外突然一阵嘈杂,众人寻声望去,就见华旭被几个官差扭着胳膊押进来。此刻,一见秦桑面,微微一愣,随即怒气冲冲,破口骂道,“好啊,你个下贱的娼妇!本公子纡尊降贵看上你,我说你怎么不把本公子当回事!原来背地里跟叶双城暗通曲款!”
他气急,狠狠的瞪着双城,破口大骂,“好啊,好啊,叶双城,本公子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你既然敢同我抢女人?你吃了熊心豹胆了?呸!下贱的东西!”
华旭正破骂着,忽然迎面挨了一拳,要不是有几个官差强行压着他,非得摔倒在地不可。他疼的咬牙切齿,却见叶双城狰狞着脸,语气森然,“下贱东西,你在骂谁?”
华旭从未见过叶双城如此模样,竟然是一副要吃人的凶狠样子。他一吓,又往后连退几步,忽见叶祯在此,他便大声喊叫,“叶祯!你还不好好管管你弟弟!他都要杀人了!”
他又死劲挣扎着,对着左右破口骂道,“哪里来的下贱玩意儿,也不看看本公子是谁?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敢这样对待本公子?!”
叶祯眸色渐冷,见双城还要动手。忽而上前攥住双城的手腕,厉声道:“还不住手?!”
双城抿唇,梗着脖子不吭声。他又没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他哥顶嘴。遂垂下手悄咪咪的往叶祯身后躲。
华旭骂道:“叶祯!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纵容叶双城打我!我堂堂长公主府嫡子,岂是你们可以无理的?!还不快放开!”
叶祯眉梢一扬,冷声道,“例行公事,还望华公子配合。”顿了顿,他又猛的一甩衣袖,“本官的弟弟自有我这个做兄长的管教,不劳烦长公主府上的公子了。至于要杀人?华旭公子约莫还不知道,就在半个时辰前,聂尚书府上的嫡长子聂庭风,被人发现惨死在这座酒楼外的小巷子口。有人亲眼瞧见凶手进了此处酒楼!”
华旭骇的面色煞白,“怎么可能?明明他还和我……”话音立马戛然而止。
叶祯冷笑道,“怎么不说了?就在半个时辰前,聂庭风还同你一处在青楼厮混,你们还因为一个青楼女子大打出手了,可对?”
华旭吓的脸色越发的惨白,连忙摇头道,“他死就死了,又……又不是本公子所杀!”
季如臣眉头忽而一皱,上前一步,抓起华旭的手腕道,“这是什么?”
众人闻声望去,却见自华旭袖中落下一把染血的匕首,不仅如此,他身上的大红色的锻袍上染上了大前深色污迹,因着颜色深,若不是季如臣离的近,一时也不会注意到。
有人惊呼一声,“是血!华旭身上是血!”
“不……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对了,叶双城,肯定是叶双城!聂庭风与他有仇,肯定是叶双城杀了人”
双城虽不敢相信华旭居然会杀人,可此刻见华旭胡乱泼脏水,不由怒道,“华旭,你别血口喷人!”
季如臣皱眉,冷冷看华旭一眼,“华旭,匕首是从你身上掉出来的,血迹也是染在你的衣袖上,你敢抵赖?!”
华旭又惊又怕,只死命挣扎着,要见长公主,叶祯眸色渐深,忽而长袖一挥,“来人,将在场所有的人带回去,听候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