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带你去，看遍九州山河，三千世界。”玄澜的眼底带上一片深泽，顾然看到了深陷入其中的自己。
“好。”顾然点头，将头靠在玄澜的肩膀上，神情也不知不觉的开始倦怠起来。凡人的身体总是羸弱疲惫，现在已经开始涌上了睡意，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修为才能够恢复。
“……你知我……”玄澜似乎还想对顾然说些什么，只是看见他这副疲倦的模样，渐渐的将声音消散下去。
“方才师尊是在说些什么？”精神有些迷迷糊糊的顾然倔强的问着。
“明日再说吧，今*你已经乏了，早些休息。”玄澜回答。
“我不困！”顾然努力的睁大眼睛，生怕自己一睡着就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
见此，玄澜只得无奈道。“你知我先前可是有些异常的地方？”
顾然一时间没有回神过来，傻乎乎的接了一句，“师尊什么时候有异常了？”
“那不知道就算了。”玄澜揉了揉他的发顶，语气带着某种别样的温和。自两人表明心迹一同从雷劫下出来，玄澜这个人也渐渐带上了顾然的人气，不再那般冰冷。
“不行！”顾然摇头，直觉告诉自己，应当是很重要的事情。可师尊能有什么异常？这个问题……这个问题难道是上次自己在素月宫的九窍迷心阵中所见之事？
“师尊……是有两个人格吗？”顾然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出声小心翼翼的询问。
玄澜听见顾然的这个问题，一时间表情有些奇怪。“两个人格是什么意思？”
“呃呃……就是有两个不同的，不同的……x_ing格……”顾然结结巴巴的解释着，将现代词汇给自家师尊翻译过来。
“算也不算。”玄澜微微弯起唇角，笑了一下，似乎又有些不太习惯这个表情，随后又恢复成了淡然。
“嗯？这个怎么说？”顾然被玄澜的这个回答疑惑了。
“这还得从几百年前说起。”玄澜将怀中的人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让他靠着自己，顾然被玄澜动作弄得有些微微脸红，但还是凝聚心神继续听着玄澜往下说。
“几百年前，还算是尸鬼族第一次入侵凌川界，那时候为师还是化神期的修为，被一名尸鬼不慎附身，将其赶出身体后，我自身的魂魄也受到影响，一分为二。”
听到这里，顾然不自觉的将眉头皱起，开始紧张起来。“后来呢？”
“后来闭关突破大乘期，凌川界众多势力趁玄剑宗势弱想要过来分一杯羹，这个你都见过了。只是魂魄一分为二，占据同一具身体，终究不被天道所承认，也就是无法飞升。”
“那岂不是就……很糟糕。”顾然无法想象自家自家师尊一直被困在大乘期直到大限之日后陨落。
“本来也无所谓，修道那么多年，飞不飞升也不算作执念。直到，那夜星辰万千，天道给我一丝机缘。我知道我这一生会有情劫，遇到你的那一刻我便感知到了。”玄澜的语气很慢，一言一字说的无比清晰。
“那时候，你那般小，天赋又是所有人中最好的。我从云虚手中将你抢来做自己的徒弟，云虚等人敢怒不敢言。本来是觉得有些过分，后来发发觉，命数本该如此。”
我本该遇见你，然后第一眼是缘分，日久生情，久处不厌，这便是满心欢喜。
“那……那师尊是不是也是……”也是喜欢我的呢？顾然的心跳声不规律的响着，原本只是自己一厢情愿，没想到结局会是两情相悦。
“是啊，哪怕是一分为二的魂魄，都同样欢喜。”
第75章 尸鬼反咬
凌川界, 尸鬼重地。
自素月宫战役后，左使殁, 尸鬼王因受重伤对其属下的压制不足，尸鬼族陷入内乱。
右使徘徊在鬼气横生之地，里面的尸鬼王正在养伤，外面愈来愈多的反叛尸鬼正在闹腾。
“都要给我守住了！”右使看了眼没有动静的鬼窟, 转头对守在门外的下属吩咐道。
可这哪里是能随随便便就守得住的？外面反叛尸鬼的力量越来越强，他们只能勉强阻止罢了。
“右使, 大门快要守不住了，如果王还不出来，我们到底该怎么办？”一名尸鬼下属慌乱的询问。
“该死的, 反叛的尸鬼就这么多吗？只要王养好伤出来, 他们定然会灰飞烟灭, 现在叛乱又有什么意义。”右使愤愤不平。
那名尸鬼下属听到这句话后神情诡异, 话语中带上了煽动，“可右使大人，若是王重伤一直不好, 甚至连您的实力都比不上呢？”
右使听到自己下属的这句话后瞳孔微微缩紧, 尸鬼一族向来以实力为尊，如今尸鬼王重伤未知，故而一些尸鬼开始蠢蠢欲动。但若是尸鬼王的实力不及自己, 那么……自己坐上那个位置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就在这时候, 一直毫无动静的鬼窟蓦地发出一阵响声, 鬼声嘶哑, 好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右使心头一悸，连忙转身回到鬼窟前恭敬守候。
没过多久，尸鬼王慢慢从鬼窟中走出来，一张扭曲的鬼脸上，戾气横生，“谁还想取代本王不成？都统统滚进来！”
磅礴的威压从鬼窟中散出来，然后扩散到周围的区域去。让外面那些起了反叛之心的尸鬼一时间都怔住。原本都以为尸鬼王深受重伤，怕是鬼珠到最后都保不住，他们才敢这般肆意妄为。可若不是这样的话，谁又敢去挑战那绝对的权威呢？
“恭迎吾王出关。”右使俯下了身，恭恭敬敬的说道。
“传令下去，与凌川界不死不休！！！”尸鬼王的眼眶一片猩红色，愤恨和贪婪在其中翻涌，若不是那除魔盟会的苏念歌将自己重伤，也不会有今日的叛乱。事到如今，他的鬼珠唯有万千生灵的生气可以修复，然后修为再进一层楼。
“是——！”右使低下头，余光瞥见了尸鬼王的鬼珠上依旧是碎痕密布的模样，不禁微微心惊。但现在的威压并不是作假，那么大概也只有一个可能——尸鬼王动用了鬼族禁术。
自古愈强大的禁术，要付出的代价就要越深。而尸鬼王急切的想要进攻凌川界，应该还是想要修复自身的鬼珠。如果在禁术结束后，尸鬼王的鬼珠仍然无法被修复的话……揣测到这里，右使蓦地停下了自己的念头，继而调动自己的下属开始着手下一步关于凌川界的进攻。
尸鬼族发难，除魔盟会首当其冲。
可自素月宫战役过后，玄剑宗选择脱离除魔盟会，青霄派掌门死于玄剑宗的山门外，后有玄澜带弟子顾然一并入魔渡劫之说。
“咳咳咳……”苏念歌控制不住的咳嗽着，她方才才将自己的大半修为传给了烟如。如今手掌掌心开始慢慢的浮现出苍老的纹路，也不用多说，眉眼与发丝也定会如同凡人女子那般苍老而去。
“念歌师祖……”盘膝坐在苏念歌对面的烟如不禁有些担忧的望着她。
“无事，接下来我会将所有的修为都穿给你，经脉应该会有些疼痛。好在我们素月宫修炼的心法向来柔和，待传功完成之后，我的肉身与元神大抵也坚持不了多久……咳咳咳，你……你若是日后能去菩提界……咳咳咳……”
话语说到这里，苏念歌的脑海中如走马观花般的回想起自己的这一生，那个人的身影好像也渐渐的淡去了。
佛说人若有执念，是因果未灭。
“罢了，就将我葬在素月宫的后山吧……”苏念歌弯起唇角笑了笑，也不知道是放下了什么，眉目间的抑郁之色尽数褪去。
“弟子……遵命……”对于苏念歌的遗愿，烟如点头应下。至于自家师祖未说完的那一段话，她略有耳闻。
自入门时听说过素月宫有一位大乘期大能，不过这位大能四处云游去了，也不知几时回来。那时候每每说起念歌师祖，师父脸上总是不可避免的出现无奈之色。“他日烟如若是遇到了喜欢的人，要记得求不得则是有缘无分，世间唯有情之一字，莫要强求。”
念歌师祖也定然是十分喜欢那个人吧？
“好了，我开始乏了……这除魔盟会大抵也要交给你，若……尸鬼之势无法控制……你……你拿着这个，去找玄澜……或者是玄褚的弟子云虚，此物他们都应该认识……也算是两清了。”
苏念歌将一根剑穗交于了烟如手中，随后整个人便不再言语，安静的坐在蒲团上。
“弟子遵命。”烟如恭敬的退下。
从静室之中出来，穿着一身素白色的女子，周身的威压已然到了合体期巅峰。这样的提升本就是违反正常的天道法则，在没有经历雷劫的情况下，哪怕是苏念歌有大乘期的修为，也没办法将烟如硬生生提到大乘期。
静室之外，等候着的众人见有人出来，纷纷探头凝视，等看到来人并不是苏念歌而是烟如的时候，不由得面面相觑。
“依凌川界现在的状况，还需要盟主出面定夺才是……不知烟如姑娘是否知道盟主的现状？”其中一人忍不住问道。
“念歌师祖身乏，现由我来负责盟会事宜。各位不妨有话直说，毕竟事情紧迫。 ”烟如对上众人疑惑的目光，话语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