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攸宁顿了顿,然后哼笑一声继续说道:“穆云汉根本就不是人。”
采璇整日深宅大院的待着,没有听明白顾攸宁的话中话,略有些娇嗔的说道:“才不会,穆公子神仙似得,长安城里多少人家都在打听他是否婚娶呢,听说芙蓉台的琴师晚照,就一心思慕穆公子,好像就等着穆公子娶了正妻,她好去给当小妾。”
“那些都是不明真相的人。”顾攸宁懒洋洋的换衣服:“再说了,那个煞星,可有人时时刻刻盯着呢,了不得啊。”
采璇撅撅嘴没有再说话,可是心里一点也不赞同顾攸宁的话,在玟王府这些小丫头的眼中,她们的穆公子,挺拔如松,温润如玉,而且为人风趣,还特别聪明,知道的事情特别多,光这一点简直就虏获玟王府一众女儿家的芳心,连后院扫地的大娘都没有放过。
顾攸宁穿戴完毕,起身便去雪绘馆见穆云汉,刚一进雪绘馆的门,就发现身边的采璇采月还有几个甚至都未成年的小丫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采璇还抬手扶了扶发上的银簪。
一副小女儿家羞涩的表情让顾攸宁打了个冷战,哀伤的摇头:“小女孩什么的就是好勾引……”。
说完以后,便抬腿进屋。
穆云汉脸上有些倦容,听见他进门了,抬头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只是若有似无的勾了勾嘴角。
顾攸宁无感,大大咧咧的坐在他身边。
可是可把身后的一群小丫头给激动坏了,纷纷一脸芳心暗许的模样。
顾攸宁满头黑线,深深的觉着非常丢脸,挥挥手把她们都赶出去。
采璇很不高兴,小眼神非常怨念的看着她们的王妃,祈求想留下来,但是王妃郎心似铁,丝毫不为所动,小姑娘也没办法,只能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顾攸宁无奈地摇摇头,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银线绣藕荷的长袍,外面罩着金丝滚边的白色广袖纱衣,腰间一条华贵的织金云纹腰带,上面还缀着一排精致的小银铃,走起路来哗啦直响,简直就如同妖铃一般,能蛊惑人心。
穆云汉啧啧称奇的盯着他看,伸手拨弄了一下他腰间的铃铛,笑着感叹道:“玟王若真的荣登大统,绝对是空前绝后的一代昏君。”
“说什么呢?说什么说?”顾攸宁不满:“你才昏君呢。”
“怎么不是昏君,有你这么一位妖后在,他不想成昏君也难。”
“少废话。”顾攸宁懒的和他扯,低声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请好吧,长安城里今天就会传开的,一会儿就上街打听打听。”穆云汉不甚认真地说道。
顾攸宁着急:“我还去街上打听什么啊,你就跟我说说呗,你把那个混蛋怎么样了?”
穆云汉高深莫测的看了他一眼,淡笑不语。
今日早朝,一直都在谈论给武举留朝的这九个人什么职位,范修远出身名门,父亲是一方封疆大吏,德盛帝觉着把这些地方高官的儿子留在长安是个不错的选择,以免日后有了什么异心,暂时也可以牵制一下,所以给范修远个兵部侍郎的职位,并赐予府邸,久居长安,并不像当年顾俊宣他们,被派到军营里历练。
到了陆安这里,德盛帝知道右相嫡长子不争气,而且也不在家中侍奉,所以念到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嫡子,所以也没有派到军营里,直接也想给一个兵部侍郎的职位,但是却遭到了群臣反对,说是群臣,其实都是玟王和纭王一脉的,都说榜眼和状元不可同日而语。
意思就是,陆安可以当兵部侍郎,但是状元已经是兵部侍郎,榜眼要也是兵部侍郎,这皇帝钦点的状元三甲有什么分别呢。
不过他们说到底也是打压右相,右相又不好说什么。
德盛帝有些松动,却也估计右相老臣的面子,说了个容后再议,准备回去想一个折中的法子。
谁知这折中的法子还没等想呢,德盛帝下了早朝,刚换下衣服,就听林禄来说,说是榜眼昨日与人醉酒,后来又去了青楼,一夜未归不说,还在青楼花魁的床上一病不起,似乎是得了花柳病。
这可把德盛帝恶心个够呛,刚点了榜眼就这样,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右相并不知儿子一夜未归,也是下朝回家以后才知道的,顿时气了个倒仰,而且得知这件事已经风雨满城了,抬手就摔了手中的茶盏。
头天半夜凌晨的事情,今天早上还没过午,满长安便都知道了,即便是流言一日千里,也不至于这么快吧!!
的确,这流言传播的速度之快,密度之大,就连楚豫下朝坐着马车去街上给自家王妃买卤味的片刻间,就听说了这件事。
等回到家看见穆云汉正和顾攸宁坐在一起喝茶的时候,他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么阴损的主意只有自家王妃能想出来,这么阴损的手段只有穆云汉能干的出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人心不足
楚豫回来以后,穆云汉就告辞回去补觉,这人难得穿了件鲜亮的红色长衫,浑身的气质都懒洋洋,衣角掠过玟王府开的正盛的夏花时,怀里被一个胆大的小丫头塞了个带着甜腻香气的荷包。
顾攸宁着急想去街上听听众人是说陆安的,说以便缠着楚豫要出去吃早饭。
“有什么好听的,无非就是流言蜚语,说陆安行为不检,市井的俗话向来难听,不许你去凑热闹。”楚豫捏着他的下巴在他嘴角上亲了一口,然后笑着说道:“你也真够狠的,今日早朝温卓费劲口舌心思打压陆安,也不如你这一招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