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殷雪寂直接把我扑倒在地,用身体死死将我压住。
我冷冷看着他道:“不怕了?”
“怕……”殷雪寂道,“可我更怕你不要我,你现在再去找别人……我也会疯。”
我搂着他,把他的脑袋按到肩上:“骗你的,不找别人。你骗我那么多回,我当然要报复一下。”
“不会了,”殷雪寂声音闷闷的,“再也不会了。”
我冷笑一声:“傻子才信你,再有下次,直接□□!”
殷雪寂将脸埋得更深,低声道:“现在……也行……”
“行个屁!这环境,行完一次就再也不行了!”
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Cao木香,心满意足道:“老实让我抱会,想死你了。”
殷雪寂毅然决然推开我:“再抱下去,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他从我身上起来,连个招呼都不打,只留下一个翩然远去的背影。
“……”我气得直哆嗦,偏偏还追不上那混账东西,看他走的方向应该是聆霄宫,我也只能碰运气般往那边找。
从禁地的铁门后翻出来,遇上个愣头愣脑的白衣弟子,正微张着嘴巴朝天上望。我问他:“见着你们宫主了吗?”
“没啊。”
我纳闷:“那你杵这看什么呢?”
“刚有个白影过去了,我想看清是谁。”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白影往哪边去了?”
“好像是大长老的院子……”
总算说了句有用的。
等我靠着问路赶到大长老院子时,里面已经经历一番激烈搏斗,屋脊上的瓦片全部掀没,院中栽植的树木连根拔起歪倒在地,就连石桌石凳也未能幸免,成了一堆不规则的碎块。
两个罪魁祸首毫发无伤,殷雪霁出招狠辣,都是冲着要害去的,大长老看似躲得艰难,却每回都能化险为夷。
我不敢出声让殷雪霁分心,大长老一早发现了我的所在,还试图将战局往我这边引,在摆脱殷雪霁的一波攻势后,虚晃一招,拧身冲来,想抓我当人质!
我刚要拔腿开溜,看到大长老的表情,却愣住了。他单只眼冲我一眨,手指抵在唇角,作噤声状。
紧追在大长老身后的殷雪霁出离愤怒,他看不到这一幕,然而,当手掌轻而易举贯穿大长老胸膛时,他也意识到什么。
不过是瞬息间的事,我甚至连出声阻止的机会都没有,殷雪霁已将大长老的心掏了出来。
场面比我想象中诡异,大长老像是砍断线的木偶,直挺挺倒了下去,殷雪霁手里的那颗心脏仍在跳动。
心脏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殷雪霁手指c-h-a入,勾出一只通体雪白的虫子,胖胖的身躯还在殷雪霁指间扭动挣扎着。殷雪霁眼睑半垂,面无表情将虫子捏死了。
他走到大长老的尸体前,把脸着地的尸体翻过来,手一抹,替大长老合上了眼睛。
“刚才的虫子……”难道才是大长老的本体?
“不是,”殷雪霁道,“那是他当年用来续命的蛊王,严格来说已经死了,是功法在控制它。”
他看着我,问道:“害怕吗?”
我不解:“怕什么?”
殷雪霁从袖里拿出一把短刃,对着手臂用力划下,没有鲜血,没有伤口,只有一道浅浅的白痕。
他又问道:“害怕吗?”
我皱眉道:“你是想让我怕你,还是不想我怕啊?说实话,我是不怕的,你若想要另一种效果,我可以演一个给你看看。”
殷雪霁笑了:“好,那你等我一会。”
殷大宫主将他“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发挥得炉火纯青。我站在风里有些惆怅,唉,再也不是需要我抱在怀里好好呵护的小可人了。
殷雪霁再回来时,可没他走前那么潇洒,手里小心笨拙地抱回个襁褓,一到我面前,跟甩烫手山芋似的,把孩子塞给我。
我有心逗他:“怎么怕成这样?”
殷雪霁神情复杂:“太小……感觉戳一下,就死了。”
我倒没什么负担,这小子没少从他爹那儿卷走功力,皮实得很。换一般孩子,这么小生出来,直接就夭折了。
殷雪霁又开始掏袖子,这次拿出一个黑漆漆弯钩样的东西,看着像哪儿卸下来的角。
“这个给你。”殷雪霁道,“这是唯一能杀死我的东西,答应我,把它收好。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别把我一个人留下。”
我郑重地把东西收好:“放心,我才没那么傻,看看大长老就知道了,活太久未必是什么好事。”
殷雪霁对着我笑得恬淡美好,我眼疾手快地把孩子往他怀里一塞,成功让他手忙脚乱起来。
我被这幕逗得笑出了声:“这位美人愿不愿意跟本庄主回去,当庄主夫人啊?”
殷雪霁重重点头:“愿意。”
我将他打横抱起,在他和孩子脸上各亲一口,心情愉快道:“走,跟我回家洞房成亲去。”
这时节,桃园庄的桃花开得正艳,刚好能给这傻子酿他心心念念的桃花酒。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遇上我这么个码字蜗牛速度的作者,大家追文辛苦啦=3=
十分感谢大家的陪伴,特别是章章留言的几位小天使,爱你们~!!
☆、番外
殷雪寂刚醒来便听到窗外熟悉的争执,抬手一摸身侧,床果然空了半张。
外头争吵愈烈,随着鞭子抽空打在地面,稚龄少女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你是我教过最笨的徒弟,简直是块榆木疙瘩,扶不上墙的烂泥!”
殷雪寂微微蹙眉,披上衣服往外走,一推开门就听谢焉求生欲很强地喊道:“师傅,做人要讲道理,你正经带过的徒弟我是头一个!哪有你这样自己教不明白,还怪徒弟笨的?”
“这么简单还要教?演示那么多遍都看不明白,你就是笨!”
“这能一样吗?你老人家是几百年难遇的天才,什么武功到你那都跟喝水吃饭一样简单,我要有你这天赋,还用得着起早贪黑练基本功?”
殷雪寂倚在门前的廊柱上看着,庭院里只有两个人,气势汹汹扬鞭子的娇小红衣少女是谢焉的师傅,另外一人,却看得殷雪寂有些疑惑。
院里新栽了几棵梨花树,风一吹,花瓣簌簌如雨下,仿佛落了一场雪。身着水粉色罗裙的高挑女子,便立于这片阳春白雪中。殷雪寂看得久了些,对方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身来,面容艳若桃李,盈盈带笑:“醒啦?”
殷雪寂眼睛睁圆了,呼吸不由自主屏住,心跳也跟着凑热闹,像把小鼓在胸膛里敲得飞快。
“怎么不把衣服穿好?”花雨里浸过的人,走出来恍惚也沾上了几缕清幽冷香,殷雪寂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不由地后退了小半步,也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一时有些口干舌燥。
谢焉太久没见他这副模样了,好像还是当初可以抱在怀里随意欺负的白衣少年,带着青涩和可爱。
虽说现在也可以欺负,但……一团小小的猫儿用软软的爪子拍在肩头,和努力装自己的是小猫的老虎,收起尖锐的指甲,将大爪轻轻搭在肩上……这完全是两种感觉啊!
见殷雪寂还在痴痴看自己,谢焉心痒难耐,很想逗弄一番,便上前为他理好衣襟,系紧腰带,将那些引人遐想的痕迹尽数遮去。做完这些,他才不怀好意道:“都让人看光了,你自己说,该怎么罚?”
殷雪寂显然还没能理清前因后果,愣了愣:“谢……”谢焉捂上他的嘴:“成亲这么久还直呼其名,一点都不知情识趣。给你个改口的机会,叫得我满意了,便不罚你。”
“……”殷雪寂无语片刻,清清嗓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试探道,“那……娘子?”
谢焉惊得差点一膝盖磕在台阶上,身后传来他师傅爆发出的惊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搬石头砸脚的痛,有口也难言。谢焉哀怨地看着殷雪寂,让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殷雪寂笑得明媚动人,黑眸里再容不下其他:“夫君。”
“这还差不多。”谢焉满意了,拾起他随手扔掉的柳枝,下场继续练功去了。
殷雪寂没别的事,索x_ing在台阶上坐下,看着谢焉跟在他师傅身后比划招式。
风华谷的武功最大的特点是优美,无论出招收招都轻盈得仿若在掌上起舞,眼前这师徒二人,一个鞭子甩得杀气腾腾,一个扭得像在躲漫天的暗器雨,狼狈得随时要在泥地滚一圈。
殷雪寂心下不由感叹,上梁不正,下梁果然容易歪啊。
“师傅,差不多就行了,你看这招,我已经学会了!”
“学会个屁!你看你扭的什么玩意儿?不练出个样子来……”她本想说“不练出个样子便直接抽死省得有辱师门”,眼角瞥到坐在一旁虎视眈眈,笑得y-in风阵阵的徒媳,磕巴了一下,改了口,“我是不会继续往下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