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昨天照顾关重水的小童一模一样。
清源对着小人说,“他似乎不愿意跟我说话呢。那你去跟他说,别推门了,疼的是他自己。”
对啊……
清源突然愣住了。
疼的是关重水,他又为什么要在这里操心?
清源皱眉,打了个响指,小纸片立刻燃烧成灰烬。
他又打开瓷瓶,里面传来的香气令他着迷。
把灵力拿到手就行了,灭口也行。
清源对自己这么说。
关重水在这个房间里住了十天,现在已经是夏末了。
每天都有那些没有脚的小童来伺候他,清源每天早晚各来一次,有的时候取走他的血液,有的时候则给他的手心涂药。
关重水的手心现在已经可以说得上是狰狞不堪了。
清源看着那掌心,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无奈。无论他怎么阻止,关重水都十分固执。
而且明明关重水喜欢把手弄伤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为什么要这么操心?
但他还真的就是操心了。
在第十一天的时候,清源终于把关重水从这房间里放出来了,也第一次听到关重水跟他说话,虽然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
“糖人、德庆酥、眉公饼、奶黄包、大月光……”
都是吃的。
清源这几天并没有给关重水安排饮食,他问,“灵体不是可以不必用膳的吗?”
关重水咬了咬嘴唇,绕过了清源,自己从三楼的楼梯走了下去。
清源释放了一丝灵力在关重水身上,这样他就可以时刻知道关重水的动向,然后跟身边的小童吩咐道,“做一些他刚才说的吃食,一会儿端给他。”
小童点头,很快就走了。
清源住的山庄很大,除了关重水所在的那一栋楼,还有另外好几栋,但看着都不太常用,荒无人烟。
住着人的这一栋楼被打扫得十分干净,想来都是清源安排那些纸片人打扫的。
关重水走过假山,蹲到了池塘边。
这池塘里有几片荷叶。
关重水看着荷叶,表情发愣。
李非这个时候从关重水身后走过,看见关重水之后好奇地看了他几眼。
关重水这个时候刚好从池边站起来,转过了身。
李非一直看着关重水,关重水却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就走了。
李非耸肩,心想这人大概又是清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吧。
清源一直在关注着关重水的动静,见他好几次走到门边,都忍不住停下手中的事情。然而关重水并没有走出这里,相反的,他走回了之前那间小阁楼的三楼。
又回去了?清源心里满是疑问,过了一会儿,又缓慢地摇头。
李非这个时候走到清源门口,“大人。”
“说了这个时候不要打扰我。”清源的声音十分冷淡。
李非做土匪做了许多年,自是没有什么规矩的,但是他知道清源的厉害,因此他立刻对着紧闭的门弯腰行礼,“大人,那我现在走?”
“你有什么事。”
“我和江衡把梓州城打理好了,您随时可以去看看。”
“以后这等小事不必向我通报。”
“……是。”
李非走一条小路出了这山庄,在他刚刚迈步离开山庄的门时,门上隐约发着荧光,下一秒,李非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城门,上面写着梓州城三个大字。
而他身后,清源的山庄也凭空消失。
李非回头,看着那一片空地,不由心生感叹。
清源真不愧是瑜国曾经的国师。
当初清源从楚谡手里把他救了出来,让自己为他办事,负责和江衡一起管理梓州城。
没错,梓州城一直在他们手里,楚谡现在管着的,不过是一座死城罢了。
李非回到官府里了。他当土匪当了这么多年,一时间突然变成官员还有些不习惯。
府邸后面有一个射箭场,江衡正一身黑衣在那里练箭,李非无聊地跑过去搭话,“我说你都百发百中了,还有什么可练的。”
江衡此时刚好射出一支箭,伴随着破空的声响,直中靶心。
李非从地上捡起一根草,叼在嘴中上下晃。
江衡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哎,你都知道我的底细了,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在大人这里做事呢。”
江衡再次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瞄了一眼李非,没有说话。
李非耸肩,不再打扰江衡,走了。
江衡看了一眼李非的背影。
自那人死后,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报仇。
关重水自己在木桶里洗了一个澡,换好衣服,坐在桌子前。
这小童十分会伺候人,尽管关重水什么都不说,他们却什么都为关重水考虑到了。
现在关重水面前摆放着各式菜色,身边的两个小童正在帮他布菜,但关重水却看也不看小童夹到盘子的菜,而是自己亲自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