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那些大夫不愿意,不过我倒是同意这么做。京城有些大夫什么都不懂,收费却高,让人真是看不过眼。”
“那就这样定了,三日后就开始。”
“成!”白暮点头,“有件事要问你,既然陛下收到了您的信,那怎么不见南航那臭小子给我回信!”
“这啊……”萧翊笑道,“陛下说他闯祸了,让他留着看守城池,也不必跟在前线了。”
“闯祸?什么事儿,重要吗?”
萧翊摇头,“我也不知。”
“哎,当初果然还是不应该让他走,这糊涂蛋!”
“白姨,您也别难过,应当不是什么大事的。”
萧翊从国子监出来了之后,又去了一趟皇宫。
楚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萧翊把佛手酥给了他。
“萧叔!”楚秋凑到萧翊身边,像只温顺又活泼的小奶狗,在主人身边蹭来蹭去。
“都是储君了,怎还撒娇?”萧翊笑着摸了摸楚秋的头。
楚秋拉着萧翊玩了整一下午,等到傍晚时,又坚持要萧翊留下吃饭。
“还忙着呢。”萧翊拒绝道。
楚秋看起来挺难过的,但还是没说什么。
整个宫殿里只有他们两人。
楚谡不习惯让宫人总是跟在自己身旁,而是让他们都在门外候着,尤其是关重水在身边的时候,楚秋也学来了这个习惯。
楚秋看着萧翊温润的笑容,心里漏跳一拍。
“怎么?”萧翊挑眉看着楚秋,那微微扬起的眉似乎蕴含着无限诱惑。
楚秋突然上前,亲了亲萧翊的眉毛。
萧翊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一下,然后强笑着问,“楚秋,你在做什么?”
“我听父皇说了……”楚秋目光痴迷地看着萧翊,“他和关叔平定天下之后,便云游四海去了,再也不管我,只留下你辅佐我。萧叔,你和我,可以像父皇和关叔那样吗?”
“那样”是哪样,楚秋也不知道,但他觉得那是一种很亲密的关系,因此他想要和萧翊拥有那样的关系。
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
萧翊突然站了起来,转身拂袖。
“……公务还多着呢,我先走了。”
所有士兵都目睹了关重水在战场上的所作所为。
同时,也再没有人敢不信服关重水。但在信服的同时,他们也是害怕的。
人类是会对未知的事物产生恐惧的情感的生物。
士兵们开始议论关重水,从他刚来到军营士兵们所谓的“感觉自己变厉害了”,到昨天他会发光最后当众消失,消息广的士兵们还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岭南之战这位左丞相的表现,以及朝廷的各种新政。
一时之间,关重水得到了所有士兵的尊敬和畏惧。
但是关重水并不知道这些。
此时他的能量是百分之零。完完全全的……零。
楚谡现在还随身带着那块能量玉佩,因此关重水的能量是在缓慢恢复的,不过真的很慢就是了,整个人也陷入关机状态。
那一日之后,青州城死伤过半。所有人都知道,现在最好乘胜追击。但是,没有人敢走近楚谡身边跟他说这些话。
楚谡尽力克制着内心嗜血的冲动,但他很快就发现,他根本克制不住自己。
于是,在一个夜晚,他一个人提剑,轻而易举进了青州城,用最原始粗暴的方法,走进简德的房间里。他甚至想过,他可以杀了简德,可以杀了全城百姓,但那……不是关重水想要的。
简德正一个人在书房里。
那日他舍弃了那么多士兵,虽说他的副将对他依旧忠诚,但是却改变不了这件事成为了横在他们心中的刺这一事实。
被自己所忠诚的人抛弃,究竟值不值得?这是简德手下所有士兵的疑惑。
楚谡提着剑,缓步走向简德。
简德感觉到有人靠近,立刻拔剑转身。
两人对峙。
简德紧绷着肌肉,问道,“贵国左丞相没伤着吧?”
“身受重伤,生死未知。”
简德听说了楚谡对这位左丞相的重视,因此,他更是一刻不敢放松,“不知您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回答他的是楚谡凌厉的剑法。
行军过程中,每日天未亮他就起床习武,在此过程中,又领悟了当初从萧翊那里看到的一本剑谱,剑术更是上了一层楼。而简德虽有一身好武艺,但每日奔于政事,疏于练习,只能落在下风。
简德躺在地上,看着横在自己脖子面前的剑。
楚谡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浓。
鲜血四溅。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他只是抿唇,擦了擦剑上的血迹。
他从来都是嗜血的。
但是,关重水不喜欢这样,他甚至连一个探子的性命都要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