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筝的眼里出现一丝水光,求助似的对楚谡伸出手。
婉宁的动作停下了,她犹豫片刻,松开了陶筝。
陶筝倒在地上,不住地咳嗽起来。
楚谡看着婉宁说,“把她交给孤,就不劳烦公主了。”
婉宁漠然点头。
楚谡在月光下看着婉宁的脸,发现确实和关重水有一点像,心里立刻生出一种让婉宁毁容的想法,但只是一瞬。
“公主”,楚谡说道,“你杀了我曙国官员,你说孤该如何处置你?”
婉宁停下了所有动作,似乎在安静的等待楚谡的话语。
她在来到陶筝这里之前,确实将曙国和陶筝勾结的官员杀了。
楚谡开口,“这段时间,还是请你就安静的留在四夷馆,不要乱跑为好。”
婉宁知道,自己这是被软禁了,但这结果还好。她在来曙国的路上,就已经设想过自己可能会遇到的所有情况,眼下这种情况,确实还算不错。
她和皇兄自小相依为命,在后宫那乌烟瘴气的地方互相扶持,再加上她会一些武功,足以自保,这才有了今天。为了皇兄的目的,为了黎国的未来,她要先留在曙国,因为皇兄可是想要和曙国求和,想要对付那个女人。
楚谡让几个人带着婉宁回到了四夷馆,然后看着地上不断挣扎的陶筝,或者说,郑桃。
“可真是命大”,楚谡面无表情地说,“你不会以为孤要救你罢,你对重水动过多少心思,孤可还要你……一一还回来的,怎么能让你那么轻松地死?”
楚谡对身后的人下了个命令,立刻有人把陶筝关进了大牢。等待陶筝的,将会是大牢里面无穷无尽的酷刑。
陶筝不住地流泪,她想到了很多,比如对关重水的恶念,比如南航的爱意,比如她心仪的楚谡……
她究竟做了什么啊,竹篮打水一场空……
楚谡一走,关重水就醒了,他摸了摸身边还有些温热的床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清源这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宫殿。
“关重水……”清源叫道。
关重水并没有看清源。
“跟我走,关重水。”
清源有些动怒。他在看到关重水这样冷漠的态度之后,总是忍不住想要生气。
但是,关重水,你必须要跟我走。
……至于为什么?
清源心里有一种很强的执念,他想要得到关重水,哪怕关重水的能量不能为自己所用,哪怕关重水不会开口对他说话。
但是,理智又告诉他,他的这种执念毫无意义,并且他和关重水实力相当,关重水一直以来只是习惯性地漠视所有人,这才没有对清源动手而已,要真动起手来不一定谁赢。
但是为什么,关重水从来就没有漠视楚谡呢!
清源站在原地,似乎只是看着关重水,实际上他心里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决定晚一些再动手——他要给自己准备足够的灵力。
清源什么时候走的,关重水不知道。但是楚谡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关重水很清楚。
他看着那个人极力放轻脚步地走了过来,却在看到关重水睁开的眼睛之后,用手掌蹭了蹭关重水的脸,“醒了?没什么事,继续睡罢。”
关重水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皱了皱眉。
楚谡也闻到了。
刚才在大牢里那种味道本来就浓重,因此他身上的味道不算什么。但是一进到卧房里,这味道就变得十分明显。
“孤去换身衣服。”楚谡说道。
关重水看着楚谡走远了,又开始发呆,直到楚谡回来,上了床,他才自以为不被察觉地往楚谡那边靠了靠。
很温暖。
楚谡也伸手抱住了他,“若是没有孤你还睡不……”
楚谡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然后抱紧了一些关重水。
“睡罢,重水。”
若是没有了他……
他不想问这个问题,更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关重水当晚一直紧紧抱着楚谡,似乎害怕楚谡离开。楚谡没怎么睡,因为睡前想到的那一件事令他睡意全无,只是看着关重水的睡脸,看了一晚上。
第二天,楚谡想着关重水睡得晚,也没吵他,打算自己先起来,却发现关重水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楚谡也舍不得拽,免得吵醒关重水,就也跟着躺了会儿,谁知一躺就睡着了。
楚谡再次醒来的时候,关重水已经起来了,坐在桌边喝水,看到楚谡睁开眼之后,和楚谡对视了一眼。
“怎不叫孤?”楚谡揉了揉额角,关重水立刻走了过来帮他揉着。
楚谡顺手把关重水拉到自己怀里,给了个吻,评价道,“真乖。”
午朝时间过了,楚谡觉得自己最近有一些懒,只想陪在关重水身边,哪儿都不想去的那种。
关重水和楚谡吃完饭后,低着头,没有说话。
楚谡早就察觉出了关重水的不对劲,于是哄问道,“到底怎么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