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更看生龙活虎的季如许不顺眼,挥挥手把他吹到了几丈开外。
季如许很淡定地整整衣袖,面无表情地回自己屋里。
突然云清宫内响起了一句苍老的声音,“逸苏。”
江逸苏听到后,眉头一皱,似是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随后手一挥,强大的结界瞬间消失。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季如许就看到自己面前围满了修仙之人,人数多达几十个,且个个都深沉地皱眉,一看就不好惹。
忘无怀沧桑的声音又响起:“逸苏,这是怎么回事?”
江逸苏对他行礼,“师父,逸苏只是带了一个人上云清宫。”
“混账!”忘无怀气得黄眉都跳了起来,“仙祖的禁令你都忘记了吗?几年前你带那个齐席小儿来,为师疼你没说什么,可现在又从勾栏领了一人,你是不是没把为师我放在眼里!?”
江逸苏不紧不慢道:“师父,逸苏只是想治好席儿而已。”
子昂圣者连忙加一把火,挤眉弄眼道:“师父,师弟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这一次两次的......其他弟子们会怎样看我们,而且师弟是拿小兄弟的血喂他徒弟,这要是被外派知道,我们第一大门修仙派的脸往哪搁啊。”
最后一句话直戳忘无怀的痛点,于是怒道:“逸苏!今日不管怎样,为师都不会再惯着你了,这人必须离开!”
江逸苏全身散发着怒气,其实齐盼走不走都没事,可是齐席只能用千年寒冰洞和棺材续命,要是一出去他立即就会死,且只能用鲜血,所以这才想方设法把齐盼掳来。
声禁被解开后,季如许看几人都巴不得自己走,于是耸耸肩不在乎道:“我还不乐意留在这呢,喂,你派一只大鸟把我送下山,山下多得是公子美女等我。”
江逸苏截住他的话:“不许。”
几人疑惑地看他,江逸苏又重复了一遍,“你不准离开此地。”
忘无怀听到后,怒叱道:“你到底有没有把为师的话放在心上。”
江逸苏睫毛动了动,在脸上投下了一片y-in影,最后才说:“如果齐盼是我们的内室弟子呢?”
在几人的惊讶中,江逸苏又负手淡淡道:“我们奇绝宗三年举行一次大赛,外室和内室弟子都会参加,下半年就是,到时本尊会让他去。”
季如许:“我才不去,我在仙齐国侯爷当得逍遥自在,修什么劳什子仙。”
子昂圣者气得没话说,他之前就知道齐盼是天灵根,也不想让江逸苏救活齐席,这才叫人下毒,哪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见众人都没说话,江逸苏又对季如许说:“你以后就好好修行。”
季如许一头雾水,自己的人生就这样被Cao率地决定,重点是还违抗不了。
忘无怀本来就是做做样子,于是摆驾回老巢,剩下一干子昂圣者的人兀自生气。
季如许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到云清宫去,江逸苏正在闭目养神,察觉到他来后,淡淡道:“待会儿你就搬到外山。”
季如许开心得嘴角咧到了耳根上。
江逸苏又面无表情地说:“本尊会和你一起住。”
季如许笑容逐渐凝固:???
一炷香时间后,两人就搬到了外山,季如许望着分外破旧的篱笆房皱了皱眉,“我一天好房子都没住,就来到这鬼地方,不会有什么怪物吧?”
江逸苏站在他旁边,绷着脸说:“就算有,有本尊在,怕什么。”
季如许嘴角抽了抽,就是有你在才觉得恐怖好吗!
见他这副模样,江逸苏心里又想起了齐席,好像席儿从来没有做过这个表情,于是他命令道:“再做一遍你刚刚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他俩会有怎样蛋疼的生活?
☆、奇绝仙山记(4)
“什么?”季如许扫灰的动作停止了, 有些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江逸苏不遮不盖地说:“你这个表情, 本尊从没有在席儿脸上见到过。”
季如许听到后手僵了僵, 没好气地说:“我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本尊也不许你讲席儿的坏话,要是再得寸进尺, 本尊可不管你是不是他的兄弟。”江逸苏逼视着他。
季如许毫不惧怕地顶他:“你欺负我, 我就自杀。”
江逸苏瞳孔缩了缩, 表情变得非常y-in鸷,“只要你把席儿救活, 之后你是生是死本尊都不会过问。”
季如许脸绷得紧紧的, 这是自己第一次被人当成替身, 而且还要给那人做药引子, 是个人被这样弄都会不开心。
“明天起,本尊就会教你如何修炼, 你这段时间不能吃荤腥油腻之物。”江逸苏木无表情地说, 随后手一挥,房间里就变得一干二净。
季如许看到后咬牙切齿道:“明明你不用吹灰之力就能解决, 还让我打扫卫生做甚?”
江逸苏坐在枯木上打坐,冷悠悠道:“本尊做什么事还要你过问?”
“江逸苏,你等着!”季如许平复了心中的怒气,这人分明就是在玩自己。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季如许看着前面的菜田犯了愁, 这黑黑红红的东西是什么?还有蓝绿色的像西红柿的水果,这能吃?
季如许盯着这几样见都没有见过的蔬菜,自己可是一个凡人, 不吃东西真的会死,于是把它摘下来后就拿起锅开始炒。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y-in冷的声音:“把这个穿上。”
季如许炒菜炒得正欢,吓了一跳,见又是一件用万年蚕丝做的围裙,猜到了肯定是齐席以前穿的,气得双颊抽搐:“我不穿。”
江逸苏并不跟他商量,而是命令,二话不说就强硬地帮他穿上。
闻到一阵香味后,江逸苏眉头一皱,突然想到了什么,忙把他推开,盯着锅里面的紫心果,顿时沉下脸来,厉声说:“你竟然把席儿种的紫心果当饭吃!”
季如许无语地看着那一堆紫色的浆糊,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干涩地问:“为什么连果子都是他种的?”
江逸苏没有理他,他看着锅里被切得面目全非的果子,这是自己与席儿亲手种下的,本来说等过段时间一起吃,可没想到却被外人下手为强。
“出去。”江逸苏声音冷冷地说。
季如许也很委屈,来这什么吃的都没有,吃个饭还要自己到菜地里摘,谁知道一摘就触到了江逸苏的眉头,可他又没告诉自己,自己是个凡人,总得吃饭吧。
见季如许站在那没有动作,江逸苏连法术都不想用了,直接扯着季如许的手腕,把他丢在门外,重重地关上了门。
“真疼。”季如许被他扔在地下,本来手腕上就有一道血痕,现在手掌心又被小石头深深刺进了肉里面,雪上加霜,流了不少血。
季如许咧着嘴角,苦中作乐地道:“真浪费,要是给你的徒弟,说不定齐席还能活过来说一句话。”
过了片刻,江逸苏还是没有让他进去,季如许特别无聊,于是绕着屋子转了一圈,蓦地见到柱子上刻着几个有些丑陋的字:师父,席儿等您回来。
顷刻间,季如许的内心无法言语,原来这屋子都是他们以前住过的,江逸苏是真把自己当替身了。
季如许嘴角下压,对着江逸苏骂道:“有种你就开门让我骂,我说了我不是齐席!”
无人应他,而这栋篱笆屋又在悬崖上,周围都是万丈深渊,季如许就是想离开都c-h-a翅难飞,只好坐在石凳上,感叹命运无常。
天逐渐y-in沉下来,翻滚着浓浓的乌云,山上下起了春雨,闪电一道接着一道,伴随“轰轰”的声音,响彻整个奇绝山,仿佛整个山头都被震碎。
屋外没有能挡雨的东西,季如许呆呆地坐在凳子上,看着硕大的雨水往自己身上打。
季如许饿得肚子咕咕叫,再加上倾盆大雨的洗礼,整个人淋成了落汤j-i,无精打采,又冷又饿。
“江逸苏,开门!”季如许甩了甩脸上的雨水,脸苍白得没有血色,头有点晕眩。
里面陷入了冗长的安静。
季如许已经被淋得脑子有些迟钝了,他骂骂咧咧道:“你是不是想冻死老子,现在才刚到春天,你能不能有点人x_ing!?”
江逸苏的听觉比常人灵敏得多,自是听到了季如许的叫唤,但照样在那打坐,仿佛门不是他关的。
季如许一直拍着门,他觉得身上好冷,冷得像落入了冰窖中,而唯一温暖的地方却不向他敞开。
他忽的有些悲伤,所有人都拿自己和齐席比,却从来没有问过自己愿不愿意,且江逸苏至始至终都只对齐席一人好,哪会管自己的死活。
“你开门啊,再不开,我死了,你的宝贝徒弟还怎么活过来?”季如许边拍边歇斯底里地狂吼道。
江逸苏冷不丁听到这句话后,眉毛动了动,心底的沉静被打破,但还是想给他一个教训,看他还敢不敢继续目中无人地放肆。
自己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江逸苏却还是不理,季如许有些心冷,转头望了一眼刻了字的柱子,从地上捡了块石头,边划掉边吐槽。
季如许又冲到菜地里,把那些长得奇形怪状的蔬菜拔了个一干二净,这才坐回石凳上,忍受着钻心刺骨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