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喉黄泉听着觉得可行,便叫上尚风悦照做了。宅子起了很大的火,火星四处飞溅,爪牙缠绵悱恻地望天空里探。三人在车上等了很久,一会儿便见一个人披着火衣窜出来,被火烧得乱叫,却迟迟没见笑剑钝和啸日猋。
黄泉说要去找人,下车之后便见笑剑钝和啸日猋站在二楼的阳臺上朝他们吼道:“你们走吧!这事因御天家的人而生,自然也应该由我们来结束。”他一开始就作这样的打算,此刻牵着小弟的手,嘴角还挂着笑。
黄泉本来想沖回去拉人,却被罗喉拉回车上,一把关了车门将人锁在里面,“我开车了。”
十分钟之后,三人看到宽大的铁门,直接撞了出去。从山上一路开到山下,见到城市的影子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云层透出稀薄的阳光,半透明的启明星还悬在天际边缘。
出去之后,黄泉回了趟警局,为此事花了三天三夜编报告,细长有力的手指在键盘上噼噼啪啪地响,眼泪跟小溪似的不住地往下掉。每一个死去的人,每一个说不清楚的死因,像老树错节的盘根一样相互纠缠,他认识的不认识的,感情好的讨厌的,都在枝节里面。笑剑钝颀长的身姿在大火前方,裤腿上沾了火星,点点火星很快蔓延成一片火原,将那个人和那苍白y-in森的笑脸都湮灭了;他最爱的小弟就在站他旁边,捏着他的手掌,一动不动,脸上的五官都消隐在黑暗里,仿佛一个躯壳、一把锁、一个众人的梦魇,本来什么都不是,却把同他有关的、爱他的不爱的都锁在了里面。
银河如瀑布倾泻在大火上,键盘有节奏地响着,萤幕外面一派冷然。他侧首抬头,罗喉给他倒了杯暖茶,站在他身后,提他揉按发胀的太阳x_u_e。
回头采证的时候,那地方已经一片恍惚,只剩了焦炭的痕迹。什么教堂什么花地什么池子,都没了踪影。他带人掘地三尺,连当初以为的枯骨都没见着了,恍然如梦一般。他有时候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个上司叫笑剑钝,是一个大家族的三少爷。他在办公桌上抬起头,见那盆宝莲花因为自己打理不来而枯死了,便给罗喉打了个电话,要他陪自己去花市买一盆来。
罗喉对他算是二十四小时随时候命,手边事再多再紧要,只要一个电话就立刻动身。十分钟之后便出现在警察局楼下的白桦树旁。
两个星期前才跟尚风悦聚过一次,三人见面从来都不谈过往的事,就知道吃吃喝喝。临走的时候尚风悦说:“以后我们还是别见面了。你们两个感情这么好,我看着憋屈。”他说他见了这两人会想起他已故的男朋友,醉饮黄龙的遗照到现在还黏在他的怀錶里。
宝莲花黄泉是养不活的,在花市挑了半天,眼都跟着花了。
“我看你还是别养了,就你那天残手,还不养一盆死一盆?”
“我得放盆花纪念笑剑钝,要不是他们,我们还出不来。如果连我们都不记得,他们就真的没存在过了。”
罗喉笑了笑,没说话。
过了拐角,黄泉看到盆白色的蝴蝶兰,蹲下去看,在花瓣后面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他兀地跳起来,扯扯罗喉的袖子,“你看!是他们!”
正要追上去,罗喉一把将他拉住。“别了,你快挑你的花,六点多了,人家快关门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