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所以让他带上面具，不过是因为我喜欢他，一旦他以真面目示人，很容易导致我提前醒来。
“想起来就好，也省得我再浪费口水给你讲故事。”黄百川咳嗽了一声，说：“你也没必要觉得对不起我，如果不是为了能让巫未回来，我也不会答应你这荒唐事。”
“可是——”这一切终归还是因我而起。
“没有什么可是！”黄百川打断了我道：“如今Nasi已经消失，你只要记得自己的身份就好。”
“他失踪了？”我心里不免一惊，那天我打开大门之后就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我本以为Nasi是疯了，但这消失了是什么意思？
“我虽然想念自己的闺女，但做人的底线还在，总不至于上年纪老昏了头。”黄百川叹了口气说：“之所以答应你，是因为这也是方华自己的请求。”
“什么意思？”在我心里早就默认方华死了，可是听黄白川的意思，并不是这么回事儿。
“Nasi和你同样都是方华分裂出来的人，只不过方华对他的印象太深，所以他基本就是真实Nasi的一个缩影。”黄百川看着我，犹豫了一下道：“即便是方华亲口告诉我，我也是不相信的，可是他竟然当着我的面变出了一个巫未来，和你那个一模一样的，会叫我爸爸的巫未。”
“这样我就不得不信了。而Nasi应该是早就意识到你的目的，之所以还配合着把戏演下去，不过是想最终代替方华的位置。”
“为什么？”我问道。既然他是真实存在的，为什么还要代替方华的位置。
“因为他和你并不一样，你拥有实实在在的过去，而他却只是一小段意识，只要主体的思维稍稍改变，他都有可能人间蒸发。”黄百川顿了顿说：“而如果杀死主体，或者用催眠之类的办法控制住方华，他说不定就可以永远地存在下去。”
“这就是你说的永生？”我心里不免一惊，道：“可是他怎么又消失了？”
“你没发现最后一天的方华有什么不对？”黄百川说。
“不对？”我想了想，那天他脸色确实比平时苍白了些，虽然还是拿着镜子喜欢臭美，但感觉身体状态要差很多，难道是——
我瞪大眼睛看着黄百川，他点了点头道：“没错，那天你所看见的，就是方华本人。那时Nasi已经成功掌握了催眠的主导权，不得已我只能借助一些外刺激让你提前醒过来。”
“红衣女？”我惊呼一声说。
“对，我老婆其实早就死了，之所以借方华的口告诉你，不过是因为你对那裙子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但即便是后来我让小东去唤醒你，却也无济于事。”黄百川垂着头，落寞看着亭外说：“Nasi一直在偷偷干扰我的行动，除了巫未之外，其他人都成为了他手里的木偶。”
“所以我给他打了麻药，打算先把你送出去再说。只是没想到，方华居然从医院里跑了出来。我本来是想让他把你带走，但不料Nasi竟然那么快就醒了。他在我的杯子里下了安眠药，还趁机打昏了小东。”
“是方华救咱们出来的？”如果我没猜错，那晚我见到的影子其实是真的。而巫未和猫叫应该也是方华搞出来的名堂。
既然Nasi消失了，那就说明方华没死？可为什么他不出来见我们呢。我看向黄百川，他从口袋里慢吞吞地掏出来一张纸，说道：“他又从二楼滚了下来，所以就没有熬过那一晚。他让我告诉你，他这次虽然还是很丢人，但至少爬起来报了警，让你以后记得多锻炼身体。”
我接过那张纸，上面还是那歪歪扭扭的字迹——
致方华：
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就说明我已经不在人世。我虽然很想亲手把它交给你，但阎王催得太紧，所以我就只能先去了。
我本就是将死之人，而且最讽刺的是，我一个死Gay，竟然患上了大肠癌，还是晚期。也不知道我现在后悔，有没有什么菩萨或者上帝之类的会原谅我。
但这都是没有选择的事情，如果你还有勇气，你一定要坚持走下去。
最后，千万别难受，没有什么值得感伤的，我们只是在不同的时空，做着彼此错乱了距离的交集。
不见！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