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在桌子下面拍了拍程一江的手,示意他安心,然后开口说道,“陛下,那杨殊致文武双全,若能降的话,能否留他一条生路?”
“可以。”楚谡说,“左丞相也正有此意。”
程一江一愣,没有想到楚谡会答应。王将军则是爽朗一笑。
外面训练场上:
几个小兵神神叨叨的聚在一起。
“当时那惨的呦,你都不知道,我受了伤,但是那伤口又很快愈合,再继续受伤,妈的,简直……”
这人简直了半天也没简直出什么。
“为何又会很快愈合?”一人问道。
“我也不知,但感觉我比平常都要厉害!”
“瞎说!”一人嘲笑道。
“真的!”这士兵十分固执。
之前抢鸡腿那人出来说,“我感觉是丞相大人干的,昨天我不是肚子那啥么……”
别人纷纷打断他,毫不留情地嘲笑他昨天闹肚子这件事情,而且闹个肚子竟然还敢冤枉到左丞相大人身上!
“行了行了!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啊,昨天还难受着呢,突然,我就好了!结果我走出帐营里,看见一个人,你们猜是谁?”
“要说就说,别卖关子成不?!”
这小兵无趣地撇嘴,又兴奋十足地说,“是左丞相啊!你说丞相大人是不是会什么仙术……”
有人半信半疑地追问,但也有人很是不信,嚷了起来。
自古至今,只要有对话的发生,就一定有不捧场的人带来的扫兴。
“得了吧!”
“嗨!什么跟什么!”
“小子,你怎么不直接说你看到菩萨啦——!”
然而,当大军出发,他们攻城结束的时候,这些士兵在谈论起来刚才的表现,大部分人都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只有一些比较迟钝自满的人依旧觉得其他人在放屁。
关重水似乎也没有想到,这次攻城竟然这么容易。他十分留意的弓箭手,这次根本就没有出现。
副将比杨殊致差多了,是个明明很软蛋却十分自傲的人,被五花大绑到地上,嘴里还在破口大骂,十分难听。
钱孙星刚想一脚踹上去,关重水就用了个禁言术,然后自顾自地在城里乱逛。
街道上空荡荡的,百姓都紧闭房门。夕阳的余晖照在门板上,映出一种孤寂的颜色。
好几张墙上贴着寻人启事,说是自家丢了小孩儿。
关重水正走着,一扇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小缝儿,里面一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和关重水对视了个正着。
关重水立刻移开视线。
小姑娘“呀”了一声,她身后立刻有一个中年妇女捂住了她的嘴,小声骂道,“你这个小杂种叫什么叫!你不要命了我和你哥可还要命呢!”
“可是,明明是娘你让我看看官兵走了没有的……”小女孩的嘴尽管被捂住,依旧小声的嘟囔。
门被轻声关上。
关重水走了。
过了好久,中年妇女又让女孩儿去探探情况,女孩儿这次探出了个头,“没……没人了。”
她脑海里浮现出刚才那个身影。
那人真漂亮……她想着,然后低下头。
看见了大门旁边放着的一个小纸盒。
关重水这一路只看见了一些士兵,百姓们都躲着不肯出来。唯一看到的城中居民,就是那个他给了汉堡的女孩。
天色渐暗,关重水走到现在被楚谡征用的当地官府。
这官府十分寒酸,挂着的匾额已经掉了一个钉子,空空的悬着,感觉随时会掉下来。
关重水走了进去。
杨殊致正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连劝降都无从下手。
楚谡让人从这官府里收拾几间屋子出来,留给将士们住。关重水就坐在石凳上,等着房间收拾好之后分配到他。
然而他等了许久,都不见分到自己。
他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
南航早已进了自己的房子,这会儿又出来散步,结果看见了睡眼朦胧的关重水。
“你怎么还不睡!”南航惊讶道。
关重水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话。
“快去睡觉吧,看你困成这了。”南航将关重水拉起来,“陛下肯定等着你呢。”
“什么?”
“你们难道不是一个房间?”南航十分诧异。
关重水的表情的依旧茫然。
“别想了你们肯定一个房间。”南航的语气十分肯定。
关重水被推进一间亮着的房子。
楚谡正好刚打算出来,两人几乎撞在一起。
关重水揉眼,抬头,指了指身后,“南……”